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陵國,貝丘城。
王當和彭烈的兩支大軍,一前一後向貝丘和甘陵城急速前進。
到了半夜的時候,王當大軍的前鋒營到達貝丘。他們和正在南撤的冀州軍後營不期而遇。
軍司馬任戈接到斥候禀報之後,一邊派人急報王當,一邊指揮大軍從冀州軍的側翼殺了上去。冀州軍将士猝不及防,被殺得狼奔豕突,潰不成軍。
一個冀州軍的屯長被押到任戈面前時,氣得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北疆蠻子瞎了眼啊。我們是冀州的軍隊,不是幽州的軍隊。你們應該去打幽州軍隊,去打公孫瓒,你們打錯了。”
任戈的一個部下擡手給了他一拳,“老子打得就是你。”
“吵什麽吵?大人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另外一個部下伸手拽下那人的頭盔,狠狠地摔到地上,“再吵,老子砍了你。”
任戈大步走過來,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你們到哪去?是打公孫瓒還是逃跑?”
任戈二十多歲,中等身材,長長的黑臉上有一處醒目的傷疤。他過去是太行山的土匪。漢軍征服大漠後,他奉命戍守金雪原。在那個荒涼的地方待了兩年後,他差點要瘋了。他曾公開揚言,隻要讓他離開大漠,他就是回中原讨飯都行。燕無畏聽說後去信調侃他,你也不要回中原讨飯了,幹脆在大漠繼續做你的土匪吧。
那個屯長雖然抱着肚子慘哼不止,但口氣還很橫,“我們大軍就在前面,你等死吧。”
“給我打。”任戈大怒,沖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那個屯長招架不住,一邊連連告饒,一邊含含糊糊地說,上官要求我們連夜南下,到兖州的發幹、頓丘一帶攻打黃巾軍。
“袁紹要跑。”任戈立刻意識到事情嚴重了,“快,急報王大人,袁紹要跑。”
“傳令,大軍立即南下追擊。”
集結的戰鼓聲霎時震撼了漆黑的深夜。
“俘虜怎麽辦?”一個軍候大聲問道。
“殺了,全部殺了。”任戈舉手狂呼,“兄弟們,舉起火把,跑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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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當接到任戈的急報,立即命令全軍将士調轉方向,向南追擊,向大河故渎追擊。
“急報彭烈大人,以最快速度跟進,争取在大河故渎圍住袁紹。”
“急報張燕大人,袁紹已經跑了,合圍可能失敗,請張燕大人速速來援。”
“子龍将軍在哪?鐵騎在哪?”王當沖着夜空,張嘴大吼,“我要鐵騎,我要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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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聽說自己的後軍在貝丘附近遭到了襲擊,非常吃驚,“快,多派斥候,一定要弄清楚跟在我們後面的是幽州軍還是北疆軍。”
“命令各部,加快速度,迅速越過大河故渎。”
沮授回頭看看後方。将近三萬大軍分成了三路,猶如三條蜿蜒起伏的長龍,正在齊頭并進。密密麻麻的火把猶似天幕上的紅色星星,蔚爲壯觀。
“大人,我建議放棄糧草辎重,全軍将士輕裝上路,這樣可以節省大量時間。”
袁紹搖搖頭,“此去大河故渎還有十裏,時間上完全來得及。過了大河故渎之後,我們就安全了。現在邺城的情況我們不清楚,糧草辎重對我們非常重要,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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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故渎。
在本朝之前,黃河曾經曆了兩次大規模的改道,一次是周定王五年(公元前602年),一次是王莽時期。
