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梁也拿出了錄音筆,将當時的對話都放了出來,才又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說的要比莫語欣詳細很多。
常老太太震驚的看着莫語欣,看着老梁,又回頭看在*.上也不知道真昏假昏,還沒醒來的常靜秋。
“這不可能!”常老太太尖叫道,“你們騙我!莫語欣,你聯合外人來騙我!造孽,志遠怎麽就娶了你這麽個毒婦!他一倒下,你就要出手對付我了,連靜秋都不放過!你說這些有什麽意思!你就非要弄得家宅不甯嗎?”
“老夫人不信,到時候讓常小姐跟那兩個人做親子鑒定就是,我已經着人去j市把他們接來了。”老梁平靜地說道。
縱使當私家偵探見過不少人,調查的時候也真心見過許多奇葩了,在常老太太面前也特别淡定,但私心裏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常老太太也着實是人間少見的一朵奇葩。
常老太太噎住了,“你們……你們說的,怎麽能讓人相信?哪有這麽無稽的事情!”
常老太太忍不住去看阮丹晨,都不禁懷疑是不是阮丹晨爲了報複她!
齊承霖簡直被這老太太氣笑了,都到了這時候,竟然還嫌棄阮丹晨,也不怪阮丹晨不想認她。
“你不用這麽看着她。”齊承霖嗓音凜冽,“常家的身份,她還不稀罕。不論是齊家還是阮家,你常家哪個都比不上。你以爲丹晨還稀罕你們常家小姐的身份嗎?不過是常志遠有良心,待她好,她也回報他好而已。這常家,丹晨也就是擔心擔心他,其他人跟她無關。她平時很忙,沒那個閑工夫還跑來動腦子膈應你。”
齊承霖嫌棄的看了眼常老太太,“也就你特别把自己當回事兒,還以爲别人都跟你一樣。要不是這次的意外,她根本就不想讓你們知道她的身份。”
“你——!”常老太太被齊承霖氣的直捂着胸口。
這時候,一個護士過來,“605号房的病人已經醒了,家屬去看看吧。”
常老太太蹭的站了起來,阮丹晨和齊承霖就在門口,所以兩人最先回了對面的病房。
莫語欣直接推開劉向雯和常志行,緊跟着過來了。
劉向雯這才和常志行扶着常老太太,也去了對面的病房。誰都沒看見,在他們走後,常靜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目光驚慌無措的看着對面,然後,便轉爲了算計。
齊承霖和阮丹晨最先進入病房,就見常志遠正睜着眼,看起來精神并不是很好。但見到阮丹晨和齊承霖,臉上立即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你們……”常志遠虛弱的說道。
“您别着急,剛醒來不舒服,先少說話。”阮丹晨勸道,見常志遠想起來,便去把*頭給升了上來,把常志遠的身子推起。
“志遠!”莫語欣紅着眼跑過來,“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常志遠搖搖頭,隻是輕輕地動作,就感覺到頭特别痛,不禁皺起了眉。
醫生過來給常志遠做了檢查,因爲之前已經做了腦部的掃描,并未檢測出什麽問題,這種檢測也不能頻繁地做。
這次給常志遠看了眼睛,舌頭,又給他試了身體其他的部位,讓常志遠再留院觀察,便帶着護士走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妻子說靜秋不是我的外孫女兒,太荒謬了!”常老太太一進來,不問常志遠的身體,隻先說了這件事。
常志遠皺眉,被常老太太的聲音吵得頭疼。
“媽,志遠才剛醒,您讓他休息下吧。”莫語欣無奈地說道。
