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悅那次我不在,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好跟你說什麽。可是今天晚上,是你一上來就陰陽怪氣兒的嘲諷人家。她說什麽了?丹晨說他們全家今天都來了,說錯了嗎?是你非要把她往落魄上想。正常情況下,聽到她這麽說,不就該開始想她到底是什麽身份?他們家全家都來了,那肯定就是在場的家族,就該知道她可能是在場哪個家族的人了。”
“而且,就算是說了實話,你們又要說她顯擺吧?她低調,你們就各種惡意揣測,越是把她往落魄上想。她說實話,你又要說她顯擺。現在真相出來了,你又說她是故意陷害你,裝低調。反正在你眼裏,你不喜歡她,她就做什麽都不對。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是怎麽做的呢?你要是規規矩矩的跟人交往,你現在至于害怕嗎?”
高曉陽不屑的撇嘴,“其實她越落魄,你越高興吧!就是因爲發現她非但不落魄,還是你這輩子都夠不着的存在,你才這麽生氣。”
夏子姗被她一番搶白,字字戳心,臉色早已經變得很難看。
陳立柏在旁邊雖然不發一言,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卻也知道高曉陽說得對。他之前會把阮丹晨的丈夫往無能上想,其實就是一種自我安慰,認爲對方比不上自己才好,這樣阮丹晨才會知道她錯過了多好的男人,有多後悔。
“高曉陽!”夏子姗壓低了聲音怒喝,周圍的客人不遠不近的站着,就算是沒有認識她的,她也不想丢臉。
“你以前怎麽不說,現在倒是義正言辭了?不就是知道了阮丹晨的身份以後,想要讨好她嗎?”夏子姗不屑的冷嗤。
高曉陽沒被她激怒,隻是冷笑,“我管你怎麽看我呢,反正你自己現在想讨好也沒機會了。”
說完,高曉陽轉身就走了。
她沒去找阮丹晨,想避嫌,也怕阮丹晨和齊家人覺得她是想趁機巴結阮丹晨。
可會場中也着實沒什麽她認識的人,貿貿然的去找些商界大佬自我介紹也不太好,幹脆,便去了趟洗手間。
誰知道推開洗手間的門,就見阮丹晨在那兒洗手。
知道了阮丹晨的身份後,高曉陽也有點兒尴尬,沖阮丹晨笑笑。
阮丹晨随手拽下一張紙把手擦幹淨,丢進垃圾箱,對高曉陽微笑道:“我不是要故意瞞着你的。剛才我想跟你說來着,不過後來夏子姗來了。”
高曉陽一聽,就舒服多了。
反正她也不是來方便的,便也順便洗了個手,補了下妝,“你不知道剛才你走了之後,夏子姗那一臉倍受打擊的樣子。其實你知道他們一直覺得你現在很窮困吧?”
阮丹晨點點頭,“從她們的表情和話裏,都能看得出來。”
阮丹晨看向高曉陽,問道:“你不是進來方便的?”
高曉陽皺皺鼻子,“我是覺得在外面格格不入,進來放松一下的。”
想到阮丹晨可能還挂念着兒子,便說:“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阮丹晨想了想,說:“要不你跟我一起?”
“哎,不用不用。”高曉陽趕緊擺手,“跟你一起壓力更大好嗎?全都是齊家的人。”
阮丹晨笑了,“你們老總不是派你來混臉熟的嗎?我帶着你去八大家族混混臉熟啊。”
高曉陽一臉驚恐的表情,難得的機會她卻很緊張,不太想去把握。
阮丹晨被她這反應給逗笑了,說道:“你不用緊張的,他們都很有趣。”
“那是對你這個熟人好不好。”高曉陽一臉哀怨的看着阮丹晨。
阮丹晨笑笑,“反正啊,專訪什麽的我說的不算,沒辦法幫你,不過帶你跟他們認識一下是可以的,到時候能不能約到采訪還是要看你自己,不過至少人脈是有了。你到底去不去,說句話吧?”
高曉陽咬咬牙,抓住了阮丹晨的胳膊,英勇就義似的點頭,“去!”