黃河第一次改道之後的河道稱之爲“大河故渎”。大河故渎在兖州的東郡白馬城(今河南滑縣)附近與主河道分流,至渤海郡中段(今河北黃骅縣)入海。戰國中期黃河下遊河道全面築堤,黃河水遂專走“大河故渎”,一直沿襲到本朝。“大河故渎”穩定了四百七十五年,其間決溢九次,但都沒有再次改道。
本朝王莽專政時期,大河故渎由于泥沙堆積嚴重,改道已經勢在難免了,于是幾次大洪水之後,終于形成了“王莽河”(史稱西漢大河故渎)。
其後黃河又經曆了近六十年的洪水泛濫和屢屢決堤,到了孝明皇帝的時候,終于形成了今日的黃河河道(史稱東漢大河,它一直穩定了八百多年。東漢大河的位置較西漢大河偏東,至青州樂安國的千乘縣即今山東利津縣的南部入海,其走向基本循着華北平原的南緣,不再把河北一分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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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故渎兩岸的堤壩上,點燃了數十堆大火,亮如白晝。
袁紹和一衆部下駐馬堤岸,望着在齊腰深的故道泥濘裏吃力行走的士卒們,一個個面色凝重,心如重鉛。
由于氣溫逐漸升高,近期黃河故道裏的冰雪全部融化,淤泥層随即變厚,而黃河的提前開河,附近河流溝渠的解凍開河,又造成了各水系水位的回升,部分冰水便順勢流進了大河故渎,這更加劇了故道泥沙的淤化,淤泥層越來越厚了。
這是袁紹和他的僚屬們都沒有想到的事,他們走到了一條死路上。
斥候們往來如飛,一個又一個的消息讓袁紹方寸大亂。
在貝丘附近襲殺己軍的是北疆軍,他們正銜尾狂追而來。繼而斥候們又發現了更多的北疆大軍從西北方向鋪天蓋地地殺來。北疆軍将士不再隐藏行蹤,他們高舉着火把,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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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沮授、田豐、審配、辛評、逢紀、韓瓊等人爲大軍向哪個方向撤退展開了激烈争論。
沮授、田豐要求袁紹立即放棄糧草辎重,大軍迅速越過黃河故道。
“能走多少是多少。”沮授焦急地說道,“李弘的意圖已經暴露,他要合圍我們和公孫瓒,一戰解決冀州問題。”
“大人你看……”田豐展開地圖解釋道,“在正面實施牽制的是李弘和麴義,而在他的左右兩翼肯定各有一支大軍正在急速南下,以實施包抄完成合圍。他的右翼大軍現在已經暴露,左翼大軍估計也快到了。我們無論往左還是往右,都是死路一條,隻有繼續往前才是生路。”
審配、辛評等人認爲,北疆軍的援軍即使秘密趕到了冀州,人數也不會太多。從北疆目前現狀來看,李弘最多隻能從塞外抽調三到四萬人的兵力南下相助。塞外隻有七萬大軍,李弘不可能不顧塞外的安全,全部抽調南下。李弘如果要放棄大漠,他早就放棄了,不會等到現在。按照這樣的兵力來推算,李弘不可能實施合圍之策,最多不過派一支奇兵南下,威脅和逼走冀州軍,從而全心全意地和幽州軍決戰。
“這幾天北疆軍切斷了我們和邺城之間的聯系,逼得我們隻好撤出了戰場。北疆軍已經達到了目的。”審配指着身後說道,“他們銜尾追來,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我們應該沿着大河故渎,向西南方向急速前進,先行占據館陶,然後迅速回軍邺城。”
“你的意思是說,邺城完好無損?”袁紹問道。
“當然。”辛評搶着解釋道,“我們和公孫瓒加在一起有十幾萬大軍。不管李弘是不是瘋子,他都不會想出合圍之計,除非他自尋死路。退一步說,就算李弘真的想合圍我們,他一口吃得下去嗎?他吃不下去,将來怎麽辦?”接着他看看沮授和田豐,“兩位大人不會以爲李弘和公孫瓒已經聯手,要平分冀州吧?”
“北疆有二十萬屯田兵,河東、河套各有十萬,如果李弘征調了十萬屯田兵南下……”田豐還沒有說完,逢紀就打斷了他的話。
“田大人,十萬屯田兵南下,我們會一無所知?北疆這幾個月在揚州、荊州、豫州到處買糧,爲的是在未來幾個月内同時應付冀州和關西兩個戰場,他哪來多餘的錢糧供應十萬屯田兵南下打仗?難道田大人認爲長公主和晉陽朝廷能灑豆成金,能憑空變出數百萬斛(hu)糧食?”
