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德國軍事顧問團團長前上校,現如今的菲舍爾少将,對北伐更是沒有任何異議,作爲首批德國派遣軍官,民族獨立軍可以說傾注了他無數的心血,從一無所有到強大,他親眼見證了一支精銳武裝地成長。現在,這支部隊即将開始波瀾壯闊的統一鬥争,他又即将見證一個民族的完整、獨立、壯大。
現在的菲舍爾,在中國生活了5年多年頭,中國話已說得比較流暢:“親愛的先生們,對于就要到來的戰争,我保持樂觀态度。一個國家不會永遠分裂,而要完成統一,不可能通過和平談判來解決,隻有通過武器和軍隊,比如我的祖國,德意志帝國。隻有鐵和血才是公理;隻有戰争,才能讓敵人屈服!先生們,我祝你們好運,德國的軍官們将永遠和你們站在一起!”
隻有鐵和血才是公理;隻有戰争,才能讓敵人屈服!這話開始引起了獨立軍軍人的共鳴。甚至這兩句話,在今後一直影響了獨立軍很久。
楊度說道:“戰争既然快要發生,有一件事一樣要做,随着地盤的擴大,三省聯合軍政府的叫法已經不符合實際情況,并且軍政府并不能代表一個國家。既然要讨伐滿清,名不正則言不順。我提議建國!隻有成立屬于自己的國家政權,才能更好地對抗滿清政府,同時在與各國交往中也能處于對等的位置。”
政務院總理的話讓本來很有秩序的會場一片竊竊私語,興奮的表情洋溢在每一個軍人的臉上,建國!開國元勳!這是軍人的榮譽!
楊度并不理會軍人的表情,繼續說道:“目前除兩廣外,軍政府實際控制領地江蘇、安徽、福建、浙江共擁有人口1億零九百萬,财政收入每年近1億中華币,并在不斷刷新;工、農、商業發達,民衆溫飽沒有問題,對政府的各項措施也大力支持,我認爲,建國條件已經成熟!”
李國勇微微閉上了眼睛。建國是必然的,但本來他的設想是等推翻了滿清政權之後再行進行,不過官員和将領們的熱切期望,楊度的話又讓他舉旗不定。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肩膀,能抗起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未來嗎?
見大帥不說話,劉漢英第一個站了起來:“大帥,沒啥可想的,總理的話說的在理,您當皇帝,誰敢反對,老子第一個蹦了他!”
王清源心裏樂開了花,女婿李國勇當了皇帝,自己那就是皇親國戚,女兒可就成了皇後了,王家從此就是天下第一家,這也可以告慰去年病逝的老父王冠榮的在天之靈了。
見女婿猶豫不覺,他有些急了:“雖說大元帥是我的女婿,可他這麽多年來爲這個國家付出的心血,爲了維護祖國統一做出的貢獻大家也都看在眼裏,舉賢不避親,大元帥登基當皇帝,我第一個舉雙手贊成!”
以趙聲爲首的獨立軍軍官們集體站了起來,趙聲代表一面說道:“獨立軍軍官全體贊成總理的話,誓死擁護大元帥,誓死保衛國家政權!”
“皇帝我是不當的。”李國勇的話讓大家一愣,接着聽大元帥說道:“建國可行,交給政務院辦。當皇帝我想不出有什麽好的,讓所有人每天對我三跪九叩?就算我樂意了,你們能打心裏樂意?中國人都是有血性的漢子,可不是隻會磕頭的奴才,真要這樣,和滿清有什麽區别?再者,讓本大帥每天言必稱‘朕’,稱‘寡人’,我自己聽着都覺得别扭。最後點,當皇帝怎麽着也得弄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後宮三千佳麗,天下的美人都讓我一個人占了,在座的軍官裏光棍多的是,嘴上不說,心裏非把我罵死不可!”
最後句話讓軍官們笑了出來。
看到氣氛輕松了不少,李國勇說道:“除了皇帝,叫什麽都行,大總統也好,大元帥也好,哪怕直接叫我李國勇也沒有問題。建立自己的政權,不是爲了裂土封疆,封妻萌子;更不是象太平天國那樣,從此就可以天下太平,不思進取了。我們要的,是用一個新生的政權去取代腐朽的,舊的政權。我們的責任,是要讓中國從此走向統一強盛的道路,從此再也沒有什麽喪權辱國的條約出現!這是我要做的,更是你們軍人要做的!”
建國和北伐的決定,讓各人都繁忙起來。尤其是楊度,李國勇将建國和訂立憲法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他的政務院,而且必須要在北伐前完成,這讓他忙得每天連吃飯都在處理着手上的公務。
9月10日,是軍政府成立二周年的日子,但繁重的工作,讓軍政府并沒有舉行什麽特别的慶祝活動。惦記着政務院的李國勇,帶着瓶酒獨自來到了楊度處,好說歹說的才讓楊度很不情願地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陪大帥喝上幾杯。
“皙子,6年了,咱哥倆風風雨雨走過來不容易啊。”兩杯酒下肚的李國勇話多了起來。
楊度凝視着對面的大元帥,大帥的身上已沒有了當初初在北京相逢時的清澀,而是變得成熟了,甚至還多了幾分滄桑:“大帥,比起北京第一次見面,你老了很多了。”
李國勇有點感慨:“皙子,怎麽你現在也叫我大帥了?還是叫我明逸吧,我聽着舒坦。”
楊度苦笑了下:“大帥叫着叫着也就習慣了,你很快就要統領全國了,總不能一直叫你明逸吧,這樣領袖的威嚴何在。”
李國勇長長一聲歎息。随着權利的越來越重,地位的越來越高,他和楊度本來一直親密無間的感情,似乎也在悄聲發生某種微妙的變化。
楊度詢問道:“你今天來不是就爲了和我說這些話的吧?”
回過了神,李國勇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皙子,馬上就要北伐了,你這個總理肯定會比現在更忙,你和德齡公主也相處那麽長時間了,我看在北伐前咱們找個機會把你,還有趙燦薛的親事一起辦了?裕庚那個老頑固那我去想辦法。”
楊度灌下了口酒,微微搖頭道:“全國統一前我是不會考慮這些事情的,何況……”
他站了起來,推開了窗戶:“何況,我和德齡公主并不是一路人,我總有一種奇怪的預感,我和她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明逸,讓我和她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窗外,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1905年的風雨,顯得特别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