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承悅隻能看得到最上面的一張照片,但也看不太清楚上面的人。
“那當然,你奶奶我辦事,你放心。”老太太拍着胸.脯保證,“要是人品不行,我也不會來往。首先就是要看家裏的人品,家裏長輩人品好,小輩也錯不了。平時打牌聊天的時候,也都會聊起來各家的小輩,這都是些評價不錯了,沒出過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老實本分的孩子。而且也都很優秀。”
老太太指着最上面的那個,就是齊承悅看不清楚模樣的,說:“這孩子,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剛剛回來,從小就沒交過男朋友,别看長得漂亮,就是因爲太漂亮了,在外頭上學也沒太有人敢追她,就覺得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有男朋友了。還有這個——”
老太太又換到下一張照片,“這個是楚昭陽的堂妹,你應該知道的吧,小丫頭活潑可愛,人品性格都好的不行,剛剛從醫學院畢業,沒有進自家的醫院,反而去了公立的三甲醫院當實習醫生,就是要憑自己的本事,好好的鍛煉自己的能力,也怕去楚天醫院,她犯了什麽錯誤那些人都不敢說,這治病救人的事情可馬虎不得,有點兒什麽錯就是大事。小丫頭别看年紀輕輕的,心裏真實能容大事的人,所以也沒跟家裏說,一聲不吭的就報考了仁和醫院,就連醫院的同事也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每天也不回家,就跟同事一起住在醫院的宿舍,跟同級的實習生住在一個小宿舍裏。很是能吃得苦。”
老太太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顯然對楚昭陽的這位堂妹很是滿意,評價很高。
“這是你說要給成東閣介紹媳婦兒,我才把她拿出來的,不然我還不舍得呢!”老太太同時掃了眼齊承霖和齊承積,“其實我還是最想給那兩個不争氣的留着。”
齊承之笑笑,接着往下看,還都是些大家閨秀,至少看面相都不錯。
他把照片放回信封,瞥了齊承悅一眼,看她明明很着急很想看,卻又忍着,憋得特别難受的樣子。
他淡淡一笑,把照片交給宋羽,讓她放包裏,才說:“成東閣的事情您也清楚,之前那段感情太可惜,這會兒他單着,肯定有不少家族想要把女兒介紹給他,與其如此還不如找您介紹幾個靠譜的。正好家族的千金也不會像之前那個女朋友一樣,以爲他沒背景就沒前途,拼了命去找有錢人。”
就像齊承悅這樣,其實這些千金小姐雖然大多都是聯姻,可要是真找到特别有潛力有能力的男人,也不太會在乎對方的背景門戶。
不會像黃梓玥那樣,就是因爲自身條件不行,才拼了命的想找個條件更好的,卻不會想想自己的條件不好,也兜不住條件太好的男人,彼此不對等,她自然而然成了弱勢的那一方。
“也是。”老太太點頭,“東閣真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齊承悅憋得心裏難受發疼,可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宋羽看了眼齊承悅,垂下眼眸,想了會兒,又把照片從包裏拿了出來,交給齊承悅,說:“承悅,我看你最近跟成東閣關系也挺好的,你看看這些姑娘都怎麽樣?”
齊承悅接過照片,一張一張看着,越看越郁悶,“都挺好的,長得也漂亮。”
“可不隻是長得漂亮。”老太太趕緊說,“不論從學曆、人品、家境、能力,那都是一等一的。就那在美國号稱名媛的慕思思,跟這些都沒法比,就這個——”
正好齊承悅看到了一個人,老太太趕緊指着照片說:“她在美國加入的可是頂級的名媛圈子,聽說慕思思也想加入來着,可是怎麽也打不進去,差了一個檔次呢!”
“我們承悅就是沒出國留學而已,不然的話那個圈子裏也有她。”齊承霖淡淡的說。
“沒錯沒錯。”老太太緊跟着點頭。
……
……
第二天晚上下班,齊承悅早早的就坐上車,就在齊臨門口的停車場等着,中午宋羽來齊臨跟齊承之吃飯的時候,無意中提起今天晚上成東閣就要跟江家的小姐相親。
她以爲成東閣會拒絕的,卻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那個男人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嗎?怎麽能輕易地就答應了跑去相親!
