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敢被他一驚,叫道:“怎麽了?”
“我要去勸勸他。”何潤說罷。仿佛自我安慰般的道:“他是能進軍聖崖的人,别說将寶貴的時間都用在世俗界,就是用在野生星術士身上,都是浪費。”
秦敢瞪大眼睛,看着何潤脫塵而去。那是真的飛在了半空有
穿過茂密的人群。低矮的桌椅,好不容易找到程晉州。然而,何潤看到年輕的以至于稚嫩的面孔。正仰向兩名星術士下令他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樣的天才星術士,帶來的究竟是福是禍?
“無理數當然是數,雖然它既非整數,又非分數,但先要肯定的說。它是獨立存在的東西,并可以用有理數來不斷逼近,我們的微積分。不正是擁有此等能力的工具嗎?”程晉州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那輕柔的語調,卻如堅硬的石塊一般,重重的擊在何潤的幻想外殼上。
“砰”的破碎聲,何冉呆在了那裏。
無理數,又是一個嶄新的領域。
所謂的無理數,就是例如可(圓周率)這樣的數字,無限不循環的小數,讓人永遠都追尋不到它的腳趾。這種數字,在創生之初,并沒有受到重視,數學家們通常是爲了方便計算而使用它,但在證明等更嚴謹的内容面前。是一定會盡量避開的。
就像是稍晚一些年代的先生們,對待微積分的思維一樣。
在數系中。如果說實數是老婆,又好用又好向人介紹,那無理數就像是情人,好用但不好介紹,而且還需要将之藏匿起來,以免被其他嚴肅的學者,現了自己計算的秘密。
然而,情人做的久了,總是想要搶占大婦的位置,這種時候,就輪到數學家們焦頭爛額,應接不暇了想用,難用,又不忍舍棄。
無論是星州或者聖崖,在無理數的問題上早就吵的不可開交,大夏稍弱一些,每隔幾年仍會有新人冒出來吼幾句。
通常來說,高階星術士若非專精于此,是不會輕易挑起如此有争議性的話題的,若被冠上“好出大言”的名頭,一輩子都算是毀了。
可是,聽程晉州輕描淡寫的說着“無理數應該是數。”而非更多星術士所認爲的“幾何符号”的時候,何潤膽寒了。
那是因爲。他真的害怕,程晉州說的是正确的。
在過去的兩天裏,他讀了程晉州所有的論文,比其他人更了解其撰文的曆史。
這種了解,很容易就轉化成畏懼感。
對知識的畏懼,是人類最大的畏懼。
何潤騰然轉身,回到了宴席當中。
他安慰自己也許,程晉州浪費些自己的天才,反而是對整個星術士世界的貢獻。至少是對這一代人的貢獻。
程晉州無意識的向後看了看。向侍硯吩咐了兩聲,又語極快的說了起來。
不同于功成名就的先生們,他的的位越高,敢說能說的東西就越多。反而不用藏着蹑着。無理數這種東西,乃數學展的基石之一,在情在理都要建立起來。
聽他說話的星術士們暗呼不虛此行。他們肯定不敢抄襲三星星術士的成果,但在文章中加上程晉州的名字。并不是什麽困難的名字。
于公衆場合表的言論,具有類同于論文的表權,是高階星術士的特權之一,所以姜璜等人在旁聽着,亦沒有阻止他。這種場合。就等于在會場上表演說一樣,僅僅是正式程度略遜。
星術士們在宴會内廳,聽程晉州的演說式解說,巨商和貴族們則興奮的在外廳說話聊天。
協會貢獻點,在程晉州等人看來,不過是可兌換的信用貨币,但在這個時代的商人們眼中,卻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它是真正能夠和星術士們交易的貨币。
如果說金銀銅币代表着普通人的勞動價值,那協會貢獻點就代表着星術士的勞動價值。換言之,要想和星術士打交道,甚或雇傭星術士。就絕對少不了協會貢獻點。
當年,程晉州爲了幫老爹脫罪,用于賄略大理寺卿的,正是協會貢獻點。想想部級官員都難逃星術士貢獻點的誘惑,就知道衆人的興奮來自何方了。
劉青霜與幾名仕女淺笑交談着。外廳的更像是西式的宴會。允許人們走動交流,這也是貴女們最容易接觸社會的時候。
不過,人們通常不會在走動間觸動食物,故而大都是手拂飾物,低聲談論。
而在衆人間,劉青霜自然如衆星捧月般,成爲了談話的中心。
她的動作極其優雅,蓮步輕移有如舞蹈,不時送出的笑容仿若含蓄的花骨朵,來自官家小姐的含蓄,經過高貴身份的醞釀,風姿
