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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亂世豪雄篇 破釜沉舟

第680章 亂世豪雄篇 破釜沉舟

十月上,邯鄲,大将軍行轅。

北疆各路統軍将領陸續到達邯鄲。

軍議上,李弘非常明确地提出了北疆軍在未來征戰中的終極目标:平定天下、中興大漢社稷。爲了能實現這個終極目标,首先要增強自己的實力,增強自己實力的第一步就是完全控制河北三州,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拿下幽州。

田疇把讨伐公孫瓒的檄文誦讀了一遍,“太傅大人被公孫瓒挾持,幽州已被公孫瓒控制,攻打幽州的戰事必須立即展開。”

朱穆接着詳細述說了大将軍府所定的具體攻擊計策。

北疆軍将在四個戰場先後展開攻擊。



第一個戰場是幽州戰場,是北疆軍的主要戰場。

趙雲、姜舞、穆斯塔法的一萬五千鐵騎率先北上涿郡,直逼巨馬水,切斷公孫瓒的糧道。

麴義率文醜、徐晃、何風的三萬大軍越過滹沱河後,和公孫瓒激戰于龍湊,掩護趙雲北上。一旦公孫瓒撤軍,麴義則率軍随後追擊,争取和趙雲的鐵騎前後夾擊重創公孫瓒。

按照我們的估計,北疆軍今年攻打幽州的時間隻有兩個月左右。到了十二月中的時候,北方一旦下雪,戰事就要停止,所以今年北疆軍的目标隻是拿下涿郡。涿郡是幽州的主要糧食産區,如果我們今年能拿下涿郡,那明年幽州軍的糧草就成了問題,這非常有助于我們明年擊敗公孫瓒,攻占幽州全境。

爲了大軍能順利占據涿郡,上谷郡的閻柔、李溯和代郡的鮮于銀大人将率軍進駐居庸關,威脅幽州中部郡縣,迫使公孫瓒早日退守薊城。

目前,閻柔、鮮于銀和李溯三人正在邊郡協助各郡太守和胡族諸王處理胡人南遷的事,所以邊郡鐵騎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完成集結。我們的命令送達邊郡後,閻柔能抽調一部分兵力趕到居庸關就算不錯了。到了今冬明春,胡族諸部陸續遷移完畢後,閻柔、鮮于銀和李溯的五千鐵騎就能趕到上谷集結,随時殺進居庸關。

明年的春天,麴義、趙雲、閻柔各部将對公孫瓒實行南北夾擊,力争在幽州中部郡縣和公孫瓒決戰。如果我們一直不能擊敗公孫瓒的主力,讓公孫瓒從容撤進遼西和遼東,那幽州的戰事将要拖上很長一段時間。



黃河北岸有兩個戰場,一個是青州的平原郡北部,一個是兖州的東郡北部。

占據黃河北岸的主要目的有兩個,一是防止袁紹、袁術、曹操、張揚和青州的田楷、劉備,還有青州的黃巾軍趁着我們主力攻打幽州的時候,渡河攻擊冀州。二是爲冀州打下一片緩沖地帶,保護冀州,同時也爲将來大軍渡河南下平定中原建立前沿戰場。

張燕率王當、孫親的兩萬大軍攻打青州平原郡北部的七個縣城。

顔良率高覽、高順的兩萬大軍攻打兖州東郡北部的八個縣城。

張郃獨自率一萬大軍活動于魏郡、河内郡和東郡的交界處,以牽制和威脅河内的張揚、東郡的夏侯惇和黑山的黃巾軍。



關西是第四個戰場。

袁紹先是占據了關東,接着又趕走了袁術,控制了荊、豫兩個富裕州郡,他的實力發展非常迅速,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内超過河北,這對中興大業非常不利,所以關西的仗就是爲了摯肘袁紹的發展,消耗袁紹的實力,阻止他把勢力伸到兖州,和河北形成對峙之局。

