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們都很忙碌會議結束,很快就走的幹幹淨淨,風一側的先生,看着程晉州渾身都不得勁,更是沒有半分逗留的意思。
最後。留在場中看程晉州擺po色的,就隻有鄧著星術士與項欣星術士兩個人,徐谷亦被裹抰着跑去了下方。
空曠的房間中,鄧著“啪啪”的拍着手掌,連聲道:“精彩,精彩之至。”
這厮穿着一身漿洗妥貼的青色長袍,油光閃亮的頭緊緊的貼着兩鬓,然後順着腦門直梳下去。露在外面的兩隻手修長白淨,指甲僅隻長出一兩厘米。略顯瘦削的臉龐撲了粉底,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自戀情節一般。
整個大夏朝的貴族子弟,隻要長的還算人模狗樣,大抵是要将自己看成是濁世佳公子的。就如同每隻野狗都覺得自己能戰勝藏獒,因爲它們覺得自己擁有媲美藏獒的食量——隻是狗糧不夠罷了。
對于這位最後言的鄧著星術士,程晉州也算是記了起來,前日在弘文館中嚣張的所謂王子呂安平,就是他的徒弟。如果考慮到其師父爲姜璜星術士。他給程晉州的感覺,就如同壞面包夾着的熱狗一樣,嘗都不用嘗了。
看在對方二級星術士的章份上,程晉州放低些姿态道:“鄧卓星術士謬贊……”
“你今年才13歲,眼看着就要奔着二級星術士走了,大家以後都是平起平坐。”鄧著身上看不出絲毫的跋扈之色最多也就是3o歲的年紀是出成績的時候,說起别人也絲毫沒有嫉妒的神色。要不是化妝出來的白臉太過于顯眼,還算是個正常人。
程晉州當然不會以爲:己就真能人家平起平坐了,處級幹部也是官,縣長也是處級幹部,區别卻是大了。于是又要謙虛,積攢下來的一些客氣話,瞬間就被掏了個一幹二淨。
總鄧著不準備将客氣進行到底,自己打破循環道:“不知程先生是否有時間,前往宮城一叙?”
皇家用星術士自然是有受封地官邸在宮城。姜不便直接相邀。便稍稍拐了個彎。他地身份不同。關注地人也就多微有些什麽動靜。即容易被生開來怕蓋一層透明地皮。在旁人看來也是不同地。
程晉州都不用思考。僞作認真地:“不敢。不過。今天雖然有會議記錄做保證。在下還是想盡快完成論文。免得中間又有什麽變故時間有限。原諒則個。”
他表現地功利性十足而讓鄧著不知再說什麽。面對一個13歲地少年多手段都拿不出來。令其頗爲憋屈地道:“宮城中各種實驗設備齊全先生盡管用就好了。”
“習慣自己做東西了。”
“那我找人搬來好了。”
“有些設備不适合移動。”
程晉州推托之意明顯,鄧著隻得道:“除了幾何光學,程先生還有想要研究的内容嗎?”
“您指的是?”
鄧著不再回避,隻看了項欣一眼道:“微積分。”
程晉州幾乎是倒吸一口涼氣,面色微變道:“隻是有個構想而已,僅僅是極限方面的衍生,恐怕沒有多少價值。”
确定了傳言之後,鄧著卻馬上興奮起來,再次拍手道:“即使是構想也很了不起了,程先生是否有興趣,與鄧某等人一起研究此問題?”
