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硯和侍墨兩個人,拿着蓋了印章的買糧證,用百兩銀子爲單位大肆購糧,那架勢,讓糧行恨不得将他們如大爺一般供起來。做生意就是爲了賺錢,他們隻要看見印章,甭管它上面寫的究竟應該能買多少糧,糧鋪裏就敢可了勁的賣。
實際上,隻要紅日莊的小子們繼續受賄,侍硯還不惜得去糧鋪買,二者差的價格是相當多的。
可惜程晉州每日裏用糧的速度越來越快,紅日莊的莊丁們跟不上盜賣的節奏,若非如此,霍家糧行連一毛錢生意都沒有。
買來的糧食多了,就幹脆堆在小西莊,程晉州每天早上去私塾應個卯,接着就騎馬開溜,一如當年在實驗室打卡的生活。
小西莊的村長看着糧倉裏堆積如山的麥子熱淚盈眶,扯着侍硯就說:“這要是都磨出來,得多少糧啊。”
“也沒多少?”侍硯沒奈何的搖頭,他雖然不知道程晉州把糧食用在了哪裏,但消耗的速度是一清二楚的——其實也沒什麽需要猜測的,練習星術,再奇怪的行爲也可以接受。
要是程晉州有一個正式的星術士的稱号,他甚至一點掩飾都不需要做。這也是有品級的星術士與普通星術士們的區别了,糧食是重要的戰略物資,想浪費也要夠資格,級别不到,就用便宜貨去練習好了。
改裝過的碾盤吱吱呀呀的轉着,加速20%,它依然慢的驚人,出100斤的精米要一個多小時。就是這樣,村長還一個勁的說吃不完。
侍墨沒好氣的道:“又不是準備給你吃。”
“看着也好,舒服。”村長是跟着程老爺子在前線打過仗的,見過看過聽說過,自己嘟囔着道:“一斤米碾成精米,比糙米還多賣1文錢,一石米至少能多攆出來二三十文錢啊。”
二三十文還真不少,侍墨一算道:“我月錢也才2兩多銀子,換四五串錢而已。”
旁邊村長兒子噗嗤笑了出來,道:“你5000個大錢,要碾200個小時,還要水大的時候才行,不算車馬費,一個月也就是這點賺頭。”
“那你們要碾米坊做什麽?”程晉州在前面轉悠着抄書,聽見笑聲走出來問道。
門外的幾人互相看看,還是侍硯憋不住道:“三哥兒,不管是去殼還是去外面這一層,都要碾的。”
“哦?”
“精米就是碾了好多次的糙米,碾的多了,這外面的就幹淨了。所以沒有碾坊就要用碾子,要不連糙米都吃不到。”
村長插話道:“碾的越多,就越容易碎,碎米也不值錢。”
“講究還挺多啊。”程晉州看看遠處朦朦胧胧的水壩,道:“把這蓄水壩再擡高些,多建幾個碾米坊,能賺錢不?”
他倒真的琢磨起來,水力還不要錢,多少能有點收入,積少成多也好。
幾個人互相看看,村長不自在的道:“要說一天的出息也不少了,就是我們沒地方賣去,糧行裏壓價壓的狠,有些還不要我們的精米,再一個……”他頓了下道:“莊戶人交了糧稅以後,剩下的也就夠自己吃了,沒多餘的糧。”
“加工業就是加工業,和自己的糧食沒關系。”程晉州拿後世的經驗套用道:“買來糙米,我們加工成精米,再賣掉能賺錢不?”
侍硯見他看自己,抿抿嘴道:“紅日莊有的是米糧,來回有水道,費用應該不多,那些糧行多半也有自己的碾米坊,就是規模都不大的樣子……”
紅日莊的糧食,等于是挪用程家的糧,價格自然便宜。
“那就剩下渠道問題了。”程晉州自以爲然的揉搓着眉毛。
旁邊的幾個人都在擦汗,村長的兒子冷不丁冒了一句道:“城裏*米最多的就是程家,程家的糧行就是最大的糧行。”
“對哦。程家糧行是誰在管?”程晉州不以爲杵的笑了起來。
村長繼續抹汗,左手抓住自己兒子道:“是程四爺。”
“我四伯?”
“是越字支的四少爺。”侍硯就說的有規矩多了。
程晉州點點頭道:“那就這麽說了,先把蓄水壩建大一些,然後多建兩三個碾米坊,試試效果。出來的米咱們也不用賣給自己家的糧店,就自己開個糧店好了,免得說我們用公中的資源。”
“那建壩的人工?”侍硯知道這種事情最後還是會落在自己身上,不安的問道。
“眼看着農閑了,小西莊的人手夠不?”程晉州自顧自的說着。
村長的兒子在旁邊翻眼皮,心想:莊子裏的勞役就不算公中的了?自己的糧店還不是要賣給程家?他腦子正常,沒敢直接說出來。
程晉州心情挺好,就算是蒸汽機時代,水力也是相當重要的資源,這個蓄水壩建成之後,無論碾坊能不能有産出,以後都會有許多的用處,說不定哪天走了狼屎運,弄到一套煉鋼煉鐵的書,還能大發一筆。
看着旁邊小夥子翻眼皮,他一副長者姿态,背着手道:“你叫什麽名字?有什麽想法?”
天知道他也是奔三的人了,周圍卻沒一個人知道,碾坊的工人迅速的轉臉過去,憋住沒笑出聲——小孩子裝成熟,就好像大隻的鴨子混在鵝群裏,隻有他以爲自己沒被揭穿而已。
“小的叫唐正。”被點到名字,原本顯的有些不在乎的年輕人,也迅速的低下頭來,等級制度是根深蒂固的。
“說說。”程晉州還顯的很大度。
“那個……”唐正哪裏敢說你口是心非這種話,擰了半天脖子道:“您是要考功名的人,做商賈,好像不行。”
“恩,那你對這買賣之事可熟悉。”程晉州當場抓壯丁,他要的其實就是個水壩,其他也就是附帶的而已,即使是水壩,也不知什麽時候才真能用上,選小西莊村長的兒子,“抓壯丁”也方便。
兒子沒說話,老村長先激動了。在程家做工,和給程家的嫡孫做工可是完全不同的,他嘴上一哆嗦,就想要跪下來。
程晉州連忙扶住,又瞪了一眼唐正道:“地上都是石子,把老爺子扶住了。”
唐正趕緊上前,人也變的腼腆起來。
“就趕這幾個月,把水壩修起來吧,要用多少錢,過來找我要。”程晉州當然不準備花自己的錢,程家每年用在修橋鋪路,興修水利上的錢一點都不少,何況還有州府的支出打底。
這種利國利民,爲村民群衆謀福利,同時自己又不用花錢還有實利的事情,正是程晉州最喜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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