于是兩人出了洗手間,可走了沒多遠,阮丹晨就看到常靜秋扶着一個老太太朝這邊走,而那個老太太,恰好她還認識,就是那天在室内遊樂場,帶着孫子跟她吵架的那位。
阮丹晨愣了下,目光看着常靜秋和那位老太太親密的樣子,大體也猜到了老太太的身份,心想着還真是不巧。
對面常老太太也愣住了,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這兒遇到了之前跟她吵架的那個沒素質的女人。
常靜秋沒事人似的,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在一旁還挺有禮貌的笑着介紹,“外婆,這兩位都是我的高中同學。這位是阮丹晨,這位是高曉陽。”
常老太太眼裏沒高曉陽,一雙略有些渾濁的老眼盯在了阮丹晨的臉上,帶着皺紋的唇嚴厲的緊抿,便帶着常靜秋走上前,與阮丹晨面對面的近距離站着。
“哼!”常老太太冷哼一聲,“小姑娘你是不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再跟我見到?”
“您好。”阮丹晨淡淡的說,柔淡的臉上沒什麽情緒。
沒有緊張,沒有害怕,也沒有後悔,反倒是看的常老太太更生氣了。
這是知錯不改!
“你怎麽會在這兒的?”常老太太佯裝不知的轉頭問常靜秋,“我常家什麽時候還認識了這麽沒素質的丫頭。老太太我的生日宴,怎麽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能來參加了?”
“外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她是齊承霖的妻子。”常靜秋說道,瞥了眼阮丹晨,卻有些不屑。
“齊承霖的妻子?她也配!怎麽騙得齊承霖?肯定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吧!那天在商場裏帶着兒子欺負我跟南南老的老,小的小,什麽品性!以爲齊家不知道就萬事大吉了?卻沒想到在這兒又遇到老太太我了!”
常老太太不屑的瞥了眼阮丹晨,“就你這種人,齊家把你帶出來也不嫌丢人!年輕人,又是姑娘家家的,還是注意點兒素質吧。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你在外頭随随便便敗壞齊家的名聲兒,早晚有一天也要被齊家知道。今天你在這兒撞見我,明天你就能撞見圈子裏的别人。小小年紀還是本分點兒好,注意點兒自己的品行修養。”
阮丹晨還沒有表态,高曉陽已經在旁邊氣的不行了。
這老太太說話怎麽這麽難聽,仗着自己的輩分,倚老賣老了還。
她口口聲聲說阮丹晨沒素質,也不看看真正說話難聽沒素質的是誰!
感覺阮丹晨偷偷地捏了捏她的手腕,暗示她别沖動。
高曉陽好不容易忍住了,便聽老太太又說:“不過想想你的身世背景,也是不難理解。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有那麽個媽,女兒能好到哪兒去?真不知道齊家爲什麽會接受你。”
“好在常家沒有這種困擾。”阮丹晨淡淡的說道,“齊家爲什麽會接受我,我的品性如何,都由我的家人來評判,就不勞您老費心了。至于您說的那天在商場的事情,周圍那麽多人都看着呢,到底誰對誰錯大家心裏都有判斷,不是您一張嘴說您是對的,就是對的。如果您覺得您孫子小小年紀就會說謊撒潑耍賴皮,算得上是品行端正有素質,那對于您的标準,我深表懷疑。同時對于自己未能夠得上您對于素質與品性的标準線,我也表示很高興,真是松了一口氣。”
高曉陽在一旁一點兒都沒掩飾笑意,沒想到阮丹晨嘴巴也是很厲害的嘛!最後還不忘損這常老太太一把。
她人微言輕,沒身份沒背景,出言相挺确實不怎麽合适,碰上不屑跟她計較的還行,可萬一這常老太太是個锱铢必較的,非要報複她,她還真是隻有等死的份兒。
而現在看來,常老太太确實是這種人。
所以阮丹晨提醒她不要出聲,由阮丹晨來說,她身後有齊家,就算真把常家徹底得罪了也是不怕。
齊家在這方面,還是很護短的。
“沒大沒小,這麽沒有禮貌!”常老太太指着阮丹晨的鼻子便罵,“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今天是誰的宴會,你就敢說這些話!齊家有你這樣的兒媳婦兒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果然沒有一個好媽給你一個好的教育,你就永遠都上不了台面,野雞就算是混進鳳凰窩裏也還是野雞!”
眼見常老太太說話越來越過分,高曉陽今天總算是開了眼了,一個個天生富貴的,罵起人來卻更難聽。
常老太太口口聲聲說着阮丹晨品行不好,怎麽不想想從到了這兒,阮丹晨都說了些什麽,她都說了些什麽?
