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年出現的那一天下午,老太太正反複的對着她說陸瑾年小時候,在他們原來住的那個小區裏,所有人都知道陸瑾年的母親在夜-總-會上班,大家多多少少都會打心眼裏看不起這樣的女人,加上陸瑾年母親生得美,小區裏不少男人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會多留意幾眼,惹得家裏的女人不滿意,久而久之小區裏不少女人就聚在一起,罵陸瑾年的母親是個狐狸精,連帶着也會告訴自己的孩子離陸瑾年遠點。
最初因爲年齡小,不會察言觀色,陸瑾年不知道小區裏的小孩子讨厭自己,看到小朋友們再玩的時候,他也會湊上去玩,可是每次都會換來其他小朋友的嫌棄,次數多了,陸瑾年也就不往前湊了,白天他母親睡覺,晚上要出去,所以不能陪他,大多數他就一個人孤單單的蹲在小區的角落裏,自娛自樂。
有那麽一次,小區裏最調皮搗蛋的一個小男孩跑過去找他事,似乎是罵了他母親,最後兩個人打了起來,那個小男孩被陸瑾年拿着磚頭砸破了腦袋,小區裏的人也沒問誰對誰錯,直接吵醒了陸瑾年的母親,就對着他們母子兩個人開始指責。
從那之後,陸瑾年白日裏也很少在出門了。
老太太說到這裏的時候,還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那口氣,歎的喬安好心底跟着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她從來都不知道,陸瑾年的童年,竟然過得是那麽的黑暗。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天生下來就是性格孤冷的,不過是因爲不被人接受,所以隻能裝出自己根本不屑于接受别人的樣子,來僞裝出自己最基本的尊嚴。
喬安好還想去詢問老太太更多關于陸瑾年的事情,門鈴卻突然間響了起來,照顧婆婆的保姆去開的門,看到門外站着的陸瑾年,略顯得有些驚喜:“陸先生,您來了?”
喬安好聽到這句話,連忙從老太太的卧室裏走了出來,就看到陸瑾年拎了好幾個袋子,踏進了屋。
這一次,喬安好看陸瑾年,要比除夕那一晚看的清楚許多。
除了人消瘦了一些,他沒有任何其他的變化,身上依舊散發着那股矜貴的清冷之氣。
陸瑾年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喬安好,先将手中的袋子給了保姆,然後換了鞋之後,才開口,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感:“奶奶呢?”
保姆回:“在卧室裏。”
陸瑾年點了一下頭,轉過身,剛準備邁步沖卧室走來,卻看到站在卧室門口的喬安好。
陸瑾年的眉心一蹙,淡漠的眼底,明顯閃過了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就歸于了平淡,開口的聲音,冷漠的似乎她就是一個陌生人:“你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