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孚的4師,谷學賓的3師,接到命令停止了前進,暫時停止進入新疆和西藏,少數民族問題,在任何一個朝代都是相當敏感的。李國勇并不想動用武力,而是希望通過談判的方式和平解決這兩個地方。東北方面,帝國無論是在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李國勇也不想提前動它,暫時擱置一下是眼前最好的選擇。而在中國地圖右下角,那個被割讓給日本的小島,也是李國勇必要要收回來的土地。
自從帝國軍隊開進北京以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靠談判來解決的,但唯獨在山東,袁世凱幾次派人向帝國表達了談判的願望,希望有條件地服從帝國政府,也希望能以兩廣模式爲參照,保持山東一段時候的自治,但卻都被李國勇強硬地拒絕了,甚至還給前線的蔡锷下達了一個月内徹底殲滅北洋軍,收複山東的死命令。
做爲中國大陸上僅次于帝國軍隊的第二大武裝,李國勇不想養虎爲患,必須趁着它最虛弱的時候幹淨利落的消滅它。同時對于袁世凱此人,李國勇也向來沒有任何好感。這個曆史上有名的竊國大盜,對内大玩兩面派,采用欺騙的方式竊取了中國的最高權利;對外則卑躬屈膝,出賣中國主權,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條”既是最好的例子。
在外交上,起碼帝國目前是順風順水的,繼德俄兩國之後,美英法三大強國也迫不及待地承認了帝國政府的合法地位。摸準了列強心思的李國勇,憑着領先于這個時代的知識,李國勇在各國間遊刃有餘,隻不過他也知道,這種親密的關系并不會維持很久,終有一天會到雙方攤牌的時候。尤其是在自己已經基本上統一了全國,将目光投向被滿清出賣出去的主權,割讓掉的土地的時候,矛盾和沖突将是不可避免的。
英國《泰晤士報》的記者阿根-泰勒曾經在中華帝國呆過兩年,也多次采訪過帝國元首李國勇,回國後的他發過一篇關于中國的專論,其中涉及到李國勇的内容是:
“年輕的帝國元首李國勇和他同樣年輕的國家總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在我和李國勇不下二十次的接觸中,他似乎每天都能帶給我不一樣的感覺。
說實話,他并沒有一個上流社會貴族應有的氣質,這點上讓我覺得非常奇怪,出身于大清帝國前首相李鴻章家中的他,理應受到過良好的教育,但他看起來卻一點也顯示不出這點。上帝,看在上帝的面上,你千萬不要被外表的假象所迷惑,在這張臉的背後,是一個誰也摸不清他在想什麽的帝國元首。
廈門戰役時的對日強硬态度,南京間諜案的雷霆手段(這次案件好像牽扯到了帝國高級官員對李地背叛,但每個人都對這個問題諱莫如深),都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甚至于在中國皇太後慈禧遇刺的事情上,雖然當時起碼有幾千人可以指證是醇親王載沣所爲,但事後親王的極力否認,讓我不得不懷疑此事是不是和李有關。
而在對待外國問題上,李的态度更加耐人尋味。從表面上看,他應該非常樂意與西方文明國家搞好關系,幾乎就是西方各國忠誠不渝的朋友;但是奇怪的是,李在某些方面,卻又表現出了他是一個堅定的民族主義者。
爲了一點點小事(我所指的是‘秋津州号’事件,在這事上,李是明顯袒護着俄國人的),不惜在各方面都準備好的情況下,冒着兩面受敵的危險,也沒有通知大英帝國,與亞洲第一軍事強國日本大打出手,誰知道他當時是怎麽想的。
和他交往的越久,我就越弄不清楚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光緒皇帝是在很多年以後才看到英國人這篇文章的,但即将進入南京的他,也在思索的就要見面的李國勇的性格,自己真的曾經認識過這個人嗎?
慈禧死後一身輕松的光緒,居然沒有任何喪國的痛苦,内心甚至還有點隐隐感激那個天知道究竟是誰派來的刺客。至于南京之行是福是禍,他也根本就不想去關心。當年曾雄心萬丈的皇帝,早已被歲月磨平了棱角,大清國的滅亡他不願有任何的想法,他最想的是弄懂李國勇這個人。
曾經,他對這個侍衛寄予了莫大的期望,但最後出賣自己的也是這個人。自己最終被囚禁于瀛台,象個傀儡般的惶惶不可終日;可那個出賣主子的人去風光無限,官運亨通,甚至做到了自己過去想做卻沒有做到的事。難道一過很樹枝砸在腦袋上,真的可以讓一個原本平庸無能的人變得聰明睿智?
光緒這時候甚至非常欣賞李國勇,不說别的,就光在廈門一戰,殲滅了兩萬多日本人,也算是間接幫自己報了當年慘敗給日本人的大仇。
車子開進了南京,南京的市民們對戒備森嚴的車隊熟視無睹,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手裏正在做的活。這也讓光緒很好奇,按照大清國的規矩,看到官家的車子,老百姓那是一定要跪下等車隊過去了才可以起來的,怎麽看來南京城裏的老百姓對當官的一點也不覺得害怕?這樣子官府的威嚴何在,威嚴沒有了,當官的又怎麽才能做事,彈壓那些個刁民?
車子停了下來,随光緒一起回來,順便充當他保镖的王亞樵打開了車門,光緒随後看到王亞樵迎上一個穿着黑色制服,大官模樣的人笑道:“人已經帶來了,一路平安無事。”
那個大官笑着應了聲,走到光緒面前道:“我叫陶自強,以後你在南京的安全和生活起居将由我來負責,現在元首正在裏面等着你。”
這人就叫陶自強,光緒在宮中也聽說過這個被傳說爲惡魔的人,現在看起來,傳言想必有誤,他看起來也不怎麽兇狠。
跟随陶自強走進了元首府,陶自強輕輕到地推開了一扇門,對光緒說道:“請吧。”等光緒走了進去,他又輕輕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