過了沒多久,就見成東閣走了出來,穿着英挺的西裝,一手插.在褲袋裏,一手拿着車鑰匙,等他開車離開的時候,齊承悅也開着車跟在了後面。
一直跟到了盛悅,看到成東閣把車停在盛悅門口的停車場,下車鎖了車,便走了進去,齊承悅不敢挨着停,卻又怕停的太遠看不見裏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停下,沒多久,就看到一輛紅色的寶馬z4停到了斜對面的停車位。
一個看着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從車裏走了下來,巴洛克風格印花的襯衣和鵝黃色的鉛筆褲,跟不算特别高的駝色踝靴。
皮膚白,氣質好,長得漂亮,開的又是一輛好車,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男的女的都忍不住去多看一眼。
齊承悅認得她,就是江家的江夕瑤,家裏有堂兄妹,但是在她父母這邊,她算是獨生女。
平時給人的印象倒是端莊大方,性子溫柔,在長輩面前留的印象都特别好,可是她們私下裏見過面,是在一次聚會上,江夕瑤也有參加,性子高冷的很,而且齊承悅總覺得她的言談舉止有些做作,十分瞧不起不如她的人。
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把她介紹給了成東閣,齊承悅皺起眉,看到江夕瑤已經走進了盛悅。
成東閣挑的是一個靠窗的卡座,很舒适。
她見成東閣站了起來,一舉一動都穩重内斂,身形挺拔,穩重舒華的氣質,哪怕是那些家族中的公子恐怕都比不得。
齊承悅已經看慣了家裏的三個哥哥,齊承之穩重自持、氣場迫人;齊承霖優雅自如、沉斂成熟;齊承積雖然是三個哥哥裏最年輕的,可因爲在部隊裏待了那麽多年,也沉澱出了一身鎮定自若的氣質,少言卻果斷。
每個人,都是一等一的,在圈子裏出類拔萃,鮮少有人比得過。
哪怕是成天跟這樣三個人待在一起,齊承悅仍覺得成東閣不輸三人。
過去她一直執着于簡逸,對身邊的男人都視而不見,也沒有看到成東閣,隻覺得簡逸就是優秀,沒有傲人的背景也依舊有強大的氣場。可現在想來,跟成東閣比,簡逸又算得了什麽,過去那些所謂的氣質氣場,在成東閣面前都變得可笑。
從裏到外,從能力到氣質,跟成東閣似乎都沒的比。
不久,她就看到江夕瑤來到了成東閣的面前,江夕瑤微笑着,拂了下耳鬓的發,微微低頭不知道說了什麽,齊承悅就覺得她真是假的不行。
成東閣點頭也說了句話,因爲隔得有些距離,而成東閣的表情變化一向不大,所以就算是笑了她也看不出來。
隻看到成東閣指了指對面的位置,而後兩人便一起坐了下來。
侍應拿了菜單過來,兩人都接過,最終江夕瑤還是讓成東閣點了菜。
等菜的期間,兩人便一直聊着,齊承悅氣的肚子疼,“才第一次見面,有那麽高興嗎?聊得這麽好,哪那麽多可聊的啊!”
剛說完,就見江夕瑤掩着嘴笑,又聳了聳肩,不知道說了什麽,她也看不清楚成東閣笑沒笑,可看他的樣子,總覺得他好像心情不錯,對江夕瑤也印象很好的樣子。
齊承悅捶了捶胸口,真是堵悶得不行。
過了會兒,看到菜一碟一碟的上來了,雖然沒有聞到飯菜的香味,可她卻是餓了,瞥了眼車裏屏幕上的時間,都已經快七點了。
她在這兒餓着肚子,怕成東閣被騙,他倒好,在那兒相親,跟江夕瑤吃大餐!
齊承悅越想越委屈,鼻子就有點兒發酸,想要發動車子,幹幹脆脆的離開,卻又怎麽也下不了這個決心,眼看着江夕瑤優雅的小口小口的吃菜,做作的不行,她餓的胃都癢癢了。
“叩!叩!叩!”
突然有人敲響了車窗,她驚訝的轉頭,就見盛悅的服務生站在車外,還穿着制服。
難道是她不吃飯白占了盛悅的停車位,所以盛悅派人出來趕人了?
齊承悅微微皺眉,降下了車窗,卻不料服務生提起一個精緻的食籃,黑色的木制盒子上面還畫着櫻花,看起來很是雅緻。
“小姐,這是給您的外賣。”服務生微笑道。
齊承悅狐疑的看了眼食籃,“我沒叫外賣啊!”
“您的車牌号是a?n3633沒錯吧,如果您是車主,那這個外賣就是給您的。”服務生說,直接将食籃從降下的車窗遞了過來,“這是靠窗的那位先生爲您叫的,錢已經付過了。”
服務生指了指成東閣的位置。
齊承悅:“……”
他難道早知道她在這裏?
齊承悅的臉通紅,感覺真是丢死人了。
她趕緊把車窗升上來,招呼都沒打,服務生就被隔在了窗外,撓了撓頭,便轉身走了。
齊承悅這才反應過來,光顧着窘了,結果也忘了禮貌。
她把食籃放到旁邊的座椅上,打開蓋子,裏面是盛悅用外賣盒子壯的菜。
有米飯,一道香菇菜心,一道清炒荷蘭豆,一道辣子雞,還有一碗密封的很嚴實的花膠湯,都是她喜歡的。
明明餓了,卻因爲被成東閣發現,這會兒尴尬的也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竟然是成東閣,她擡頭便去看向窗邊的卡座,卻發現沒了成東閣的身影,隻看到江夕瑤一個人坐在那裏玩手機。
齊承悅立即驚訝的搜尋,便立即瞥見門口站了一個人,成東閣。
他正舉着手機貼在耳朵上,目光正看向她這裏。
齊承悅頭皮發麻,看看一直在響的手機,又看看成東閣,看到他忽然把手機舉了起來,朝她這裏晃了晃。
“……”她以前怎麽會覺得他性格溫和?