關西目前有徐榮、玉石和華雄的兩萬大軍,河東有楊鳳和張白騎的一萬大軍,他們将在徐榮的指揮下,擇機向關東發動進攻。

能否持續占據關西,對北疆來說非常重要,但以關西北疆軍的實力,很難應對來自關中和關東兩個方向的夾攻,所以在攻打和威脅關東的同時,北疆軍必須要和關中的李傕、郭汜,還有西涼的韓遂、馬騰等人搞好關系。目前對于關中和西涼各勢力來說,他們迫切需要北疆軍屯兵于關西,爲他們擋住袁紹,爲他們赢得鞏固和發展實力的時間。



因爲受糧草辎重的供應、各戰場之間的策應和氣候等諸多原因的影響,四個戰場展開攻擊的時間有先有後。

大将軍做出攻擊幽州的決定非常突然,因此各項準備工作非常倉促,尤其是各路糧草辎重的籌集。

河北諸府目前正在忙于秋收秋種、赈濟和安置流民,糧食的緊張狀況要到十一月秋糧入庫之後才能得到緩解,但現在距離冬天下雪的時間最多不過兩個月,各部攻擊時間非常有限,爲此,大将軍府決定把所有庫存的儲備軍糧先提供給幽州戰場,讓麴義将軍和趙雲将軍的兩支大軍率先展開攻擊。大軍北征所需的民夫于流民中就地征募。

十一月之後,糧食充足了,黃河北岸的兩個戰場随即開戰。同理,十一月之後,河東糧食入庫後,關西戰場也開始發動攻擊。



朱穆把各戰場的攻伐重點交待一下後,随即問諸将可有什麽疑問。

“打幽州,爲什麽不征調胡族鐵騎?”文醜大聲問道,“閻柔、鮮于銀和李溯三位大人的鐵騎隻有五千人,如果同時征調樓麓、鹿歡洋、冉冉的烏丸鐵騎,我們在兵力上就更具優勢,完全可以把公孫瓒的主力包圍在薊城一帶。”

“公孫瓒的兵力到底有多少,目前我們無法确定。”朱穆解釋道,“我們隻知道公孫瓒在撤離渤海郡的時候,大約帶走了兩萬步騎,然後就是涿郡還有五萬屯田兵,但這是不是幽州全部兵力,我們不敢肯定。太傅大人這幾年在幽州安置了大量流民,這些流民分布在幽州中部幾個郡縣屯田戍邊,如果公孫瓒臨時從這些人中強行征募精壯入軍,那麽他們的兵力會更多。諸位大人都知道,幽州軍的士卒這幾年都不拿軍饷,隻要吃飽肚子就行,所以幽州軍能迅速增兵很正常。”

“幽州軍雖然人多,但精兵少,公孫瓒不會和我們決戰。中平五年(公元188年)我們到幽州平叛,張舉、張純的十幾萬黃巾軍和數萬烏丸鐵騎在薊城和我們決戰,結果大敗,不久叛軍就敗亡了。今天的情況和當年非常相似,公孫瓒肯定會吸取當年黃巾軍大敗的教訓,不會和我們決戰,而是率軍向遼西、遼東撤退。”

“從薊城到遼西、遼東,路途艱辛而遙遠,大軍如果遠征,糧草辎重的運輸問題根本解決不了。”朱穆指着地圖上狹長的幽州,無奈地說道,“公孫瓒在遼西、遼東戍邊幾十年,經驗非常豐富,我們很難打敗他,所以,我們隻能示弱,隻能在兩線同時作戰,這樣我們才能把公孫瓒留在幽州的中部,才能誘騙公孫瓒和我們決戰。”

我們不想長期在幽州作戰,更不想遠征遼東,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的速度擊公孫瓒,穩定河北三州,這就是我們爲什麽不能征調胡族鐵騎參戰的主要原因。當然,不征調胡族諸部,也有穩定邊郡胡人,節省軍資的作用。

另外,我們用胡人打公孫瓒,可能會激怒部分幽州人,這對我們迅速占據幽州非常不利。

諸位大人不要忘記了,公孫瓒是土生土長的幽州人,這些年他因爲抗擊胡人的入侵,屢立戰功,聲名顯赫,在幽州非常得人心。公孫瓒仇恨胡人,嗜殺胡人,對胡人向來不手軟,動不動就屠族,就憑這一點,大部分幽州漢人就擁戴他,視他爲大漢的英雄,幽州的戰神。相反,太傅大人是個外來人,他雖然聲望極隆,爲幽州做了許多事,但他畢竟不是幽州人。