她有時候甚至懷疑,常志遠到底是不是常老太太的親生兒子。
她對待常志行就千好萬好,常志行雖然爲人并不算差,在工作方面也是中規中矩的,可耐不住他管不住自己的老婆,成天讓劉向雯出各種幺蛾子。
偏偏常老太太就那麽喜歡常志行,對他和顔悅色,噓寒問暖,有點兒什麽好處最先想到的就是他。
而常志遠,是爲這個家裏付出最多的,常志行不論爲人還是工作都中規中矩,沒什麽大能耐,所以常家如今還能有這樣的地位,能讓常老太太過這樣舒心的日子,除了有常家的根基在,也是因爲常志遠的努力。
若不是因爲常志遠,常家逃不了坐吃山空的命運。
可偏偏對這麽盡心盡力的兒子,常老太太卻成天各種不滿意,不論常志遠做什麽,做得好了是他應該,做的不好就是他沒本事。
現在常老太太又是這麽副态度,莫語欣真是滿心的不平。
“水……”常志遠勉勵道。
莫語欣忙去桌邊擰開一瓶早晨去買好的礦泉水,又拆開一根吸管,讓常志遠用細吸管慢慢喝。
常志遠隻喝了幾口,因爲吸管實在是太細,喝起來費勁兒,他現在委實沒多少力氣。
後腦一鼓鼓的疼,過了好半晌,才勉強道:“語欣沒有說錯。”
常志遠看到老梁也在,便說:“這件事情,老梁知道的很清楚。”
常老太太一臉駭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忽然聽到對面傳來“噗通”一聲。
“靜秋!”這一次,站在最外面的是劉向雯。
她回頭,正看到常靜秋不知怎的跌到了地上。
她現在腰部以下都不能動,整個人無力的趴在地上,後腰還有點淺紅的血迹。
常靜秋擡頭看到他們,一咬牙,手掌便用力的貼着地面,竟是要往這邊爬。
“靜秋,你做什麽!”劉向雯尖叫道。
常老太太也看到了,立馬邊走過去邊說:“你現在傷的這麽重,怎麽還這麽不知道愛惜自己!”
“推……推我……過去!”常志遠看到房間裏準備了輪椅,便說道。
齊承霖跟常志行一起把常志遠抱到了輪椅上,便聽到常老太太尖聲叫:“至行,你快過來!把靜秋抱起來!”
常志行又趕緊過去,還沒來得及抱她,常靜秋已經抓緊了常老太太的腿。
“外婆,你不要丢下我,外婆!”常靜秋哭着說道,“我不管我到底是誰的孩子,可我隻認您是我外婆。從小到大,就是您把我養在身邊,*我愛我,我把您當成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外婆,您别不要我,求求您了,您别不要我,我害怕!我真的好怕!”
“我不知道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了。從小,我還是個不記事兒的嬰兒的時候就由您帶着我。說我是常家的女孩兒,說我是您外孫女兒。可是過了27年,卻突然又告訴我搞錯了,我不是您的外孫女兒,我一直以爲的親人,都不是我的親人。我怎麽辦?我怎麽辦啊?”
常靜秋趴在地上,仰着頭哭的特别可憐,也不讓常志行碰她。
“外婆,我一直都把你們當成我最親的人,你們是我的親人啊!難道不是嗎?突然有一天,你們都不是了,都不再理我了。要把一直以來對我的愛都收回去,是不是?外婆,我舍不得您,您看看我,我是您的靜秋啊!是您的靜秋啊!”
“小時候我第一次一個人在房間裏睡覺,我怕黑,是您不放心,又來看我,把我哄睡了。也是您每天晚上給我講故事。打雷的時候,也是您摟着我睡覺。是您說的啊外婆,我是您的外孫女兒,是您最親的外孫女兒,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您都最疼我最愛我,永遠不會丢下我不管。您告訴我的,我爸爸媽媽不在了,但是我還有您。外婆,難道從今以後,這些我就都沒有了嗎?”
