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聽得入神的衆人,李國勇說道:“中國人的血性,就在皇帝的威嚴專制下被一點一點的消磨幹淨,任何事情都得聽皇帝的,不許自己解決!這樣馴順的民族,很難打得了仗,很難讓自己強大起來!明末的江南,百十号人的一小隊倭寇,竟把幾十萬軍民吓得躲進城裏堅閉不出。懦弱到如此可憐的民族,罪魁禍首就是皇帝!我們還要帝制做什麽?我們還要皇帝做什麽?”
李國勇在湖南的講話第二天,就經過帝國報社總編輯唐才常的親筆潤色,上了各發報紙的頭版,而且該天的報紙全部免費分發到了市民,軍人的手中。這明确無誤地告訴了所有人,中國從今往後将不會再有皇帝,永遠也不會。
不過讓西方觀察家注意到的是,中國的獨裁者李國勇在傳達給世人這一消息的同時,并沒有提到“民主”的字眼,是中國暫時不需要民主,還是将來永遠不會有民主?這也是讓西方觀察家們困惑的事情。
其實李國勇早給自己定下了一個期限,二十年,他需要二十年的獨裁!這是一個必須的,也是極限的數字,他要利用來自後世的知識,帶領中國遊走在列強之間,開創一條完全不同于以往的道路,戰争!那是戰争!!
對日戰争,世界大戰,隻有戰争,不停地在軍事上取得勝利,才能讓中國傲立在世界之巅,隻有勝利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隻有勝利才能讓世界格局來一次的的颠覆!而在此基礎上,李國勇絕不想聽到任何的反對意見,在戰争即将來臨的關頭,他也不需要民主地讨論!
對于能否取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李國勇并沒有很大的把握,勝利是他獨裁統治的基石,一旦一次失敗,将可能把他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能讓他辛苦經營的局面灰飛煙滅,但現在的李國勇,已經不會去考慮這些了,一切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好像一枚硬币,高高地抛向天空,等它落到地上,誰也不知道哪面朝上。
至于民主,還是那句話,留給下一代去解決吧!
當不當皇帝的争議,在李國勇的耐心說服下,暫時沒有了反對意見,而在這一戰場失利,一門心思想要維護祖宗體制的方鹧罾,還是希望在教育問題這一戰場扭轉頹勢。
等李國勇聽完方鹧罾的一大堆驅逐新式學科,獨尊儒術的理由後,他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讓人拿來了七根筷子,在桌子上按照順序擺放整齊。
“假設這是七座橋,”擺放好的李國勇說道:“如何過這七座橋,每橋隻過一次再返回原處,誰能做到,我将獎賞他一百萬中華币,同時任命他爲教育部長!”
看起來如此簡單的題目,加上巨額的獎金和高官位置地刺激,讓這些大儒們放下了身份,紛紛走到了桌子前面,都希望自己能第一個解答出來。
但很遺憾的,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無論他們怎麽試驗,也都無法做到李國勇的要求。
李國勇笑了下,說道:“大家不用試了,我的要求是不可能做到的。”
當然無法做到,這是在李國勇那個時代,著名的“歐拉七橋定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是來自于一個外國人的研究,叫歐拉定律。”李國勇說道:“這個叫歐拉的人,1750年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而那時我們還沉浸在孔子孟子之中。我們不懂,不光是這個問題不懂,還有很多東西我們也一樣不懂,在這方面,我們極大地落後了,落後就會被人戲弄于鼓掌之中,就好像剛才我許諾的一百萬,你明明看起來很輕松的就能得到,但你卻根本就不可能得到!”
屋子裏一陣竊竊私語,連方鹧罾都不得不承認李國勇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其實在數學,天文這些方面,咱們中國人還是歐洲人的老祖宗!”李國勇歎了口氣:“祖沖之,張衡,哪個不是成果累累的大數學家,大天文家,爲什麽到了現在,我們反而反對這些學科,口口聲聲說它是奇淫技巧?你們堅持祖宗的東西,難道這些東西不是祖宗給我們留下來的?”
方鹧罾張了張口,幾次想說話,卻終于沒有能說出口。
李國勇走到方鹧罾面前,說道:“儒家學術也有好的地方,但咱們不能光學它,隻靠着它中國強大不了,當列強端着最新式的步槍,推着才研究出來的大炮侵略中國的時候,難道我們靠着孔孟學說,靠着仁義的道理就能感化他們,讓他們從此後放下屠刀,歸順于我泱泱中華?”
不管怎麽說,方鹧罾雖然迂腐守舊,但骨子裏還是個非常愛國的人,而李國勇所說的話,他也親身經曆過,列強在中國大地上,用遠遠高出中國的科技肆無忌憚,給他帶來心靈上的撞擊和痛苦,依舊曆曆在目。
李國勇環顧室内,見衆人都在思考着他的這些話,他知道自己準備了很久的東西起到了作用。
立刻就全盤放棄儒家學術,四書五經,恐怕還有一定困難,但新式學校地建設,所遇到的阻力,應該就會小得許多。
最後雙方經過協商,大家都做出了讓步,學校裏儒學爲主要學科,但學生同時可以選修自己喜歡的學科。那些從海外聘請回來的教師,這些儒學大師們也不再幹涉他們的講課。
做爲回報,李國勇答允他們由方鹧罾出任帝國教育部長,并且各個學校的正校長也都由這些大儒們選派人員擔任。
雖然内對于這樣的結果并不是李國勇所願意看到的最滿意的結局,但能在死水一潭,被大家視爲禁區的中國教育界打開這麽一個局面,也讓李國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相信,随着時間地推移,中國地進步,陳舊的東西必将一點點地退出曆史舞台,最終被人徹底抛棄。
而湖南之行,從頭到尾看在眼裏的李經述,也清楚了一個道理,他的兒子不是皇帝,也根本不想當皇帝,自己更不是什麽太上皇,中國也已經不是他曾經經曆過的中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