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選派下人的時候以可靠老實爲第一位,除了侍~有寥寥數人是從老宅直接拉出來的。或許在她看來,兒子也不太需要那些能言善道的伶俐下人。
對于别宅裏的仆役們,程晉州早就有所不滿,一待新人安頓妥當,即讓侍墨管理起來,侍硯則照樣帶在身邊。前者雖然也是書童,可在程家那種大宅子裏,學學看看,早就知道管家是怎麽做了。至于别宅先前的先生們,均被打着做起了雜活。
宅子裏的調整,程晉州幾乎沒有參與,隻讓侍墨帶着蒙二走了兩圈,然後挑了個時間與衆人見了一面,兩句話通知之後,就再沒搭理過别宅的仆役們。京城的下人也是下人,再牛氣亦不能反了天去,就算有人心存不滿,卻連哭訴的地方都沒有,不甘不願的幹着活罷了。更有一等有賣身契的,生怕被賣去了苦寒之地,反而無比乖巧——無論他們自家的主子有什麽命令,程晉州要賣了他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斷沒有哪位先生會傻乎乎的跳出來說:這是我的人。
對此程晉州也不由的感慨,無怪乎大多數貴族們都會支持一定程度的人身限制制度,從他們的角度上來說,這的确會讓工作更簡單,無所畏懼的自由民顯然是令人恐懼的,就好像遊戲中能夠無限複活的主角一樣。
将宅子的事情甩給侍墨,程晉州一面等着沈家的消息,自己又連跑了兩趟西碼頭,重新租了一片倉庫,将買來的匹麻布全部挪了進去。在電視劇中,嫌疑人将物資移動的越頻繁容易引起懷,但在現實中,懷往往會因爲麻煩而打消。誰會腦殼壞掉一般,懷所謂的空間戒指,這種大俠大約終生都會在精神病院中尋訪查找秘密了。
待到布匹騰挪畢,程晉州再次來到西碼頭,準備将之全部處理幹淨。
侍依舊牽着馬跟在程州身後,好奇的向周圍張望着,京城風華之地即使是純粹的商業區,呼喊着号子的民夫也展示出一股極強的生命力。看着來來往往的帆船,卸下難以盡數的龐大貨物,他不由出低低的驚訝聲。
程晉州抿嘴笑,這裏盡管不能與現代碼頭的集裝箱貨運規模相提并論,但在人口密度上卻大了許多熱火朝天的工作場景能給觀看者更多的代入感。除了戰争以外,這幾乎就是人類世界能夠長期動員的最龐大工作了。
他意有所指的一揚馬鞭笑道:“這是京城了。”
侍配合的傻笑。
距離西碼頭另一側地倉連綿2o裏以上。全是土木混建地結構。到了地頭所有人下馬之後。蒙大先行走進倉庫查看。一副标準地保镖行徑。程晉州在後面看着暗笑。但在心裏當然是希望自己更安全一些。
麻布生硬。看起來遠沒有絲綢地柔軟細順。用手去摸。甚至有些紮人。程晉州看着獨自搖頭。這個時代地大多數平民穿衣均以麻布爲主。不僅是舒适感地問題良好地透氣性恐怕會讓冬天更難熬。
感歎了一番。他回身關門開戒子即叫道:“客先生。收貨了。”
“麻布?”客服o1o是能看到對面地場景地。
程晉州自如地聳聳肩道:“怎麽算?”
元每匹。”
“很奇怪你們還使用這樣的單位。”
“方便客戶。”客服o1的很順道:“你想換成以噸爲單位嗎?”
“不用。”小程同學早就知道客服先生不會提出讓自己吃虧的方案。何況價格是先前就知曉的點頭認可,又留着心眼問道:“你們收購麻布,不論材料嗎?”
“你擁有的是最便宜的劍麻材料,bsp;也許麻布裏面不光是劍麻,但按照客服o11c的理論,隻要裏面大部分是劍麻,那麽自然要按照便宜的來計算,和他收購米糧一個道理。
程晉州恍然道:“你收的其實還是材料吧。那什麽材料的麻布最值錢?”
對于大夏的商人們來說,不同地區的麻布價格差異很小,起伏大部分是因爲供需關系的原因。自從幾日前确定了要收購麻布,他也略微查問了一番,至少知道麻布有亞麻、苎麻、黃麻、劍麻、蕉麻、紅麻等不同的種類,對星盟來說,大約也會有所不同吧。
客服o1o卻不正面回答,隻道:“這要看你能提供的類型了。”
“那就不一定是要麻布了對吧?麻本身也可以?”
