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軍在陣前豎起了巨型盾和巨型長矛。
經過一個上午的激戰後,幽州軍的意圖已經非常明确了,他們想擊破北疆軍的中路,從界橋突圍。爲了加強中路防守,麴義命令左右兩翼密集收縮,向中軍靠攏。北疆軍左右兩翼的拒馬陣比較單薄,在上午的攻擊中已經被毀,将士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損。尤其是徐晃的右翼大軍,雖然擊退了幽州軍的瘋狂進攻,但自己也付出了傷亡将近兩千人的代價。
随着戰鼓敲響,剛剛平靜了半個時辰的戰場再度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殺聲。
幽州軍的步卒向北疆軍的左中右三路同時發起了攻擊。
=
北疆軍的強弓、弩炮、石炮向迎面殺來的敵人盡情地傾瀉着自己的憤怒。
幽州軍将士毫無懼色,一路高呼,奮力狂奔,但死亡已經不可避免的時候,士卒們也隻剩下了無畏和仇恨,“殺……”
北疆軍上上下下看到了最爲驚心動魄的一幕。過去撞擊巨型盾的是敵人的鐵騎,但今天,敵人卻用自己單薄的血肉之軀勇敢地撞了上來。
=
北疆軍經過數年大戰後,對巨型盾矛的運用已經有了極爲豐富的經驗。爲了能充分發揮巨型盾矛的作用,阻擊和大量殺傷敵人鐵騎,減少自身的傷亡,士卒們把巨型盾矛層層疊疊、交錯放置,它就象拒馬陣一樣,變成了鐵騎的墳墓。
遠遠看上去,幽州軍士卒就象直接撞上了巨盾,然後被巨盾吞噬了,但他們其實是沖進了巨盾陣,和埋伏在陣内的北疆軍士卒展開了血腥肉搏。
幽州軍這種不計傷亡的兇狠進攻頓時讓北疆軍陷入了困境。幽州軍的士卒源源不斷地沖上來,他們抱着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想法,以死相搏。任你北疆軍士卒如何骁勇,你總有疲勞的時候,總有受傷的時候,總有被更多敵人包圍的時候。北疆軍的士卒一個個地倒下了。
在狹窄曲折的巨盾陣裏,犀利的武器和強悍的武功都已失去了作用。誰的人多,誰就能擊敗對方。
=
高台上的麴義望着一面面被掀倒的巨盾,知道幽州軍的鐵騎馬上就要開始沖擊了。
他雙手緊緊地抓着欄杆,望看躺倒在戰場上的數萬具屍體,深切地感受到了公孫瓒的狠,公孫瓒的冷血。公孫瓒用數萬士卒的性命,鋪就了一條突圍之路。如果站在對面的是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公孫瓒的心太狠了。麴義現在總算理解了,爲什麽邊塞的胡人對公孫瓒畏懼如虎,爲什麽公孫瓒會下令屠殺胡人部族,屠殺胡人的老弱婦孺,甚至連襁褓中的孩子都可以一刀剁殺。他根本把人不當人。
幽州軍的步卒一部分攻擊北疆軍的左翼,一部分攻擊北疆軍的中路,而更多的人則湧向了北疆軍的右翼。
現在局勢已經明朗了,幽州軍的鐵騎要攻擊的方向是北疆軍的右翼,北疆軍實力最弱的地方。
麴義一拳砸到欄杆上,憤怒地吼道:“公孫瓒,你等死吧。”
他飛奔而下,指着列隊于高樓下的八百親衛曲縱聲狂叫,“走,走,随我殺過去,殺過去……”
=
麴義帶着人馬呼嘯而去。
李弘無奈,和朱穆匆匆跑上高台。戰場上的情況讓他非常吃驚,“快,點燃狼煙,命令鐵騎發動攻擊。”