“我不在乎常家的身份地位,不在乎榮華富貴,可我在乎你們這些親人啊,我在乎您啊!以後……以後我是不是再也沒機會叫您外婆了?以後我是不是再也沒有親人了?”常靜秋哭着說道,整個人抖得厲害。
“靜秋啊。”常老太太見常靜秋這樣,心裏不忍極了,“你先起來,你還傷着呢。”
就算是常老太太,也做不到那麽鐵石心腸。
畢竟養了常靜秋27年,此前一直是把她當成親外孫女兒來看待*愛的。
常老太太會這麽喜歡常靜秋,也是因爲常靜秋從小就養在她的身邊。常老太太真的對常靜秋付出了極大的心力,哪怕是對常志行和常嘉南,都沒有過那樣的費心。
可以說,常靜秋的童年時代,真的是和常老太太成天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過的。
常老太太爲她付出了那麽大的心血,哪怕是尋常抱養的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哪怕是一隻不論是什麽的*物,都有了感情,更何況是她真心疼愛了常靜秋27年呢。
對阮丹晨,且不說之前常老太太對她各種看不上,把關系弄僵了,也是常老太太真心就是不喜歡她,所以即使真有證據證明阮丹晨是她真正的外孫女兒,那感情也不能跟當年把常靜秋迎進門來時候比了。
就算常老太太之前對阮丹晨并沒有任何誤會,與她并不熟悉,也不能跟疼愛相處了27年的常靜秋比。
更何況現在常老太太真心甯願阮丹晨并不是她的親外孫女兒。
以前關系弄得那麽僵,常老太太很不願意面對她,過去各種看不上的女人,現在是她的外孫女兒,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瞥了眼阮丹晨的那張臉,常老太太就有些厭煩,心下煩悶更甚。心中竟覺得,還不如維持現狀,還不如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眼瞧着常靜秋這樣虛弱的趴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的那麽可憐,常老太太就覺得不忍心。
“外婆,沒有了您,以後我就是一個人了。生我的那兩個人……那兩個人……我……我不要認!他們不是好人,他們不拿我當女兒。以後我就沒親人了。外婆,我好怕,我好怕啊!我隻想守在您身邊孝順您,哪怕您不認我,也求求您,給我機會守在您身邊,好好照顧您。隻要給我……給我機會陪着您,我就滿足了。外婆……”
常老太太抹了一把淚,去扶常靜秋,“你這孩子,說的些什麽糊塗話!我豈會不要你?27年的情分啊,是說斷就斷的嗎?你把你外婆看成什麽人了?你現在身子受不住,傷口都裂開了,怎麽能這麽不顧自己?”
“至行,還愣着幹什麽,快把靜秋抱回*.上。”常老太太說道。
劉向雯挺有眼力的按了鈴,把護士叫來,又重新處理了常靜秋的傷口。
“外婆,您不會不要我的,是不是?”常靜秋躺在病*.上,抓着常老太太的手,一臉的儒慕,又是忐忑不安。
好似明明想要親近常老太太,卻又因爲現在的關系而不敢了。
她這樣子,更是讓常老太太憐惜,“傻孩子,外婆當然不會不要你。你不要怕,以前怎麽樣,咱們以後就還怎麽樣。你好好養身體。就算真沒辦法痊愈,外婆也養你一輩子。”
“外婆!我還有您,真好,真好還能有您!舅舅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您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我怕您不要我,我害怕以後再也沒有親人,沒有人像您這樣疼我,害怕您因此讨厭我,别說疼我了,還會嫌棄我。外婆……”常靜秋抱着常老太太的手就哭着說。
“傻孩子,别多想,外婆還是疼你的。”常老太太慈愛的說道。
阮丹晨看着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麽不講理的一個老太太,竟然還會露出這樣一面,甚至對于一個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還能那麽好。
阮丹晨搖搖頭,覺得這大抵是緣分的事情,有的人合緣分,不在乎什麽血緣,就像阮老太太和常靜秋。有的人天生不合眼緣,就像常老太太,到現在都還看她不順眼。
常靜秋這才老實了,卻仍然抓着常老太太的手,生怕她不要自己,像個找不着家的三歲小孩子似的。
常老太太竟然也不生氣,甚至還回頭狠狠地瞪了常志遠一眼:“你找人就找人,吓唬靜秋做什麽!本來好端端的孩子,就因爲你成了現在這樣!”