袁紹也認同審配、辛評等人的意見,但爲了預防萬一,他命令韓瓊、韓浩、朱靈各自率軍先行渡河,命令潘鳳、胡屹、張勝率軍于五裏之外阻擊追兵。
“我和諸位大人沿着故道向西。”袁紹說道,“如果這支追兵是虛張聲勢,我們就萬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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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不足兩裏,斥候再報,從貝丘城方向發現了北疆軍的主力,至少有兩三萬人,火把密集得就象天上的星星,照亮了大半個天空。
從貝丘城到大河故渎不足五十裏,天亮前,這支大軍的各部軍隊将陸續趕到黃河故道。到時,冀州軍三面受敵,背後又是泥濘難行的黃河故道,死路一條。
袁紹再不猶豫,斷然下令放棄所有糧草辎重,全軍将士立即越過黃河故道。
此時,朱靈的前鋒營将士已經以損失三百多人的代價探出了一條安全越過大河故渎的道路。袁紹随即帶着諸多僚屬,在親衛的攙扶下,率先渡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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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軍的将士被呼嘯的箭陣壓制在兩百步之外,無法前進。
不過說實話,他們也實在跑不動了。從上午一直到現在,他們兩條腿就沒有停過。連續急行一百五十多裏路,在貝丘還和敵人打了一場遭遇戰,就是鐵人也要累趴下了。
任戈氣喘籲籲的跳下戰馬,一邊喘着粗氣,一邊高聲怒罵,“都給我站起來。兩年沒打仗了,是不是腿腳都軟了?”
“大人,我們兵力太少,沖上去就是送死啊。”一個軍候心痛地看看自己的部下,小聲勸道,“大人,再等一等。等後面的軍隊趕上來……”
任戈狠狠得給了他腦袋一下,“再等?再等敵人過了大河故渎了。上,立即給我上……”
“給我擂響戰鼓……擂鼓……”
“站起來,兄弟們,給我站起來……”任戈一把奪過掌旗兵手上的黑豹戰旗,奮力舞動,“雁門關大戰的勇士們,橫掃大漠的用勇士們,舉起你們的武器,随我殺上去,殺……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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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火把突然全部熄滅了,大地重新陷入了黑暗。
胡屹緊張地走到陣前,四下盲目地看看,又側耳凝神細聽。
“大人你看……”一個親衛手指前方,驚駭地叫道,“北疆軍,北疆軍來了……”
遙遠的夜幕裏,先是一個、兩個孤零零飛速移動的紅色星光,接着是一片,然後是一大片,蓦然天地爲之一亮,一片幾裏長的火紅色的星河霎時躍入夜空,它就象洶湧磅礴的天河之水,挾帶着隐約可聞的風雷之聲,呼嘯而來。
胡屹駭然變色,轉身飛奔,“撤退,撤退,過河,立即過河……”
黑夜裏,寒風中,胡屹聲嘶力竭的叫聲份外的恐怖和凄厲,“過河……”
冀州軍士卒本來就非常緊張和恐懼,這下子更是肝膽俱裂,大家亂哄哄地跟在戰旗後面,亡命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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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軍從黑暗裏沖了出來。
任戈一手舉旗,一手舉刀,猶如離弦長箭,狂奔如飛,“殺……殺……”
将士們沒有遭到箭陣的射擊,這讓他們非常意外,想死還死不掉。等他們小心翼翼地沖出黑暗,看到倉皇後撤的冀州軍,這才明白過來剛才撿了一條命,敵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掉頭撤退了。
“殺……”北疆軍士卒頓時士氣如虹,兩條沉重的腿好象突然增添了無窮的力氣。
任戈高舉戰旗,奔跑速度大受影響,眼見一個又一個的士卒沖到了自己前面,任戈覺得很沒面子。老子在太行山的時候,那是有名的神腿,有幾個人跑得過我?他一把拉住一個跑過自己的士卒,順手把戰旗強行塞到了他手裏,“拿着,跟在我後面……”
“兄弟們,殺啊……”任戈撒開雙腿,放聲叫着,吼着,“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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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名北疆将士象脫缰野馬一般沖進了敵人的戰陣,雙方立即展開了血腥厮殺。
戰刀飛舞,任戈騰空而起,一刀砍倒了連連後退的敵人,接着跟上一刀,剁下了敵人的頭顱。他劇烈地喘着粗氣,迎風駐刀而立,這時,他看到了從遠處咆哮而來的北疆軍主力,那數不清的火把照亮了夜空,狂烈的吼聲仿佛撕碎了漆黑的夜幕。
任戈哈哈大笑,猛然高舉雙手,舉刀狂呼:“兄弟們,大軍到了,殺進,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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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鳳和張勝兩人指揮士卒把兩千多部戰車和辎重大車擺在了河堤上,還有幾百部辎重車推倒在了河堤下面。
胡屹帶領一幫親衛狼狽不堪地逃到了車陣後面。
“點火……”潘鳳大聲吼道,“立即點火……”
胡屹大驚,一把拉住潘鳳,“再等等,後面還有我三千部下……”
潘鳳一把推開他,指着越來越近的北疆大軍,瞪着眼睛叫道,“後面不止是你的三千部下,還有數萬敵人……”
“點火……”
胡屹大怒,猛地舉刀架到了潘鳳的脖子上,“你走,這火我來點。”
潘鳳冷笑,“你把刀拿開,否則我殺了你。”
張勝急忙沖上來抱住胡屹,拖着他就跑,“走,走,我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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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借風勢,大火迅速燒了起來,不一會兒,河堤上火光沖天,烈焰騰空而起,氣勢驚人。
任戈望着熊熊燃燒的大火,一臉絕望。
北疆軍将士眼見追擊無望,鬥志大減。
被大火擋住去路的冀州軍将士看到退路已絕,丢下武器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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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當縱馬飛馳而來。
任戈駐着一支長矛,歪歪倒倒地走到了王當面前,“大人,袁紹人不錯,臨走的時候還給我們放了一把火,讓我們取暖禦寒。”
王當看看大火,無奈地搖搖頭,“你怎麽樣?死亡如何?”