“公定,你來指揮,我去支援雲天(麴義)和公明(徐晃)。”
李弘三步并作兩步,迅速沖下高樓,飛身躍上馬背,“兄弟們,向右,向右殺進……”
三千黑豹義從在李弘的帶領下,沿着河堤飛速起動。
=
大地在鐵蹄的蹂躏下呻吟顫抖。
幽州鐵騎以江河決堤之勢一洩而下,巨大的轟鳴聲響徹了戰場,雷鳴般的吼叫聲直沖雲霄。
幽州軍的步卒象潮水一般向戰場兩側退去。
北疆軍的步卒在令旗的指揮下,迅速後退,集結,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内擺下防守陣勢。徐晃奔跑在戰陣中間,不停地叫着吼着,聲嘶力竭。
戰陣後方的強弓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幽州鐵騎射出密集的長箭。戰車營迅速向中軍靠攏,以阻擊和遲滞敵人攻擊中軍的時間。
=
鐵騎在奔騰,在堆滿死屍的戰場上猶如飓風一般呼嘯而來。
死屍在鐵蹄下翻滾、碎裂,鮮血在鐵蹄下濺射、流淌,偶爾也能看到一些受傷的士卒在鐵蹄下爬行、慘叫、四分五裂。
鐵騎所過之處,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聽不到一聲痛苦的哭号。
=
戰鼓擂響,驚天動地。
鐵騎驟然加速,騎士們興奮而血腥的吼聲霎時間被巨大的奔騰聲淹沒了。
正在撤退的幽州軍步卒首當其沖,随着他們驚駭、恐懼而無助的慘叫聲,數百名沒有來得及避開的士卒被撞上了天空,被踐踏成了肉泥,被碾成了齑粉。
=
鐵騎沖過北疆軍的箭陣,瞬息即至。
徐晃高舉戰斧,縱聲狂吼:“兄弟們,殺……”
久經戰陣的北疆軍士卒以什爲組,以最快的速度結成了一個個小拒馬陣,毫無懼色地迎了上去,“殺……”
一時間,血雨腥風,血肉橫飛。
北疆軍的士卒在沖殺,在死亡,在前赴後繼,誓死以血肉之軀擋住敵人的鐵騎。
幽州鐵騎在奔騰,在慘嗥,在一往無前,不死不休。
=
麴義和八百親衛曲殺進了慘烈的戰場。
面對數千強悍的幽州鐵騎,八百人就象水花一樣,撲騰幾下後,立刻就消失在了混亂的戰場上。
=
當幽州鐵騎和北疆步卒的人數相差無幾的時候,在沒有任何防守手段的情況下,留給北疆步卒的隻有死亡。
徐晃需要弩炮,需要強弓手,現在隻有密集的弓箭才能消滅這些無可匹敵的鐵騎大軍。
徐晃帶着士卒們向中軍且戰且退。在中軍的右側,戰車營和強弓手已經就位,隻要把敵人的鐵騎引到射程之内,即使自己和部下們全部倒下了,也在所不惜。
=
就在這時,一聲低沉而激昂的牛角号突然從戰場後方響起。
“呼……嗬……呼……嗬……”
黑豹義從們縱馬狂奔,殺聲震天。銳不可當的錐形大陣對準幽州鐵騎攔腰擊去。
李弘長發飛揚,長槍上下翻飛,酣呼鏖戰,擋者披靡。義從将士緊随其後,奮勇殺進。
戰場上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戰況空前激烈。
=
公孫瓒異常興奮,連聲吼叫,“好,好,豹子出動了,北疆軍要敗了。”
“傳令公孫範,帶上五千鐵騎,直奔北疆軍右翼,給他狠狠一擊。”公孫瓒舉手狂呼,“今夜我們可以到界橋北岸紮營了。”
“大人,慢着……”一直駐馬立于公孫瓒後側的司馬趙恒突然高聲叫道。
公孫瓒一愣,十分不滿地回頭問道:“子愚,怎麽了?”
