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了大殿就看着她,就看着她的女兒,本以爲自己已經壓抑下了那種激動,可以平靜。
可是,沒有,沒有。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太激動了。
輕輕的,緩緩的,一點一點的擡起手。
納蘭水撫摸上了琉月的面頰,紅着眼溫柔極了的道:“月兒,我的月兒,娘親來接你了。
娘親說的等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就來接你,今天,娘親來了,娘親來接你了。”
輕柔極了的話,從納蘭水嘴裏吐出。
蘊含了太多的深情,蘊藏了太多的狂喜,蘊藏了太多的……
琉月看着眼前這個對她來說應該很陌生很陌生的女人。
看着她,看着自己流淚。
看着她,看着自己滿眼的高興,滿臉的愛護,滿眼的親情。
她覺得,她不應該有什麽反應的。
她覺得,她不應該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畢竟,她不認識她,真的,她不認識她。
對于一個不認識的人,隻存在于理論中的人。
她真的不該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的。
但是,她卻心疼了。
自從看着這女人從轎子中下來,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看着她捧着自己的臉笑,看着自己的臉哭。
聽着她對她說娘親來了,娘親來接你了。
心底,莫名其妙的感覺心酸,莫名其妙的想哭。
想撲在這女人的懷抱裏哭。
想把自己這麽多年來的一切委屈,所有的一切苦。
都撲在這個女人懷裏哭出來,說出來。
很莫名其妙的情緒,莫名其妙到她不知道怎麽應付。
難道,這是這個身體本身的記憶?
難得,這是這個身體本身在激動,在哭泣。
沒有理清楚是怎麽回事情,琉月在這複雜中,緩緩的擡手。
以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輕柔,輕輕的拂去那面頰上激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