“傷亡不大,就是太累了。”任戈回頭指着三三兩兩躺在地上的士卒們,“連續跑了一天一夜,打了兩仗,大家都站不起來了。”
王當贊賞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帶人下去休息吧。”
“大人,袁紹跑了,就剩下公孫瓒了。他不會也跑了吧?”
“我已經派人急報将軍張燕大人了。彭烈得到消息後,也會立即帶着大軍調頭向東,先把甘陵城圍住。”王當苦笑道,“如果公孫瓒和袁紹在同一個時間撤退,事情就很麻煩了。”
“我們已經盡力了。”任戈沮喪地說道,“袁紹一定得到了邺城丢失的消息,否則他怎麽會跑?而且恰恰就在我們即将圍住他的時候。”
“袁紹不會永遠都有這麽好的運氣。”王當忿忿不平地說道,“白帥的仇,我們一定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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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張燕接到了王當的急書。
北疆軍終究還是功虧一篑,棋差一着,讓袁紹跑了。大将軍想一戰穩定冀州的計策失敗了。
張燕命令大軍直接向甘陵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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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烽亭。
早晨,當北疆軍正在集結,準備出營攻擊公孫瓒的時候,卻聽到對方大營裏突然傳出了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公孫瓒率先發動攻擊了。
李弘大喜,和麴義兩人率軍出戰。
北疆軍擺下了一個防守陣勢,前是雷重的軍隊,左右兩翼是何風和樊籬的軍隊,文醜居中指揮,李弘和麴義率領黑豹義從和虎贲居後策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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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軍威震天下,最犀利的武器就是鐵騎和弩炮。鐵騎沖陣,弩炮殺敵,天下莫能當之。
今天,北疆軍的鐵騎雖然不在,但弩炮還是讓公孫瓒非常心寒。薊城和磐河兩戰,讓他充分見識了北疆戰車營的厲害。一百台弩炮也許不算可怕,但五百台弩炮的威力,卻不是随便哪支大軍就能承受的。公孫瓒不願意讓自己的鐵騎白白地死在北疆軍的弩炮下,所以他讓單經帶着一萬幽州步卒以排山倒海之勢率先向北疆軍發起攻擊。你有弩炮,我有人,看看誰厲害。
北疆軍的強弓和弩炮讓數千幽州軍倒在了沖鋒的路上。
相比去年十一月的磐河大戰,幽州軍的軍械得到了很大改善,士卒們一般都穿上了新甲胄,手上也拿起了沉甸甸的新武器,尤其是弓箭的數量,多得數不勝數。這些武器都是揚州丹陽和吳郡兩地的軍械作坊制造的,也是那兩地的商賈用巨大海船送到渤海郡的。揚州商賈告訴公孫瓒,這些武器本來是冀州牧袁紹托揚州刺史周乾定購的,但現在袁紹既然給大人趕走了,那就賣給大人吧,價格從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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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重隻有兩千五百人,當然擋不住人山人海、怒火沖天的幽州軍。雷重苦苦支撐了一段時間,随即後撤。
北疆軍接着以文醜、何風和樊籬的三個方陣抵擋幽州軍的進攻。
公孫瓒一看時機到了,立即命令嚴綱和公孫範各領五千鐵騎,攻擊北疆軍的左右兩翼,命令鄒丹指揮兩萬步卒再度從正面沖殺。
李弘毫不猶豫,當即命令全軍急撤。
北疆軍僅僅支撐了一個多時辰就大敗而逃。
公孫瓒擊敗了名震天下的李弘,幽州軍擊敗了赫赫有名的北疆軍。這一刻,無論是公孫瓒還是幽州軍的将士,都沉浸在巨大的興奮和喜悅中。