“目前是以纖維價格來計算,如果含有的其他部位太多,系統會自動算進加
,并以價值最低的作爲标準。”
程晉州撇撇嘴道:“苎麻的價格呢?”
這是大夏朝的傳統作物,種植面積最多,且多在西南地區。程晉州的爺爺,大夏鎮南督中使的駐地既在其範圍内。也是程晉州最熟悉的,在紹南,人們穿用的麻布大抵是苎麻做的。
“要根據貨品來決定。”客服o1o秉承着一向的言簡意赅。
“行了,交易吧。”程晉州揮揮手。
匹,總計8124星元。确嗎?”
“确定。”多出來的麻布,是因避免運輸和儲運上的損耗,但通常隻有千分之五的标準,顯然那位朱林先生是有意示好。
看着戒面上示的三位數,以及空曠的如同地鐵站的倉庫,程晉州真有心淚流滿面1鍾。達世界對于不達世界的掠奪就是如此的殘酷,想當年毛大統領,大約也有同樣的憤慨吧。
沉默片刻,程晉州打開門走了出,對侍硯吩咐道:“這裏不用留人了,東西過些日子會賣給外地的商人。”
等過些日子,假如還有人聊問起的話,這個倉庫裏的麻布就算是賣給外地商人了像是211世紀的倉庫管理一樣,人們大多數時候隻能關心賬本,而不能去關心每個集裝箱裏究竟放了什麽。
侍的愣了一下,又照應着程晉州上馬,同時小聲道:“三哥兒,不能被人知道這些買賣。”
程晉州沉悶的嗯了一,他心裏明白,貴族們偶爾買些東西算是正常,大肆出售者頻繁售賣,甚至于幹脆變成了商人,指不定會遭宗務司調查——那可是能削掉貴族頭銜的地方。至于說讓家裏下人去經營的事情,盡管大家都知道,可在财務上也要完全脫離關系,他手上既沒有得力人沒有能力去組織控制。
思索着回到家,馬身和靴子上已是一層灰塵。新送來的仆從立刻趴在地上,跟着程晉州的腳步将鞋擦了個幹幹淨淨,多少又讓他找回了在紹南城的感覺。
貴族式的生活就好像鴉片,意志堅定的時候會戒掉,意志消沉的時候就想再抽……
坐在溫暖的澡盆中晉州依舊選擇兌換一本厚書,24萬字,整整星元。
然後,很華麗的失敗了,顯示在屏幕上的竟是一本《計算機網絡知識要點與習題分析》,不用多想給大夏朝3oo年,就算造出來計算機種東西也照樣用不着。
“還要兌換嗎?”客服o1o~松的問道。
程晉州令其失望的搖搖頭,他本來就是爲了保持與戒子的溝通說立刻就從圖書館拿到什麽書,他倒沒有什麽奢望正幾何光學還能賣弄好些天呢。後世可是有成百上千的科學家靠這個吃飯,他就算擇其中十分之一,也能保持一個天才星術士少年的姿态。何況,先前沒有機會使用自主交易平台,現在既然了解到星元是可以通過戒子換到物資的,他當然希望能用錢生錢。這也是一個現代人最正常不過的思路。
幾天前租下來的多餘倉庫,正是如此用途。
于是,一連數日,程晉州都在西碼頭附近閑逛,來往的商行店家也很快都知道,有位貴族公子每日都會前來問價。不管他們私底下如何評價,表面上卻都表現的歡迎之至。作爲朝廷并不看重的商賈人家,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得罪任何一個人,誰知道一個貴族背後究竟牽連着多少貴族,世世代代的聯姻、同僚、權力分享早就讓網絡變的錯綜複雜,就算是最落魄的貴族,在他生活無着的時候可能無人同情,可要是受了普通人的閑氣,卻立刻會有貴族跳出來“心有戚戚焉”……
程晉州還剩下幾百兩銀子,總不能一股腦的投注出去,至于能從星盟購買什麽,他又面臨出售的難題。西碼頭的商行主要做大宗交易,常用的物資,都會将價格直接标出,挂在内房中,程晉州每天裏就在裏面轉悠,今天問問看看他家的,明天看看你家的,反正他不出手,誰也說出什麽來。
這裏就好像是巨大的商人市,來自海外的商品,來自内6的物資,都會在此進行交易,有些規模龐大的商戶,甚至會作一些近期的期貨行爲——當然,此時的人們還沒有期貨的概念,他們隻是用自己的信譽互相約束,從而商定某個時期某個物資的價格,然後按時進行交割。
程晉州看的心中癢,卻始終不能确定下來。對他來說,選擇一個好的商家進行交易隻是最基本的,還有購進賣出的許多細節需要考量
隻是在商鋪間遊蕩。