無數人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又不漏痕迹的挪開。
程晉浩是少數緊盯着劉青霜不放的人。
在過去一年裏,程秉遜父子的地位都有所變化。對于外間而言,他們以程家嫡子嫡孫的身份。很受人待見,可在程家内部,慶字支越來越有獨攬全權的味道,不僅三支的勢力大減。程秉遜和程晉浩更是被不斷的邊緣化。
一年以前,程晉浩還是有資格向劉青霜獻媚的公子哥,一年後。他就隻能向那些不明真相的貴女們身邊轉悠了。
“真不若搬去漢庭。”他想起父親某日的說法吧不得現在離開大夏,做一個真正的妾族。
宴會廳中的嗡嗡聲忽然滞了一下。旋即變的極其安靜。
程晉浩不用擡頭也知道,是程晉州到了。
他暗自罵了兩聲“馬屁”悄然退後。
程晉州笑容滿面的走進了外廳,身邊是康德主教和姜璜星術士,何潤和秦敢落在後面,正是此二人的存在,使得原本被軟禁的兩名星術士曆練者,徹底成了囚徒,難以出現在世人面前。
他們此刻大約正在房間裏郁悶着呢。
康德主教穿的較爲正式規範,寬領的上裝懸挂着流蘇,如同平民版的将軍禮服,下身是星洲式的熨燙平整的褲子,但到了腳面的時候,如同裂開的花瓣似的八爪鞋子,還是暴露了他的“藝術天賦”。
諸人紛紛起身行禮,貴族臉上帶着期待,商人則在期待中含着志忑。
大夏朝廷盡管在政治上歧視商人,但在用錢的時候,卻從不會忘記他們。大家自然都擔心,又落入了某種稅收陷阱當中。
程晉州才不管他們想什麽,禮貌的微笑落座,随之道:“開始吧。”
侍墨立玄揚起嗓子大喊:“貢獻點交易會,正式開始請各位将想要購買的數量和單據遞送到左邊的箱子裏。”
同一時間,項欣也作爲主持人。在星術士們所在的内廳,說着同樣的話。
星術士們大抵淡然,商人們則奇怪起來。照他們的想法。主持人至少要将貢獻點的意義拔高一番。浪費十幾分鍾的唇舌,才會開始,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三四秒後,才有參差不齊的鼓掌聲響起。
程晉州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臉上看不出喜怒來。
現在的情形,很像是拍賣行和股市的綜合體,再加上貢獻點的稀缺性。賣出天價也不奇怪。
然而,出于長期性的考慮,程晉州并沒有這樣做。
他更擔心有人價錢出的太高,以至于影響到下一次的交易一他要的是信用貨币,可不是一錘子買賣。
凡是做金融和銀行業的,講究的都是鈍刀子割肉,尤其是開始的時候,磨刀霍霍是最要不得的。
于是,在衆人奇怪的神情中,一張張的單據被塞到了台上的箱子中。
“有多少?”呂續是純粹出于好奇的詢問。“估計有百多點。”項欣将箱子放在台子上說了一句。
在她看來,百多點已相當于二星星術士獲得全部星點,是相當高的數字了。
内廳有少數星術士走了出來。更多的人以看熱鬧的形式,互相說着話。
最關心價格和數量的,其實并非人們想象的低階星術士,反而是那些二星三星的星術士,眼看着無望沖破等級限制,将之賣掉一些,其實是常有的事。相反,星術士學徒獲的貢獻點困難,尤其擔心晉級時無法及時回購,不似高階星術士們有較大的轉圈餘地。
到了高階星術士的地步,就像是程晉州現在一樣,免不了要與整個。社會打交道,不再閉門造車的結果,就是大量金銀的消費。
如果價格比在協會交易有明顯的提高。他們當然也願意換到更多的資金。
甚至有人在那裏想,或許可以将貢獻點出售到交易會,再從協會想辦法購入。
有此想法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兩個,甚至有些商人早就想到了此點,手上握的認證石都充滿了汗清。
常年出海的先生們,可是相當了解大夏以外的世界,以及兩個世界之間的交流度。
搶在時間點前進行兩次交易。興許就能暴富。
程晉州微閉着眼睛,等着幾名星術士學徒計算出價格來。
同樣氣定神閑的還有幾位世家貴族,他們原本就熟悉貢獻點的買賣。互相通氣之後,自覺給出的價格十拿九穩,自然沒有了所謂的患得。
很快,項欣就将一個紙條遞給程晉州,語氣怪異的道:“價格出”
字數以外:更新會繼續,,”(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