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倒也不急,淡定從容的坐在那裏,看起來比許嘉木顯得還氣定神閑。
包廂裏一片安靜。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許嘉木才清了清嗓音,發出短暫的一聲“嗯”,随後他就動了動身體,出聲問:“這些年,你在美國過得還好嗎?”
隻是簡單地幾個字,卻讓宋相思心底蓦地一軟,她好不容易在他面前僞裝出來的淡然姿态,險些就這般硬生生的碎了。
她用力的握着拳頭,努力的讓自己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心底卻已經波瀾四起。
她目光靜靜的望着許嘉木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扯了一抹很官方的笑容:“多謝許先生關心,我很好。”
宋相思這般疏離和冷淡的态度,讓許嘉木心底猝不及防的浮現了一抹慌張,他微微的垂了垂眼簾,頓了片刻,才開口問:“聽說,你在美國結婚了?”
其實宋相思很想撒謊說是的,可是她卻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索性就直接選擇了沉默。
許嘉木等了片刻,沒有等到宋相思的聲音,擡起了眼皮,望着宋相思凝視了一會兒,然後又開口:“昨天那位先生……是你的丈夫?”
他跟她聊這些的意義是什麽?别後重逢的叙舊?
三年前,她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逼迫自己手起刀落斬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關聯。
最初她在異國他鄉,無數次夢裏想他想到失眠,直到她生下了小紅豆,她的注意力轉移,她才漸漸地不是那麽痛不欲生。
沒有人知道,她爲了讓自己忘記他,放下他,到底怎樣一天一天熬過來的,熬了整整三年,熬到現在她終于不再是最初那種生不如死的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集,因爲,她不想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重蹈覆轍。
宋相思想到這裏,暗暗地吸了一口氣,盯着許嘉木,語調清雅的開口:“許先生,關于合同的事情,剛剛我的經紀人和您談的很清楚,如果您沒什麽意見的話,我現在可不可以直接簽字?”
宋相思說着,便伸出手,拿了桌面上的合同,翻到了簽字的那一頁,她正準備去拿筆的時候,許嘉木突然間就伸出手,按住了她的手。
許嘉木的掌心很熱,燙的宋相思全身顫抖了一下,随後她就聽到了他口中傳來了一句“相思”,他的語調很溫柔,像極了曾經他和她深-夜-纏-綿抱着她低喃時的語調,宋相思仿佛是受到了什麽驚吓一般,猛地将手抽離,然後就拎起自己一旁的包,站起身,盡管語調拿捏的很平穩,可是卻依舊帶了一絲顫音:“不好意思,許先生,關于合同的事情,您和我的經紀人談吧,我先走了。”
宋相思說完,便轉過身離開,隻是她不過剛邁出兩步,手腕便再一次被許嘉木抓住,她人都還沒緩過神來,許嘉木便将她一把重新推回到了她剛剛坐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