太傅大人對胡人一向采取懷柔之策,這和公孫瓒的血腥屠殺有很大區别,太傅大人也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得罪了部分幽州仇恨胡人的漢人。大家可以想一想,公孫瓒屢屢阻殺和搶掠漢、胡來往的使臣和貨物,但太傅大人爲什麽沒有懲罰他?太傅大人上奏朝廷彈劾公孫瓒,朝廷爲什麽每次都輕描淡寫,不予理會?不是因爲太傅大人心軟,也不是因爲公孫瓒在朝廷有人,而是從幽州到朝廷,有很大一部分人根本就和公孫瓒一樣,認爲對待胡人的政策就是殺,就是滅族,而不是什麽懷柔,什麽招撫。

太傅大人督領幽州軍政,公孫瓒受其節制,但現在大家可以看一看,事實正好相反。公孫瓒現在不但獨掌幽州兵事大權,幽州政事他也一樣幹涉,否則,他的大軍糧草從何而來?太傅大人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爲什麽?很簡單,幽州軍中的許多将領,幽州各郡縣的許多大吏,甚至幽州牧府的許多掾屬,不是聽太傅大人的,而是聽公孫瓒的。在這些人的心目中,太傅大人雖然是個好人,但也是個懦夫,是個膽小鬼,是個讓人讨厭的人。

打個小小的比方。假如我爲太傅大人做事,但我的祖宗,我的親人,我的兄弟朋友,被胡人殺了,被胡人淩辱了,被胡人的鐵蹄踐踏了,我和胡人仇深似海,但現在太傅大人要阻止我去殺胡人,還要我去和胡人稱兄道弟,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是支持屠殺胡人爲我報仇的公孫瓒,還是支持保護胡人讓我備受淩辱的太傅大人?

用胡人打胡人,百姓當然能接受,但用胡人打漢人,有多少百姓能接受?

所以,這次攻打公孫瓒,和中平五年平定黃巾軍和烏丸人的叛亂,是兩回事,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胡族鐵騎不能征調。

将來,平定天下,也是一樣。我們征調胡族鐵騎參戰的事必須要慎重,如果讓敵人利用漢、胡之間數百年的仇恨來打擊和誣蔑我們,我們失去的不僅僅是人心,恐怕還有這社稷天下。

大漠平定之後,我們将把衛峻的烏拉爾山鐵騎抽調一部分南下相助。烏拉爾山鐵騎基本上都是漢人,那是我們自己的鐵騎。

河北穩定之後,大将軍有意征調數萬河套屯田兵到烏拉爾山訓練,大漢的鐵騎會越來越多。



諸将聽完朱穆的解釋和分析,都深以爲然。出征大漠和這種平定天下的大戰,還是有很大區别,不能爲了貪圖一時的戰果,而把人心丢了。大将軍的出身和他所建下的戰功因爲和胡人有直接關系,本來就受人诟病,如果在這種平定天下的大戰中還用胡族鐵騎,那将來可能就不是功勳,而是罪責了。

“由于兖州爆發瘟疫,有一部分青州黃巾軍逃過了黃河。大軍攻打東郡的時候,這部分黃巾軍是招撫,還是把他們趕過黃河?”張燕問道。他在這句話裏沒有提到攻殺,其意思非常明顯。青州黃巾軍避難的地方是東郡,而李弘卻沒有安排他率軍攻打東郡,讓顔良去了,他顯然很擔心。

“張大人不必擔心,大将軍對待黃巾軍的态度不會改變。”朱穆笑道,“大将軍的意思還是招撫,盡可能招撫。如果青州黃巾軍不願意,那就把他們趕過黃河。考慮到張大人、孫大人和王大人都是來自黃巾,攻打東郡的時候可能遇到麻煩,所有大将軍和我們商量了很久,還是決定讓顔大人去打東郡。這一點,請幾位大人務必理解。”

李弘對張燕笑笑,搖搖頭,“你既然不放心,那你去打東郡吧。”

張燕和孫親、王當互相看看。王當搖了搖手,孫親微微眨眼。張燕暗暗一歎,拱手說道:“一切遵從大将軍的安排。我還是去打平原吧。”