此時此刻,他灼灼目光卻顯的至爲真誠。
每個人,都是有所追求的。
程晉州閃爍着目光,違心的道:“我覺得幾何光學,恐怕更爲重要,而且已經投注了許多精力。”
隻有用純粹的星術方面的考量,才能盡量避免政治上的站隊,一時之間,程晉州也就能想到這裏而已。至于貶低微積分這種事情,反正牛頓和萊布尼茨都沒什麽機會穿越時空,就隻好對不住了。
連番回答,讓鄧著再清楚不過程晉州的拒絕,他在心裏也暗做着判斷。隻是程晉州适才既反駁安風星術士,此刻又不願意靠近姜璜星術士,讓他有些弄不明白。盡管有些星術士是不願意參與在争權奪利中的,但在牽扯到資源分配的問題時,誰也難得置身事外。除非純粹依靠自己,那可實在是太過艱難了。
趁着雙方均不說話的當口,項欣總算找到機會插話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
“程先生,如果您以後有興趣繼續研究的話,請再找我。”鄧著不理項欣,認認真真的道。
每個星術士都會有自己的研究方向,哪怕他是喜好周遊冒險,喜歡戰場争雄,又或追求聲色犬馬,其終究是要研究些什麽東西的,甚至于呂續那樣的星術士,亦會鑽研應用方面的内容。以相當于17或18紀的水平,這種研究進度
是非常緩慢,并且變化很快。就像是近代歐洲一樣很低,研究的深度又受到限制,許多人可以不斷的改變研究方向,從而創造多栖成功的反例,費馬、牛頓、伽利略等皆是如此。更有諸如法拉第這種從未接受過正規教育的物理學家稱雄科學界,向後推移3oo年,此種事情就再也沒有機會生了。
空口承諾自無不可,鄧著怏怏的離開。項欣眉開眼笑的道:“姜璜星術士總是喜歡研究代數,已經幾年沒有過新的成果了,跟着他更是沒有什麽前途,幾何在星術士中應用最多,你的選擇沒錯。”
程晉州苦笑連連,他早就猜到會有人研究微積分相關的問題,已經是在小心翼翼。哪裏知道不但被人揪了出來,幾何與代數之間的争論還會如此激烈,幾如朝堂政敵一般,想想當年那些學術界的著名讨論,幸虧某些先生們并無星術士的強力——但在這個世界上,幸虧的事情就不存在了。
“先去找沈聰吧。”程晉州不願再讨論相關的問題,心裏卻惦記着怎樣面見大理寺卿的事情。盡管程家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表現并不友善,但實質上細細思量,搗亂的幾家人都是與三房有競争關系,或者利益糾纏的,其他人不過保持沉默罷了。當然,不管程家的态度如何,程父是一定要保住的。
大夏朝中央政府對于地方事務向來幹涉不多,反應往往趨于遲緩,在紹南雪災之後,慰問斥責和救災的信息很早就出了,所謂的調查人員卻并未出現。程晉州又是坐着飛空艇趕來,所以從時間上來說仍有富餘,但現在已是将近二月的時間,想必不會拖的再久了。
沈聰本就不肯然回答,得知程晉州手上的貢獻點還能增加,就更不想信口開河,隻将他勸慰回家,自己找老爹詢問。
這一問,就是兩天時間。
大理寺相當于現代社會最高法庭和最高檢察院,在大夏朝的體制中,其并無單獨的司法權,理論上還需要刑部共同審理。正因爲如此,大理寺斷案是出了名的效率低下,往往隻有涉及中級以上官員的案件,才會交給大理寺來負責。
年節期間,大寺的先生們自然是閉門謝戶,休息的不亦樂乎,待到新年開始,又是一堆事物砸在手上,沈聰借着老爹的牌子,自己去尋了兩趟,竟然找不到管理紹南城案子的官員。
到了這時候,沈聰才去父親幫忙。
沈沈哲是趙氏皇朝的标準内閣成員,2文官的職銜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對于兒子能交上一個星術士朋友,他倒是抱着歡迎的态度,畢竟沈聰隻是個庶子,要想在未來繼任他的政治資源,可能性很低,自己有些朋友反而更有用的。
不過,的職權範圍以工部和戶部爲主,對于刑部、大理寺等等,說不上鞭長莫及,但也無法直接幫忙。沈聰雖然早知如此,仍然很是失望。
如此一來,又要耗費數天時間。
對于大夏朝廷,程晉州根本就不其門,又不想去找二伯,唯有安心等待。如此數日之後,卻是侍硯侍墨,一并蒙大蒙二等人總算到了京城,随行的還有十幾輛大車,滿滿的裝着各種衣物和日用品。
上千裏的路,風塵仆仆之餘,竟讓侍硯侍墨都學會了騎術,連日兼程更讓兩人臉龐曬的黝黑,看見程晉州,都是一臉如釋重負的笑容。
“先去洗澡更衣,累不累。”多日未見,程晉州心情也有些激動,不僅親昵的拍打兩人的肩膀,口中用詞也随意起來。
蒙大蒙二照舊站立在門口的位置,原就粗糙的皮膚卻是看不出長途跋涉的辛苦。
程晉州照舊上前拍打問好,又讓别院的下人們燒水伺候。同爲下人,後者自然有些不太情願,動作不免緩慢。侍硯出門前就得了吩咐,立刻阻止道:“不忙事,三奶奶讓我們帶了些人,說是讓少爺撿着用的,現在都等在外面,就讓他們自己燒水做飯吧。”
“有多少人?”程晉州出門的時候,家裏還湊不齊人手。
個下人和1丫鬟。另外還有2下人在船上,越影和逐風也都一并用船帶過來,北段有些積冰,估計要再過些天。”侍硯看看幾名站在旁邊的别宅下人,扭過頭道:“少奶奶讓我轉告您,一切安好,勿念。另有一封書信。”
程晉州輕輕點頭,一口氣送過來6o個人,免不了要從下面的莊戶中選人,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家裏指不定還會典當些什麽,對于貴族世家來說,這種捉襟見肘的感覺肯定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