到得第四日,照例晃到一家挂着海事商行的店中,他也不等夥計招呼,就自己向内堂鑽去。外面隻是給普通客人談生意的地方,大宗物品的價格都在裏面。零售和批不僅有價格上的差異,還會有收購和吃進數量上的區别,後者往往通過變态的價格來取得控制平衡。
一走進半掩的木門,就能看見七八人站在其中讨論事務,盡管比平日裏的人多了幾個,程晉州卻也并不在意,隻看着牆壁上的标價。這裏通常敢從百噸開始計算價格,而在較小的商鋪中,過1的物資,基本就進入了價格控制階段。
糧食、茶葉和鹽是每日價格的标杆果它們的漲幅不過5%,證明整體價格區間是平穩的,一旦某個地區生問題,此三種商品會率先顯示出波動。今天的價格即是正常的價格。
程晉州失望的籲了口氣,他不是唯恐天下不亂,隻是價格變動之中,交易的隐密性會大大加強。
“程先生想要點麽?”海事商行的東家很少親自出來和客人談話,語氣倒是很平和,身子卻遮住了程晉州向後的視線。
小程同學不可能認識每商行的老闆以隻瞥了他一眼,即道:“貴行收購的物資,都是海商的嗎?”
“僅有少量是外地收來的,最後還是要轉出去賣的。”東家回答的尚算幹脆。也隻有海商才能在手上握有成百噸的貨物,但在京城,他們經常也是被窺視的對象。
程晉州笑看看牆壁上的價格點頭他最近幾日的觀察來看,以糖的價格最高,每斤高達6o文是鹽的數倍。而從星盟購買鹽,每噸隻需要5星元,利潤着實不少,問題隻在于每次通過自主交易平台僅有交易可能無法完成的問題,單次1星元的入場卷更是問題,若是一次購買的數量太少,~本可就尴尬了。
然而,若是數量太多,在沒船隊的情況下乍然出現在夏京,即使在海商群中引起關注也是免不了的。
程晉舉棋不定間,一位扭過身子的先生問道:“程先生手上有什麽貨嗎?”
見房間裏隻有七個人晉州終于開口道:“我有一批糖。”
“哦,您也有船格呢?”本地并不産糖,大宗均來自海上。問話的先生上下打量着程晉州,做着判斷。
“我有1co~貨。每噸6o~兩銀子”程晉州很狠心,報了個大數字,若是沒有該數量,就得再想其他的辦法。
“您的貨就在本區嗎?”對方似乎并不因爲這個數字而有所觸動,的确,一艘帆船就能載重2o~:,如果是海船的話,載重2oo~: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1隻是很小的規模罷了。
不過,海商交易重視貨源,貨源未到,他們接手就要冒極大的風險。
程晉州點頭道:“已在本區了。”
因爲身高的關系,他說話間,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對方的腰間,卻見到一條鑲嵌着玉石的束帶。
“貴族?”他立刻問了起來。隻有貴族才能在腰帶上嵌玉。玉乃君子,商賈之人不得在服飾上佩玉,否則就是一幢罪名。
商行的東家頓時緊張起來,向後看看,得到授意方才解釋道:“程先生,這位是西京海商行的理事,徐濤勳爵。”
程晉州點頭問好,總算明白爲什麽内堂的人比平日多,夥計還有阻攔的**。
勳爵是最低級的貴族,不可世襲。但正因爲如此,能夠得到勳爵的貴族,不是自己極有能力,就是恩蔭自有權勢的父母。早貴族世界,倒也并不很受歧視。
幾句話的功夫,就見侍硯匆忙跑來,趴在他耳邊道:“三哥兒,項欣星術士令我來找您。”
于是,程晉州又自然的抱歉告辭的走了出去。他其實不想和貴族交易的,麻煩加麻煩,不止是雙倍麻煩。
房間裏,徐濤若有所思的搖晃的木門道:“你們可以與他多談談,買賣些東西也沒關系。”
京城商行的東家很不解的道:“他是貴族,我們何必岚這份麻煩。”
“算不得麻煩,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位恐怕是個星術士呢。”
衆人頓時凜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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