李弘點點頭,望着顔良說道:“子善,現在屯兵在東武陽的是夏侯惇。這個人和我們有點交情,你不要打得太猛,要慢慢打,我要曹操過黃河。”

顔良和楊鳳兩軍的高級軍吏互相對調後,剛剛到冀州還沒多長時間,正在熟悉軍隊。他聽到李弘的囑咐後,有點疑惑地問道:“大将軍,爲什麽要曹操過黃河?曹操帶着主力過黃河,仗就難打了。”

李弘微微一笑,“曹操過了黃河,你立即告訴我,我去幫你打。”

大帳内笑聲四起。文醜叫道:“大将軍對虎頭兄就是好,連打仗都幫他。大将軍爲什麽不幫我們打幽州?”

“明年我到幽州去。”李弘笑道,“等你們打下薊城,我就去幽州,否則,我是不會去的。”

衆将說笑了一會兒,李弘站起來說道:“今天你們不要走了,留下來吃飯。我們很長沒見面了,好好聊聊。現在,我帶你們到邯鄲大學堂去,那裏有很多聞名遐迩的人物。大家都去拜見拜見,機會難得啊。”

“大将軍,都有誰啊?”文醜急不可耐地問道。

“有張臶先生,胡昭先生。”李弘高興地說道,“襄楷大師也回來了。”



十月上,洛陽。

臧洪匆匆趕到洛陽拜見袁紹。

臧洪是徐州廣陵太守張超的功曹從事。當年袁紹在陳留酸棗會盟,召集各地州郡大吏組建讨董聯盟的時候,主持會盟的就是這位臧洪。袁紹聽說臧洪到京,大爲高興,親自出府迎接。

現在袁紹的身份還是車騎将軍,至于這車騎将軍是因那份“承制诏書”所授,還是當今天子的拜封,就不得而知了。袁紹的車騎将軍府就設在自己的府邸裏,位于城南一處幽靜的巷道内,簡樸而雅緻。

經許攸介紹,袁紹主動上前,和臧洪相見。酸棗會盟時,袁紹因事耽擱,并沒有親自去主盟,後來兖州爆發黃巾之禍,各地州郡大吏随即率軍各回本府了,所以袁紹一直無緣見到這位徐州名士。袁紹笑容滿面,臧洪卻是不冷不熱。袁紹不以爲意,盛情招待臧洪。

臧洪爲什麽不高興,袁紹心中有算。揚州刺史陳溫在曆陽發動兵變,把意圖搶奪揚州的張超趕出揚州後,袁紹馬上就以“承制”之名,罷免了張超的廣陵太守之職。徐州刺史陶謙一直對袁紹不理不睬,此次卻異常配合,馬上派别駕從事趙昱帶着軍隊趕到廣陵,把張超趕走了,讓趙昱代領廣陵太守。

張超隻好帶着幾百私兵離開了廣陵。臧洪等幾個從事不齒陶謙所爲,跟着張超一起匆匆趕到了兖州。張超本來準備投靠自己的哥哥張邈,誰知張邈和他一樣,也被袁術趕出了陳留。一對難兄難弟無奈之下,到濟陰找到了曹操。曹操聞訊袁術進駐兖州,當然勃然大怒,但憤怒歸憤怒,現實歸現實,蠻幹是不行的。如今兖州又是瘟疫,又是黃巾之禍,自己手上就這麽點人馬,打完了就全盤皆輸。

曹操和荀彧、毛玠、陳宮、戲志才、程昱等人仔細商議了一下,覺得袁紹驅狼吞虎是假,借虎殺狼才是真,然後袁紹以爲袁術報仇爲借口,橫掃兖州,既殺虎,又冠冕堂皇地占據兖州。

戲志才随即獻策。先派人到洛陽向袁紹訴苦,把兖州讓給袁術,先把袁術穩住,同時派人渡河北上拜見大将軍李弘,說兖州各郡縣同意兖州刺史金尚到兖州上任,讓大将軍和袁術先打起來。大人則趁機集中力量,乘着瘟疫剛剛散去,黃巾軍士氣全無之計,誅殺黃巾軍,收複東平、濟北、泰山和東郡的部分縣城。黃巾軍被滅,兖州東部郡縣收複,大人就能騰出手來奪回兖州了。