常志遠臉色慘白,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常靜秋,掩下了目光,沒說話。
“你們走吧,一切等j市的那兩個人到了再說。”常老太太對齊承霖和阮丹晨說道。
兩人也沒理她,就像沒聽到她的話。
莫語欣隻是把常志遠推回他的病房,齊承霖和常志行一起把常志遠給抱回了病*.上。
常志行表情便有些複雜的看着阮丹晨,對這個憑空多出的外甥女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誰能想到,齊家的二少夫人竟然是自己的外甥女兒呢。
常志行其實私心裏是很高興的,畢竟能攀上齊家的關系,好處自是不必說,至于常靜秋什麽的,好賴都無所謂了。
隻不過因爲劉向雯和常嘉南,之前沒少得罪阮丹晨,他得想想怎麽修複關系,回頭也得跟劉向雯說,讓她把心放亮點兒,别成天想着去巴結常靜秋了。
正想着,劉向雯正好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也沒進來,隻對常志行說:“我留下來照顧靜秋,你送媽回去。”
常志行皺皺眉,都到這時候了,擺明了齊承霖不待見常靜秋,劉向雯還留着讨好常靜秋做什麽。
他隻轉身對常志遠和莫語欣說:“哥,那我先送媽回去,再來看你。”
出去後,看到常老太太也在,也不好跟劉向雯說什麽,隻能先送常老太太回去,回來再單獨說劉向雯。
常志遠這才歎了口氣,對阮丹晨說:“媽.的态度,你别放在心上。”
“不會。”阮丹晨搖頭。
常志遠見了,便知道她對常老太太沒有感情,常老太太什麽态度,壓根兒影響不到阮丹晨。
阮丹晨今天也看到了常老太太對常志遠的反應,心中也爲他不平,但也不好說什麽,到底是他們的家事。
常志遠自己都不說,她又能說什麽呢。
莫語欣在旁邊仍是掩不住臉上的不平之色,常志遠握住莫語欣的手,“沒事兒,常靜秋會癱瘓,确實是我的責任,既然現在媽不打算趕她走,還想養着她,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氣。不然就算媽要趕走她,私下裏我也是不能不管她的。”
莫語欣顯然是不想管常靜秋,常志遠便說:“往後你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顧忌她了,她既然不是咱們的外甥女兒,現在仍把她像常家人一樣養着,也是仁義了。她受了傷,身體沒辦法痊愈,咱們也沒辦法。其實要不是她現在這樣的狀态,老太太也未必會留她,算是一失一得,能彌補的也都彌補了,除此之外咱們也不能做什麽。”
本來若是不知道常靜秋的爲人,繼續把她當外甥女兒那樣疼愛着,常志遠也沒什麽。
可在j市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常靜秋的那副嘴臉。說不得什麽時候,爲了自己的利益,就把他們也給賣了。
所以對常靜秋也着實親近不起來,哪怕是她現在都這樣了,也覺得仍然把她養在常家也是足夠了。
“我聽說你們今天才剛剛下飛機,時差的關系肯定沒休息好,趕緊回去吧。”莫語欣說道。
“那我留下我的手機号碼吧,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阮丹晨說道,把手機号留給了他們,“明天我們再過來。”
“你好好休息,不用管這邊,我現在挺好的。”常志遠說道。
催着齊承霖和阮丹晨趕緊回去了,常志遠也有些累,便休息了。
……
這邊劉向雯在這兒陪着常靜秋,常靜秋一臉虛弱的樣子。
劉向雯卻還沒有打算好,到底拿什麽态度對待常靜秋。要說常靜秋現在已經跟常家沒關系了,可看着常老太太卻仍然很在乎她的樣子。反而是對另一邊的阮丹晨,自始至終都沒怎麽看一眼。
哪怕阮丹晨才是她的親外孫女兒。
她不在乎讨好齊家,反正常老太太早就把齊家得罪死了,今天看齊承霖和阮丹晨的态度,哪怕阮丹晨是常家的孩子,齊承霖也不會對常家另眼相看。
而常老太太又不喜歡阮丹晨,阮丹晨在這家裏可以說是沒有利用價值,齊承霖也不會因爲阮丹晨而給他們什麽好處。
而劉向雯的心不大,隻要把常家自身的利益盡可能多的歸攏到自己這裏就可以。
心思這樣轉着,倒是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跟常靜秋搞好關系了,耳邊卻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小舅媽,你今後打算怎麽辦?”
“什麽?”劉向雯回神,不解的看着常靜秋。
常靜秋笑笑,淡定道:“幫我把*頭升起來吧,我不想這樣跟你說話。”
劉向雯狐疑的看着常靜秋,明明剛才還對着常老太太哭的跟沒人要似的,那麽可憐,這會兒卻淡定的好像什麽事兒都沒有。
劉向雯給她把*頭升起來,讓常靜秋等于是微微坐了起來,又給她調整了下墊在後面的枕頭,把傷口的位置空出來。
“你想跟我說什麽?”劉向雯謹慎的問。
常靜秋看了眼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目光泛冷,“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想去巴結阮丹晨?”
劉向雯表情不變,“怎麽這麽說?”