長史關靖指着左側的天空,神情震駭,“大人,北疆軍的鐵騎南下了。”
公孫瓒心裏一驚,猛然扭頭看去。
三柱狼煙袅袅升起,煙柱越來越粗,越來越高,直達雲霄。
公孫瓒目瞪口呆,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直沖心底,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
“大人,立即撤吧。”趙恒小聲勸道,“李弘的援軍既然已經到了,那麽他顯然決心要占據冀州,也就是說,他現在非常樂意看到我們回頭打袁紹。”
“我們擊敗袁紹的把握要大得多。”關靖說道,“隻要田楷和劉備能及時來援,我們就能安全撤回渤海郡。”
“我們把袁紹擊敗後,袁紹的實力最弱。”趙恒解釋道,“從北疆目前的情況出發,李弘最佳的選擇當然是先以最小代價擊敗袁紹,占據半個冀州,這樣他就可以确保北疆有錢有糧了。至于冀州将來到底是誰的……”趙恒看着公孫瓒,拱手說道,“大人,隻要能我們殺出重圍,将來的事就很難說了。”
公孫瓒猶豫不決,“如果我們被圍在雲亭和夕烽亭之間,而田楷和劉備的援軍又遲遲不能到,我們可能會全軍覆沒。”
“大人,你看看今天這個樣子,我們沖得出去嗎?”關靖指指戰場,低聲歎道,“撤遲了,我們兵力受損過半,那真的要全軍覆沒了。”
公孫瓒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用力咬了咬牙,“撤,立即撤,撤回雲亭。我們連夜去打袁紹,從夕烽亭方向突圍。”
=
撤退的命令一道道傳了下去。
戰場後方的幽州軍一片慌亂。單經和趙恒帶着兩萬尚未投入戰場的步卒,帶着糧草辎重率先撤離了戰場。
兵曹營的将士指揮數萬民夫冒充幽州軍站在了戰場後方。
公孫瓒和關靖帶着三千白馬義從列陣于戰場上,繼續指揮前方的幽州将士誓死奮戰。
公孫範帶着五千鐵騎列陣于大軍的左側,隻待北疆軍的鐵騎殺到後,且戰且退。
=
公孫瓒坐下的白馬躁動不安的嘶鳴起來。
“來了,大概有幾萬鐵騎。”公孫瓒神情凝重地說道,“豹子看樣子不把我殺了,是誓不罷休啊。”
關靖搖搖頭,“李弘實力有限。如果他現在把我們殺了,他這幾萬人馬也所剩無幾了,将來他不但在冀州難以立足,大漠和北疆也很難保住。”接着他指指騰空而起的狼煙,“李弘的意思很明顯,他要我們立即撤退,然後他和袁紹一前一後把我們圍住,集兩人之力打我們。”
公孫瓒揮了揮馬鞭,恨恨地說道:“突圍之後,我誓死也要和豹子周旋到底。他想奪冀州,沒那麽容易。”
“大人,你看是不是命令嚴綱他們先撤下來?”關靖問道。
“不能撤。”公孫瓒殺氣騰騰地說道,“我們要想安全撤走,就要靠他們把北疆軍的鐵騎死死拖住。”
關靖呆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不忍之色。戰場上的五千鐵騎,兩萬多步卒,就這樣白白的犧牲了。
=
大地劇烈抖動,每個人都有一種山崩地裂般的驚恐。
兩萬北疆鐵騎大軍以排山倒海之勢,鋪天蓋地地沖出天際,向着戰場呼嘯而來。
北疆軍發出震天歡呼,将士們氣勢如虹,奮勇當先。
幽州軍魂飛魄散,紛紛掉頭就逃。
=
公孫瓒一聲令下,八千鐵騎立即急速撤離戰場。
驚恐至極的數萬民夫哭爹叫娘,狼奔豕突,在戰場上四處亂竄。
朱穆站在高台上,連連下令,指揮各路大軍展開反擊。
劉冥帶着五千鐵騎緊追公孫瓒而去。趙雲、姜舞、穆斯塔法各帶大軍,從三面包抄,合圍戰場上的幽州殘軍。
=