那時,無論是袁術勝出還是北疆軍打赢了,雙方都已傷痕累累,兩敗俱傷,而更糟糕的是,冬天就要到了,黃河馬上封凍,北疆軍在無法擊敗袁術的情況下,隻能回撤冀州,剩下一個袁術就等着挨刀吧。

曹操聽從了戲志才的建議,馬上寫了兩份書信。一份給大将軍李弘,請他立即送兖州刺史金尚上任。一份給袁紹,兖州爆發瘟疫都是因爲我無德無能所緻,我把兖州讓給袁術,讓他做老大。

臧洪帶着曹操的書信到了洛陽,也沒别的事,就是拱手讓出兖州。袁紹看完書信,把袁術臭罵了一頓,“我立即讓袁術這個混蛋離開兖州。”

臧洪冷笑,“算了吧。曹大人和張大人已經決定了,等打完了黃巾賊,他們就各自回家。”

坐在一旁的田豐嘿嘿笑道:“聽說大将軍馬上就要派人護送金尚到兖州上任,不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臧洪幸災樂禍地笑道,“大将軍給兖州諸多大吏寫了書信,想預先打個招呼,沒想到熱臉湊到冷屁股,被兖州諸多大吏一口回絕了。大将軍是什麽人?他會善罷甘休?”

“這麽說,曹大人此時辭官不幹,是别有用心了?”田豐眯着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曹大人是不是想等到大将軍把袁大人打得奄奄一息了,再卷土重來?”

臧洪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送走臧洪,袁紹和沮授、田豐、郭圖幾人商量了一下,随即決定讓曹操繼續擔任兖州牧,并好言安慰。讓袁術出任陳留太守,暫時讓他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能把袁術逼得太狠,但也不能讓他做出頭鳥,敗在北疆軍手上,白白便宜了曹操。

“兖州的事等到黃河封凍以後再說。”沮授胸有成竹地說道,“黃河一旦封凍,兖州和冀州的聯系就切斷了,那時再鼓動袁術攻擊曹操,占據兖州。”

不過,這個時候,如果讓北疆軍渡河南下,對兖州和關東非常不利,所以必須要阻止北疆軍南下。袁紹想了一下,對沮授說道:“你看,讓臧洪出任東郡太守怎麽樣?讓他頂在黃河北岸。這個人看上去很有幾分傲骨,關鍵的時候也許能頂點作用。”

沮授笑着點頭道:“大人此議不錯。現在駐守東武陽的是夏侯惇,一個武夫,除了打仗,啥都不會。讓臧洪去,憑他的聲望和才幹,也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是啊,沒有聲望和才幹,到哪都站不住腳。”田豐感歎道,“比如現在的南陽,到底讓誰出任太守爲好?誰既能讓劉表滿意,又能讓我們滿意?”

“劉表的大軍一直駐紮在新野,遲遲沒有退回襄陽,其意圖很明顯,他想要南陽。”郭圖說道,“劉表這幾年打仗打多了,心思也打大了。他也不想想,沒有我們出兵,袁術能離開南陽?正南兄(審配)在書信中說得很明白,此刻,大人能決不能讓步,南陽的太守必須由大人任命,南陽的賦稅也必須上繳洛陽的車騎将軍府,而不是襄陽的荊州府。”

“公則,沒有劉大人這幾年的仗,袁術的翅膀早就長硬了。”沮授捋須笑道,“我們能順利占據洛陽,逼走袁術,劉大人居功至偉。”接着他看看袁紹,小聲勸道,“大人還是親自給劉大人寫一份書信吧。劉大人和大人之間的關系非同尋常,他知道大人的雄心壯志,也肯定會鼎力支持大人,隻不過……”

沮授欲言又止。



劉表和袁術互相打了三年的仗,很多次都是遵從袁紹的命令強行展開攻擊的,辛辛苦苦,不容易。如今袁術走了,袁紹不但不把南陽還給劉表,還要繼袁術之後霸占南陽,這對劉表來說,顯然不公平,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另外,南陽這兩年因爲屢遭董卓和劉表的攻擊,損失嚴重,急需治理。治理需要錢糧,這錢糧從何而來?要向劉表去讨取,所以,這南陽的事必須慎重處理。慎重處理南陽的事,首先就要承認劉表的地位。劉表不再是袁紹的屬吏,而是一方州郡大吏,一方勢力,不要再對劉表指手劃腳,呼來喝去了,凡事要雙方商量着辦。

