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永遠隻跟着一位老管家,如同爵位一般,他的管家也是世襲的,由此保證其操守和服務的專業性。當任何人與高堂隆說話的時候,他的臉總是保持着笑眯眯的神情,仿佛在聽你說話,但在回話的時候,往往是管家代爲表達。
“知道了。沒錯理解了”是常用的表達方式。
在程晉州面見對方之前。姜璜星術士還特意提醒他道:“一定要讓高堂隆親自說話,他是不會聽管家和你的對話的。”
不聽人話。或者叫自說自話,差不多算是高堂隆的标志了,也不知有多少人吃過虧後才明白。見到高堂隆,是不同于“和高堂隆說話”的。
程晉州有了準番之後,與高堂隆見面的時候,才注意到一些細節。
别看四級星術士閣下不停的點着又,可是一切交流的語言,都是從那管家嘴中吐出來的。
兩名三級星術士一面的木讷,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而以高堂隆的名聲,他實際上也根本沒有聽那些話。
爲了證明這!點,程晉州故意在管家再次說話之後,瞪着眼睛不吭聲在貴族中,不做出回答,已算是很不禮貌的行爲。竟然沒有引起高堂隆的任何表現。他就像是夢遊一般,自顧自的向前走去。仿佛管家的嘴的開合,就是行爲的準則了。
老管家倒是認真的在與程晉州說話,可那又有什麽用。
程晉州頗爲不爽的看着高堂隆從自己面前擦身而過,又叫了一聲“高先生”。
四級晏術士閣下都沒有動動身體。
如果按照正常的做法,期待與四級星術士說話的人,此時就應該努力活動腦筋說點什麽。直到引起高堂隆的興趣,至少是他身邊人的興趣。然後雙方才能交流下去。
然而,程大博士哪裏有這種耐心,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實驗室。低頭開始整理論文。他不在乎什麽高堂隆四級星術士,要是傳說中的高木恩因此而出現的話,豈不是更好。
老管家和高堂隆猶自不覺的跟着他,直到實驗室前,一扇門重重的砸過來。
高堂隆微微擡頭,就聽門“啪”的一聲在眼前關上,竟是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他愣了一下,然後才問管家道:“什麽事?”
老管家站的恭敬道:“沒有特别的事情生。”
“哦高堂隆擡擡鼻子,管家馬上敲門,推門。
高佑和高昌是正常人。前者半笑着道:“本叔,人家不歡迎我
“果然驕橫。”高堂隆不想想自己,先作出評價,接着自己上前
門。
他的右臂一閃而過的亮光,顯示星陣啓動。管家接着再推門,四人方才應聲而入。
程晉州正在白闆上分割着關于合力的書,沒想到他們竟然絲毫不顧禮儀,直闖了進來。
那管家依舊表情冷靜的道:“我家大人認爲,雙方還是認真的談一下比較好。”
從本質上而言,程晉州是個很在乎個人**的人。不管是受到哪種
響。
此刻,程晉州有意識忘記了姜璜星術士的警告,嚴肅認真的道:“管家,如果你再敢在這個房間裏說一句話,我保證直接殺掉你,無論有誰罩着,隻要你嘴裏吐出一個字。”
在高堂隆面前,有能力說狠話的都不屬于對管家說狠話,後者何曾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登時閉上了嘴巴。
程晉州轉過身,繼續在白闆上寫小了起來。
高堂隆從未受過這樣的“冷遇”他也不急着說話,慢吞吞的沿着程晉州的白闆看了起來。
合力定理是物理上的應用,在星術士們的眼中。永遠都算不上是頂尖的知識。不過,在星術的使用過程中。關于力的讨論也永遠不會閑。
要使用星陣,先需要掌握的是天文學,其次是三角函數,再次就
力。
而合力定理,說的正是一個力,在不同的情況下,如何分散,如何重組。由于程晉州下意識的在經典力學的基礎上。重新構建合力,使得住理的描述生了些微的不同。
高堂隆從沒有想到過。有人會定量的計算出,一個力在不同的角度上,會分散出多大的其他力道。
這種确定的。用數字說明問題的方式,一下子就吸引了他。
程晉州計算了一眸子。也忘記了高堂隆的存在,後者看的認真,也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兩位三級星術士同樣能看得懂白闆上的描述,一時間抓耳撓腮興奮不已。
就剩下老管家,不敢說話又不知做什麽,保持着呆的狀态。
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
侍墨帶着兩個小家丁,小聲的推門而入,依次點燃蠟燭。
實驗室中常有不明身份的星術士觀看,程晉州一般來說都是允許的。
忽然增加的亮色,讓高堂隆醒悟過來。他也不是真的低情商,清楚了程晉州的态度之後,終于開口道:“程先生。”
“高先生。”程晉州背對着他,仍然沒有回頭。
合理定理該做的,他其實早就完成了,現在再做,不過是演算罷。
由于隐居的生活。高堂隆很少有機會與人平輩交流。乍然如此,很不習慣的稍待了片刻,道:“此行,我是代表朝廷來的。”
“卿”
高堂隆聽出了程晉州的拿捏,依舊道:“賦稅自古有之。金川省内的關稅,朝廷願意交給你來處置,但在金川省外的稅賦,是一定要收的。”
“那我答應換給商人們的錢,誰來交?”程晉州冷冷的問了一句。
“取消告示吧高堂隆收起了居高臨下的表情,頗爲認真的道:“我看你也是個有天賦的星術士,何不丢下這些世俗的争權奪利,認真的研究數理?你因此獲的的聲望和地位,要比來回的争奪更高。世俗的戰争,世俗的政治,不過是些沒有天賦的凡人,玩弄自己的小把戲罷
以星術士的角度來說。高堂隆的說法是冉正常不過。
他說的如此實在,以至于程晉州的态度也變了過來。劉匡和安風星術士,可不會給他說這樣的話。
當然,也是互相之間的關系不同。
高堂隆處于半隐居的生活,與人的接觸也不多,說了兩句之後。就揮揮手道:“我這次是受趙靈的邀請而來,不若找他來說。”
“我明天要審新一期的《科學》。”程晉州的語氣冷淡,甚至都不想問問趙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