望着北疆軍丢下的大營和囤積在大營裏的糧草辎重,公孫瓒躊躇滿志,下達了追擊的命令。不過他很小心,他命令嚴綱帶着一千鐵騎在前,單經帶着一萬幽州步卒居中,自己親領大軍随後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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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嚴綱到了雲亭,突然遭到了北疆軍的伏擊。一千鐵騎拼死逃出箭陣,死去了一大半。
單經随即指揮一萬大軍,不惜代價殺上雲亭。
楊鳳、徐晃各帶大軍從兩側山崗殺出,麴義領軍回頭再戰。單經寡不敵衆,差一點全軍覆沒。這時公孫瓒率領大軍殺到。幽州軍的鐵騎因爲受到拒馬陣的阻擋,無法發揮威力,隻好讓步卒先行穿過拒馬陣救援。
北疆軍埋伏在兩側山崗上的強弓和弩炮再次發揮了可怕的威力,拒馬陣頓時成了死亡之地。時間不長,幽州軍步卒的屍體鋪滿了拒馬陣的每一個角落。
公孫瓒大怒,命令公孫範和鄒丹各率大軍攻擊雲亭兩側的山崗,自己親率大軍,踏着幽州将士的屍體向雲亭發起了狂風暴雨一般的猛攻。
李弘再次命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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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甘陵城外。
張燕和趙雲兩手相握,臉上沒有半分喜色。
“你來遲了。”張燕苦笑道。
趙雲無奈搖頭,“飛燕兄,你花了多長時間打邺城?”
“一天。”張燕說道,“城内隻有三千守軍。這也是我們當初沒想到的。我們在黃昏的時候,攻克了城池,當時場面很混亂。也許就是那個時候,袁熙和許攸派人逃了出去。”
趙雲安慰了張燕幾句,“打下了邺城,飛燕兄也算替白帥和衆多黃巾兄弟報了仇。袁紹這次跑了,下次不會還有這麽好的運氣。”接着他把黃河開河的事說了一遍,“我擔心青州的田楷和劉備會立即渡河來援,所以我想問問你,要不要分兵阻擊。”
張燕打開地圖仔細看了一會,搖了搖頭,“不要分兵阻擊,讓他們來。”
趙雲疑惑地看看張燕。
“袁紹已經逃了,這個包圍圈内隻剩下公孫瓒和他的十幾萬大軍了。”張燕解釋道,“要想一戰解決公孫瓒,最好是把公孫瓒的所有力量都引到這裏來。”
“飛燕兄的意思是,圍住公孫瓒,以公孫瓒爲誘餌,打他的援軍?”
張燕點點頭,指着遠處的甘陵城說道,“我先打下城池,你去圍追公孫瓒,把他逼到界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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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當、于氐根、彭烈和劉冥、姜舞、穆斯塔法等人都有兩年多沒見了,大家互叙别後之情,非常高興。
張燕和趙雲議好大軍的下一步行動之後,互相告别。
王當和劉冥擁抱了一下,笑着說道:“這才說幾句話,我們又要分手了。日逐王多多保重,此戰結束後,我們再聚。”
劉冥湊到王當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王當大笑,“好,冀州戰事結束,我定當到大漠一遊。”
姜舞笑道:“黑子,日逐王剛才是不是說他有個漂亮妹妹?”
王當黑臉一紅。姜舞擡腿就踢了劉冥一腳,“日逐王,你到底有幾個妹妹?怎麽見一個許一個?”
劉冥呵呵一笑,看看衆人,頗爲神秘地搖搖手,“這是秘密,不能說。”
彭烈一把抓住劉冥,“日逐王的妹妹是不是很多?你不能厚此薄彼,也要照顧兄弟我一個。”
劉冥頓時一臉苦惱,“老彭啊,你怎麽不早說。遲了,遲了……”
“去你的……”姜舞一把推開劉冥,沖着彭烈笑道,“你不要上他的當。這小子一個妹妹都沒有,整天替單于庭的一幫王爺找驸馬,總有一天會被大将軍喊去問話的。”
衆人大笑,拱手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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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李弘在黑豹義從的簇擁下,飛馬越過界橋。
朱穆急速迎上,神色十分憂慮,“大将軍,龍骧将軍徐榮以八百裏快騎急報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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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