袁紹目前的處境并不樂觀。關西的徐榮虎視眈眈,河内的張揚在和黃巾軍于毒交戰,兖州方向更是一塌糊塗,唯獨能支撐關東迅速發展的就是豫州和荊州,但豫州的穎川和荊州的南陽曆經三年的戰禍,殘破不堪,短期内不但看不到賦稅,反而還要往裏投錢,因此,豫州的汝南和陳國兩郡、荊州的江夏、南郡和長沙等郡,就成了袁紹能否迅速崛起的保證,換句話說,現在的荊州刺史劉表和汝南太守徐璆是袁紹能否成就霸業的兩個最關鍵人物。

這種情況劉表心裏當然有算,所以他要趁此良機逼迫袁紹妥協,逼迫袁紹放棄重建皇統的想法。

劉表在讨董大軍還沒有會盟的時候就離開了河内,他對袁紹後來的所作所爲也非常不滿,但因爲他在牽制袁術發展的同時,自己也被袁術牢牢壓制在襄陽,一直無所作爲,隻能指望有朝一日得到袁紹的幫助擺脫袁術的壓制,或者自己擊敗袁術,北上勤王。劉表畢竟是皇室宗親,無論是大皇子還是小皇子繼承皇統,他都堅決擁戴。在皇統這個問題上,他和劉虞的觀點絕對是一緻的。

袁紹雖然接納了呂布,并把呂布捧得很高,又是特使,又是恩人,又是英雄,但自始至終就沒有聽到袁紹親口說他要尊奉當今天子。袁紹之心,人皆知之,他挂羊頭賣狗肉,一面假惺惺地說要西進勤王,一面還是玩自己那一套,骨子裏根本就沒變。他還是拒絕尊奉當今天子,他這麽做的目的不過就是爲了欺騙各地州郡大吏,希望得到支持,發展自己的實力罷了。

劉表一句話不說,沒有隻言片字,帶着兩萬大軍屯兵于新野,讓袁紹非常難受。



袁紹憤憤不平地瞪了沮授一眼,“景升兄做得太過了。當初如果不是我……”

“當初是幾年前的事了,現在說有什麽用?”田豐小心翼翼地勸道,“大人如果不願意寫這份信,也沒有關系,大人讓一個人跑一趟新野,這件事也就解決了。”

“奉先?”袁紹問道。

田豐點點頭,“大人讓呂布将軍去新野,等于給劉表傳遞這樣一層意思,你劉表願意尊奉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劉表出兵北上勤王,當然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你劉表自認爲有這樣的實力,那你劉表北上勤王去,我們不阻止,但也不會幫忙,因爲我們目前沒有西進勤王的實力。”

“然後呢?”袁紹問道。

“然後,劉表會做兩件事,一是獻表長安,願意尊奉天子,甚至願意給長安上繳賦稅,二是和大人重歸舊好,和大人齊心協力,爲西進勤王而努力。劉表獻表長安之後,會給大人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這件事讓天下人看到,大人雖然至今沒有明确表示要尊奉當今天子,但從劉表這件事上來看,大人已經不再堅持了,大人也要轉而尊奉當今天子了。”

袁紹不滿地“哼”了一聲,看看沮授,又看看田豐,“你們兩個,繞來繞去,還是要我尊奉當今天子。”

“大人,爲了迅速發展實力,爲了能擊敗李弘,這是必須要做的,大人靠自己一個人的實力,即使霸業有成,也很難平定天下。大人隻有依靠自己的優勢,會盟各地州郡大吏,集中所有的力量才能擊敗李弘。”沮授急切地說道,“比如現在的關西,我們若想奪下來,就非常困難,但如果我們能利用劉表和長安朝廷握手言和的有利條件,說服李傕和郭汜等西涼叛逆從潼關方向展開攻擊,讓徐榮腹背受敵,那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下關西。關西既得,關東就無後顧之憂,大人則可以全力向中原發展,成就王霸之業。”