嚴綱率部拚死突圍,迎面撞上了麴義和他的親衛曲。麴義怒不可遏,舉戟狂呼,“殺死他,給我殺死他……”衆人一擁而上,刀砍斧劈,連續斬倒數匹戰馬。嚴綱栽倒馬下,随即被幾個殺紅了眼的士卒剁成了肉泥。
陽泰在突圍中被亂箭射死。鄒丹和郭華被俘。幽州軍将士潰不成軍,死傷無數。
=
日落西山之際,界橋戰争漸漸安靜下來。
此戰北疆軍殺敵近三萬五千人,俘虜一萬,繳獲戰馬三千多匹。近萬民夫慘死于混戰當中。
北疆軍爲了阻擋公孫瓒的突圍,付出了慘重代價,有近一萬将士傷亡。行奮武中郎将徐晃的八千大軍陣亡了四千多人,折損過半。楊鳳和文醜的兩支大軍也折損了三千多人。
在連續經曆夕烽亭、雲亭和界橋三戰之後,麴義的兩萬四千大軍折損大半,隻剩下了九千多人。現在即使加上骠騎大将軍營的五千人馬,正面阻擊公孫瓒的大軍也隻剩下一萬四千人了。
=
晚上的軍議上,麴義的情緒非常激動。他不待看完張燕的書信,就把竹簡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圍而不打,圍而不打,再圍而不打,我連圍都圍不住了。張燕是不是昏了頭?他難道到現在還搞不清,我們到冀州是幹什麽嗎?”
朱穆彎腰從地上撿起張燕的書信,拍拍怒氣沖天的麴義,小聲勸道:“張大人也僅僅是個提議。他不是已經帶着大軍趕到夕烽亭和雲亭一帶了嗎?”
“按照事先的約定,張燕的大軍今天早上應該趕到雲亭,今天中午應該趕到界橋,但他的軍隊呢?他的軍隊現在在哪?即使他今天下午趕到界橋,我們也能全殲公孫瓒,但他爲什麽沒有出現?”麴義怒聲吼道,“正是因爲張燕延誤了戰機,緻使公孫瓒從容撤離了界橋。”
“雲天,冷靜一點。”李弘沖他揮揮手,好言勸慰道,“飛燕昨天率部急速趕到甘陵城的時候,将士們疲憊不堪,大軍的糧草辎重也全部丢在了後面。即使他今天能再度急行一百裏,率軍趕到界橋,但以他那三萬疲憊之師,我們很難全殲公孫瓒。飛燕說的對,我們雖然在實力上勝出公孫瓒一籌,但我們在兵力上的确沒有絕對優勢。今天的仗能打成這個樣子,已經是很大戰績了。”
大帳内的諸将沉默不語。麴義自己是統軍大将,他當然能理解張燕的難處,但面對今天的慘重傷亡,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
“根據被俘幽州将領的交待,公孫瓒目前還有三萬多步卒,這包括留守雲亭的軍隊,還有八千鐵騎,還有足夠支撐十幾天的糧草。”朱穆拿起案幾上的地圖,指着雲亭說道,“如果公孫瓒在這裏被張燕大人擋住,我們還能全殲公孫瓒,但即刻發起攻擊已經不可能了,大軍需要休整。”
“哼……這正好滿足了張燕的意思,圍而不打了。”麴義冷笑道。
朱穆點點頭,“的确,現在隻能圍而不打了。我們兩天内連打三仗,損失慘重,無力再戰。張燕大人率軍急行數百裏,先攻邺城,後圍甘陵城,全軍上下非常疲憊,也急需休整。另外,我們在兵力上依舊沒有占據絕對優勢,如果強攻,損失太大,所以,大将軍的意思是,同意張燕大人的提議,先打公孫瓒的援軍,徹底斷絕公孫瓒的生路,把公孫瓒圍死在雲亭。”
朱穆随即做了一番解釋。
目前孫親率五千人駐守邺城,王當率一萬軍包圍甘陵城,因此張燕隻能調用兩萬八千人的兵力于雲亭、夕烽亭一帶阻擊公孫瓒,而正面阻擊公孫瓒的隻有骠騎大将軍和麴義的一萬四千人,再加上趙雲的兩萬鐵騎大軍,現在包圍公孫瓒的隻有六萬兩千人馬。北疆軍如果以六萬兩千人攻打公孫瓒的三萬八千兵馬,損失肯定非常驚人。困獸猶鬥,何況面臨生死存亡的公孫瓒。
通過審訊幾個幽州将領,朱穆得知田楷和劉備的青州兵大約有三萬人,渤海和河間國還有大約一萬留守兵力。如果這四萬大軍近期内都趕到甘陵國,那麽,北疆軍的兵力優勢就沒有了。
