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木說這句話的語氣波瀾不驚,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宛如一汪死水,可是落在陸瑾年的耳邊,卻如同憑空炸響的一道巨雷,威力巨大無比。
陸瑾年在電話裏足足停頓了約莫三分鍾,才開口,問:“和誰結婚?以前催了你那麽多次,都總逃避,怎麽現在,一下子就想着要結婚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發生什麽事。”雖然陸瑾年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淡,聽起來很冷漠,可是卻讓許嘉木清楚地感覺到了一抹擔憂在其中,他說不出來爲什麽,整個人就變得有些難過,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才穩着自己的語調繼續說:“也不知道要跟誰結婚……但是,我不想在這樣一個人繼續下去了。”
電話裏又是一陣安靜,這一次許嘉木沒等陸瑾年再開口,就暗吸了一口氣,語調稍微放的輕松了一些:“好了,我還有點事要忙,今晚見。”
然後,許嘉木就迫不及待的挂斷了電話。
他的指尖都是顫抖的。
他用力的握着手機,在辦公椅上呆呆的坐了許久,然後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一般,趴在了辦公桌上,輕輕地地閉上了眼睛,大概過了一分鍾,他的眼角有着一滴很清澈的眼淚,滾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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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是八點半開始,七點鍾許嘉木特意回了一趟錦繡園,在更衣室裏選衣服的時候,許嘉木習慣性的拿了一身藍色的西裝,然後,他人就愣住了。
他想起,以前的自己是不喜歡穿藍色系衣服的,是在宋相思剛出道的第二年,她拿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獎,特意給他留了一張嘉賓席的票,爲了那一晚頒獎典禮,宋相思特意去私人定制會所定制了一件禮服,他陪着去的,她那一天還讓他也選一身衣服,他習慣性地想選白色的,她卻推薦了他藍色,說他穿藍色顯得精神帥氣,仔細想一想,大概是從那時候起,後來很多次他參加晚宴,雖然每次穿的衣服都不同,但是卻都是藍色系的。
許嘉木停頓了一會兒,将藍色的西裝挂回了衣櫃裏,重新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換上。
從今天開始,他要努力地學着去戒掉一切和她有關的習慣。
八點半,許嘉木準時到了北京大飯店門口。
許嘉木沒等門童過來開車門,就徑自的推開車門下了車,他剛穩在地上,眼角的餘光就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許嘉木忽的就轉過了頭,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宋相思抱着小紅豆站在路邊攔出租車。
車門是感應的,因爲許嘉木開的幅度不大,自動的閉合,最後就将許嘉木的手指硬生生的夾住,他像是渾然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直到宋相思抱着小紅豆攔車離開,他才聽到一旁的門童,禮貌的詢問聲:“許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