袁紹在屋内轉來轉去,沉思良久,最後對沮授說道:“那就麻煩你親自去見見呂布将軍,請他去一趟新野。另外,你把話說清楚了,不要讓呂布将軍話錯了話。景升兄如果誤解我的意思,事情就不好辦了。”

沮授面色一喜,躬身說道:“大人放心,呂布将軍雖然是一個蠻夫,但爲人謹慎小心,輕易不會辦錯事。此趟是爲了北上勤王的大計,呂布将軍定會盡心盡力。”



十月中,兖州。

瘟疫尚沒有完全散盡,曹操就急不可耐地指揮大軍撲向了東平國。

此時司馬俱已經率主力退出東平國,幾座城池隻留下了少數兵力防守。曹操一路連克數城,直殺濟北國。

司馬俱得到消息,急召各路黃巾軍集結于盧城,雙方連戰數次,互相勝敗。

十月下的一天深夜,黃巾軍的一支軍馬突然迂回到了兖州軍的後方,向曹操的中軍發動了奇襲。當時曹操僅率領一支八百人的步騎宿夜于中軍。匆忙之中,曹操來不及穿衣,赤着上身,光着腳,拿着一支寶劍就沖向了黃巾軍。他一口氣連殺十幾人,自己也傷痕累累,狼狽不堪,差點被一柄釘耙打死了。後來張邈的手下軍司馬趙寵、軍候典韋率軍趕來支援,奮力殺散了黃巾軍,把曹操和一百多名士卒救了出來。骁勇善戰的典韋給曹操留下了非常時刻的影響。曹操回到大營後,專門請趙寵和典韋吃了一頓酒,給了兩人很多賞賜。

黃巾軍的勇猛和頑強讓曹操一籌莫展。此刻盧城方向的黃巾軍越聚越多,曹操随即萌生了撤兵的念頭。

荀彧和陳宮聽說後,急忙阻止。如果不趁此機會擊敗黃巾軍,大人永無翻身之日,将來兖州不是給北疆軍奪去,就是給袁紹袁術兄弟搶去。大人還是堅持一下,堅持到下雪,定能大勝。

曹操咬緊牙關,苦苦支撐。

到了本月底,駐守盧城的黃巾軍突然大亂,四下奔逃。

曹操疑惑不已,急忙集結軍隊,嚴陣以待,遲遲不敢發動攻擊。莫非又是黃巾軍的奸計?

這時一支數百人的鐵騎沖了過來,追着狼奔豕突的黃巾軍肆意砍殺,爲首一人紅面長髯,手執長刀,氣勢如虹。

“快,去問問,對面是誰的軍隊?”曹操大聲喊道。

許褚大吼一聲,帶着五十騎象旋風一般卷向戰場。

時間不長,許褚狂奔而回,“大人,那是青州軍,是平原郡劉備的軍隊,正在率軍厮殺的是别部司馬關羽。”

“好,好……”曹操舉鞭狂笑,“老子轉運了。攻擊,攻擊,殺出去……”

“殺……”霎時間,兖州軍吼聲如雷,呼嘯殺進。



曹操眼含熱淚,一手握着劉備的手,一手猛拍劉備的肩膀,“好兄弟,好兄弟,你再不來,我要掉頭回家了。”

劉備又黑又髒,蓬頭垢面,胡子多長,戰袍上血迹斑斑,身上的味道難聞至極,但看看曹操,也好不了多少,又矮又瘦,整個人都小了一圈,長長的黑須上還挂着幾根枯草。

“我都認不出來大人了。”劉備感慨萬分,“大人太苦了,能撐到現在不容易。”

“苦日子到頭了。”曹操大笑道,“今日盧城一戰,重創司馬俱,青、兖兩州可以安穩一陣子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快馬如飛而至,“夏侯大人急報。”

劉備看到曹操臉色大變,吃驚地問道:“出了什麽事?”

“玄德,北疆軍攻擊東郡,打兖州了。”曹操憤怒地吼道,“豹子這是趁火打劫啊。”

劉備突然想到什麽,駭然失色,“雲長、翼德,整頓軍馬,立即趕回平原,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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