常靜秋不在意的撇撇嘴,說道:“你沒忘記之前怎麽得罪過她吧?南南屢次得罪齊佑宣,最後都逼得南南轉學,也不用我說了,你爲了維護南南,也沒少說不好聽的話。當然,最主要的也是外婆,爲了南南也罵了不少。今天外婆對阮丹晨的态度你也看見了,就憑以前做的事情,她跟阮丹晨的關系也不是那麽輕易緩和的。你可以想一下,一個你以前各種瞧不起的人,突然成了你的親人,你的氣兒順嗎?恐怕這種心情難以言喻。”
劉向雯想了想,覺得如果是她,恐怕會更難受,更瞧不起對方。自己瞧不起的人,跟自己成了親人,簡直就成了肉中刺,成了一個污點,是絕不願意對外承認的。
常靜秋嘴角噙着了然的笑,“我就不信阮丹晨不記恨你,齊家又是有仇必報的人,就算把仇當場就報了,但不代表他們就能原諒你了。齊家的人,一向是惹過他們以後,想要再和好就不容易。尤其你要是上趕着去讨好他們,恐怕就更要起相反的作用了。”
劉向雯抿着唇,本來就覺得阮丹晨進來常家對她沒好處,現在經常靜秋一分析,就更覺得不好了。
常靜秋挑挑眉,說話還是沒什麽力氣,很虛弱,偏偏每句話都說到了劉向雯的心坎兒裏,很有力道的感覺。
“再說,現在大舅舅明顯已經跟阮丹晨打好了關系,看今天他出事,齊承霖跟阮丹晨一下飛機立即就趕來了,大舅媽也是話裏話外的,都向着阮丹晨。他們是最先知道我身份的人,明明都知道了,卻誰都不說,就暗地裏找證據。小舅媽,你說,他們安的什麽心?”常靜秋嘴角挂着諷笑。
劉向雯目光不斷地變換,臉色很不好看。
“他們不就是趁機與我疏遠關系,卻看着你們仍與我親近嗎?不懷好意。”常靜秋勾勾唇角,“我知道你與我好,是因爲我在外婆面前得*,你一直想要越過大舅舅和大伯母去。”
劉向雯倒是不吃驚,常靜秋又不是傻瓜,肯定知道。
“可他們知道我是冒牌的,就不告訴你,而是悄悄地去跟阮丹晨搞好關系去了。瞧今天齊承霖和阮丹晨對他們的态度,顯然也不是見面點頭的關系那麽簡單,之前就已經拉近關系了。我現在想到,之前大舅舅去參加齊承霖和阮丹晨的婚禮,竟然就坐到了阮家那一桌去,他當時是怎麽解釋的來着?我們怎麽就信了呢?其實那時候,他就已經巴巴兒的去認外甥女兒了吧!可他偏偏卻要瞞着,小舅媽,你說是爲什麽?”
“他怕你小舅舅分了阮丹晨的好感,怕你小舅舅越了他去!”不用常靜秋再挑撥,劉向雯已經咬牙切齒的說,“現在常和一直握在他的手裏,就怕你小舅舅出頭,就讓你小舅舅在公司做個不大不小的閑差,公司的大小事情都是他決定,你小舅說什麽,公司裏都沒人聽。那可是他弟弟,他都要這麽對待!這樣還不夠,還要往死裏算計我們,讓我們徹底出不了頭嗎?每逢我們家出點兒什麽事情,他就跟大嫂在旁邊幸災樂禍,還不忘罵我們!”
“所以,去讨好阮丹晨,你們已經慢了一步,再加上之前已經因爲南南得罪他們了,往後還不定在南南身上又出什麽事情。你們現在去讨好,反倒讓他們覺得你們純粹隻是爲了利益,很有趨炎附勢的小人面孔。”常靜秋掩嘴,“小舅媽,我說話直,你别介意,不過我的心是好的。”
“都說了這麽多了,你到底什麽意思,倒不如跟我直說了吧。”劉向雯也不是傻子,冷聲道,“既然你說話直,那就别拐彎抹角了。你現在傷成這樣,還是早點兒說完,早點兒休息比較好。”
常靜秋也不惱,她現在也沒有耍脾氣的資格。
垂眸看着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眼中盡是憤恨。
再擡頭時,才把含恨的目光給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