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拍的現代戲,沒有任何的打鬥,唯一能讓他受傷的,隻有她從秋千摔下來的時候,他接她的時候,擦傷了自己……
喬安好突然間想起那一天自己睜開眼睛時,陸瑾年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擔憂和慌張,隻不過當時他神情轉變的太快,她有些不确定,所以她心底有些疑惑,卻又不敢去疑惑,可是現在,她看到他後背的傷,原本被她硬生生的強迫忘掉的那絲疑惑,再一次掙紮的冒上了心尖……
陸瑾年,是不是,心底是有點關心她的?否則他爲什麽要這麽舍身的去救她?
喬安好心底亂遭成了一團,她的直覺告訴她,她猜想的沒有錯,可是她卻又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喬安好内心掙紮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輕輕地擡了一下眼皮,望了一眼陸瑾年的側臉,措辭謹慎的問了一句:“你那一天,爲什麽要救我啊?”
陸瑾年的指尖輕輕地顫了顫,原本想要揪喬安好下來的手,攥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攥緊,最終無聲無息的落回了床-上,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閉上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所有情緒,語調有些清淡的開口,說:“如果你真在我劇組裏有個三長兩短,我沒辦法對許嘉木交代。”
爲什麽要救她?他那麽喜歡她,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的看着她在他的面前受傷?
他想,世界上,最悲涼的事,莫過于此了吧,明明是關心她,才會那樣奮不顧身,可是,他卻隻能找一個合理的借口,讓自己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在乎。
原來他救她,是因爲嘉木哥……喬安好心底不是不失落,可是卻還是平靜的“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陸瑾年沒有在吭聲。
沉默了一會兒,喬安好才想起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她望着陸瑾年背後的傷,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可是卻怕弄疼了他,最後還是縮回了手指,聲調輕微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很疼?”
陸瑾年的手微微用力抓緊了被褥。
是不是很疼?
多簡單的五個字,可是對于他來說,卻是曾經心底一直渴望的奢侈。
因爲小的時候做過移植骨髓的手術,所以身體一直都比常人弱一些,母親去世後,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哪裏會照顧自己,時常感冒發燒,去了診所,看到同齡的小孩,都被父母心肝寶貝的呵護着,而他永遠都是孤單單的一個人。
那會兒年紀小,也想要渴望被人在意,盡管母親一再的告訴他,父親許家都是與他無關的,可是他還是再一次發燒的時候,跑到許家辦公大樓門口蹲着等父親,他以爲自己生病了,就會得到父親一點點的在意,哦,不是在意,是肯看他一眼就好了,他撐着病重的身體,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了父親,可是他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一句話,父親便皺着眉,一臉陰沉的問了一句:“誰準你來這裏的?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