李弘打算讓趙雲和姜舞兩人帶着風雲、度遼兩支鐵騎迎戰公孫瓒的援軍。其餘大軍于雲亭一帶包圍公孫瓒,隻待時機成熟,立即發動全殲公孫瓒的決戰。
諸将均無異議。
李弘随即回書張燕。趙雲和姜舞兩人連夜率軍出發。
=
李弘送走趙雲、姜舞後,在回帳的路上留下了何風。
“拙言……”
李弘剛剛開口,何風立即就躬身施禮道:“大将軍,你不要說了。我這人你還不了解?我就這脾氣,有不痛快的時候喜歡說說叫叫。這麽多年了,我跟着你出生入死,打了許多仗,失去了許多兄弟,難道這點狗屁事我還看不透,想不通?”
李弘愣了一下,随即笑笑,親熱地摟着他的肩膀說道:“上次在洛陽,碰到公路(袁術),他問到你的事,對你很關心。他說,自從大将軍和車騎将軍被奸閹所害,太後、舞陽君被董卓殺了後,大将軍的宗室子弟幾乎被殺光了,何氏一族留下的人已經不多了。他希望你好好活着,将來能重振何氏宗族。”
提到大将軍何進和何氏宗族,何風臉色一黯,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抹抹眼睛,嘶啞着聲音問道:“大将軍,你不會把我調回晉陽吧?”
李弘拍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不走。”何風紅着眼睛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母親是否還活着,我幾個兄弟是否還活着,但我不能抛下這幫生死兄弟到晉陽去,我做不到。我甯願死在戰場上,也不願讓人恥笑。我丢不起這人,也丢不起我何家祖宗的臉。”
李弘很感動,“好,那什麽時候不打仗了,你再回去,回去看看你的母親和家人。”
何風猛地停下,驚喜地看着李弘,“大将軍,我母親?我母親到了晉陽?”
李弘點點頭,“公路(袁術)收留了不少大将軍的宗親,其中就有你一家人。前段時間,他委托田疇把你一家人送到了晉陽。”
何風笑不攏嘴,“公路兄待我真不錯,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本來我想一戰穩定冀州後,立即讓你回晉陽看看母親。你也有五六年沒看到母親了。可惜……”李弘遺憾地搖搖頭,“你如果現在不回去,估計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
“公孫瓒那個家夥活不了幾天了。”何風高興地說道,“拿下了冀州,我就向大将軍告假回晉陽。”
李弘眼裏閃過一絲憂色,“拿下了冀州,你們這些做了幾年校尉的大人,也要升升職了。”
“大将軍,我就一個瘋子,說話你不要當真。”何風連連搖手道,“我這個人管不住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部下,常常違反軍紀,就憑這一點,我就無法和公明(徐晃)相比。”接着他躬身告辭道,“這事不說了。今天我又是大悲又是大喜,受不了了,我要去騎馬跑兩圈。”說完他大呼小叫地狂奔而去。
走在李弘後邊的麴義奇怪地望着何風的背影,疑惑地問道:“大将軍,你對他說了什麽?這小子發什麽瘋?”
李弘苦澀一笑,“希望他還能活着回晉陽看看自己的母親。”
=
避風亭。
田楷接到劉備的急書後,十萬火急地渡河而來。
“玄德,可有解救伯珪兄的辦法?”
劉備點點頭,攤開了案幾上的地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