不帶這麽雙重标準的啊!
阮丹晨深吸一口氣,氣的鼻子都有些發酸了,“我不知道我的生母是誰,是什麽樣子的,所以我不會随便的去評判她。在沒有事實依據的時候,誰都沒有這個資格。”
常老太太明顯愣了下,高曉陽本以爲她是良心發現了。
卻沒想到這老太太卻拍了拍常靜秋的手,看也沒看阮丹晨,跟常靜秋語重心長的說道:“看來還是我高估了她。不是她媽教育的問題,而是她壓根兒就沒媽教育。”
這常老太太太過分了!
不是當事人的高曉陽都氣得不輕,何況是阮丹晨呢。
高曉陽當記者也算是見過不少人了,可從來沒見過像常老太太這麽可恨的。
這要是年輕點兒的,還能不顧一切的去反擊,偏生這老太太仗着自己的年紀肆無忌憚,自己說的多了人家就說你不尊老,真是特别無力。
“外婆,您别這麽說,我也生下來沒有母親,不過好在由您和幾位舅舅的教育。”常靜秋柔聲道,顯得特别乖巧。
老太太一聽,滿意極了,老懷寬慰的又輕輕拍了拍常靜秋的手背。
老太太還要諷刺阮丹晨幾句,卻突然被一個聲音截斷,“常老夫人。”
常老太太一看,竟是慕懷生從後面走了過來。
先前跟阮丹晨說話,走廊上沒人,常老太太的音量便有些無所顧忌,也不知道有沒有傳到慕懷生的耳朵裏。
原來常老太太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刻薄的過分了。
對于慕懷生,常老太太的印象不錯,如果不是他那個糊塗妹妹,慕家就真真是完美了。
不過即使如此,因爲齊承霖已婚的事實,常老太太把目光放到别人身上,也有意讓慕懷生和常靜秋認識,看看慕懷生的意思。
常老太太也怕剛才說的那些話被慕懷生聽見,導緻他對常靜秋的印象不好。
常老太太平靜了下,才扯起自然的笑,“懷生啊,呵呵,怎麽突然從後面出來了?”
“剛去了下洗手間。”慕懷生淡淡的說,看表情也沒什麽異樣。
常老太太剛要松一口氣,突然從宴會廳傳來一陣喧鬧。
她們這裏已經離宴會廳挺近了,聲音聽得很清楚。
“老夫人!老夫人!”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緊張的匆匆跑過來,見到常老太太,顯得更緊張了。
“怎麽回事,這麽急急忙忙的。”常老太太不悅的說道。
“是小少爺,跟一個孩子打起來了。”這位被常家專門照看常嘉南的保姆說道。
老太太一聽,也顧不得罵阮丹晨了,趕緊拽着常靜秋去看。
今天來宴會的孩子不多,再加上之前就跟這祖孫倆有過節,阮丹晨一下子就想到了小家夥,也跟進沖了過去,從走不快的老太太身邊沖過去,比老太太快了很多,先進了宴會廳。
結果就看到宴會廳中間有一處特别熱鬧,隐隐的還有小孩子的叫罵聲,卻不屬于齊佑宣。
阮丹晨趕緊沖過去,就見關麗雅正好把齊佑宣給抱了起來。
小家夥還氣呼呼的,臉都紅了,一見阮丹晨,便叫道:“媽媽!”
阮丹晨趕緊過去了,見關麗雅一臉的不高興,“媽,怎麽回事?”
“不知道誰家的孩子,這麽沒有禮貌!”關麗雅皺着眉頭就看過去。
齊承霖也過來,從關麗雅懷裏接過小家夥。
小家夥掙紮了兩下,齊承霖便把他放下來了。
然後就見對面的孩子,正是那天在室内遊樂場遇見的那個南南,顯然是常老太太的孫子。
常嘉南身上全都濕了,還在原地不停地蹦跶,有不少冰塊從他的衣服裏面掉出來,噼裏啪啦的在地上散了一堆,看來他濕透的衣服也都是融化掉的冰塊弄得。
常嘉南邊蹦跶邊哭,還凍的不行。現在可是冬天,就算宴會廳内暖和,可也架不住這一堆冰塊灌進來。
常嘉南還沒見到常老太太,先見到了自己的父母,立馬找到了靠山似的,“哇”的哭了出來,便直接撲進了劉向雯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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