齊承悅臉燒紅着,隻能硬着頭皮接起電話。
“幹什麽?”她沒好氣的問。
“跟了我一路了,又在外頭等了那麽久,餓了吧?”
成東閣低醇的嗓音透過手機傳過來,比平時還要好聽,充滿了磁性。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就蹦了出來。
用聲音坐愛!
齊承悅差點兒被口水嗆住,感覺臉皮都要被手機燙穿了,自己怎麽莫名其妙的想到這麽一句話。
不過他的聲音從手機裏傳過來,确實好聽的一塌糊塗,就像是在對着她的耳朵吹氣,齊承悅的耳根都紅了。
“……”沒想到早就被他發現,還被他指了出來,齊承悅無語的看着站在盛悅門口的成東閣,他也正看着她這裏。
“看到菜沒有,合不合口味?”成東閣又問。
“我沒跟着你,我是約了人過來吃飯的,隻是湊巧你也在這裏罷了。”齊承悅硬着頭皮說。
“既然這麽湊巧,怎麽在車裏坐了将近一個小時,你等的那個人不來了?”成東閣似笑非笑的問。
“我就是愛在車裏等人,你買的外賣恐怕是要浪費了。”齊承悅嘴硬道。
她聽到成東閣嗤了一聲,說:“别鬧了,我來的時候特意饒了兩個圈,你也跟着我繞了兩圈,别告訴我你不知道齊臨來盛悅的路怎麽走。”
齊承悅:“……”
“知道我來相親,心裏吃醋,所以就跟過來了?”成東閣低醇好聽的嗓音染上了點笑意。“就這樣還嘴硬,不做我女朋友?”
“我承認我是跟着你來的,我是怕你受騙才跟你來的,想看看對方是什麽人而已!恰巧江夕瑤我也認識——”
“既然不做我女朋友,那我跟誰見面跟誰相親,你又何必擔心呢?”成東閣打斷她,一手插.進了褲袋,“你說你配不上我,你不能跟我在一起讓我受牽連,受人指點,那麽我就去找配得上我,讓我不會受人指點的人。你既然不能跟我在一起,将來我總要結婚的,我要跟誰結婚,你就隻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什麽都做不了。”
齊承悅紅了眼,胸口疼得難受,她雙唇抖着,努力地壓抑住哽咽,低聲說:“成東閣,你很壞你知不知道?”
“我跟你說過,我從來不是什麽好人。”成東閣淡淡的說,“你有沒有想過,難道以後我每見一個女人,你都要跟着來看,看完了又難受。明知道你什麽都做不了,便以擔心我爲借口。可早晚有一天,我會結婚,你要怎麽辦?”
齊承悅不想再聽下去,他跟别人結婚的畫面,她一秒鍾都不願意想,更不願意從他嘴裏聽到這種事情。
她顫抖着挂了電話,已經如此狼狽,無法再在這裏呆下去了,便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她離開的速度讓成東閣皺眉,心裏挂着,便也直接上了自己的車,一邊發動離開,一邊給江夕瑤打了電話:“江小姐,抱歉,有急事需要馬上離開,改天一定鄭重道歉。”
江夕瑤聽着電話,已經看到他開車緊跟着一輛奧迪tt離開。
……
……
成東閣跟在齊承悅的後面,生怕她在路上出事,一直跟到玉墅園的小區門口,眼看齊承悅就要拐進去了,她卻突然停在了路邊。
成東閣也跟着停下,前面那輛奧迪tt的車門突然打開,齊承悅從裏面走了下來,手裏還提着盛悅的外賣食籃。
她走過來的時候,成東閣也降下了車窗。
齊承悅看着他清逸的臉,本來溫和的五官這會兒卻顯得嚴厲,讓人那麽難以靠近。
“不是正在跟人家吃飯嗎?怎麽跟來了,随便丢下相親對象,這樣好嗎?”齊承悅一見着他,剛才不管有多少氣,這會兒都消了,隻要面對他,就是生不起氣來。如此,就連聲音也不知不覺的柔軟了下來。
“你說呢?”成東閣定定的看着她。
“……”隻看着他的表情,她就知道是因爲自己這樣跑了,他不放心。
齊承悅小腹緊了緊,有些局促,低聲問:“那你還回去嗎?”
“有事,不回去了。”成東閣淡淡的說道,跟江夕瑤也實在是沒什麽好聊的,看似挺溫婉的人,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做作,根本不像跟齊承悅在一起時那樣輕松自在。
“什麽事?”齊承悅下意識的就追問了句。
“……”成東閣嘴角譏诮的撇了撇,“你說呢?”
齊承悅:“……”
他指的有事,不會就是來追她吧。
“那你還沒吃飯,把這個帶回去吧。”齊承悅把外賣食籃從車窗遞了進去。
“你也沒吃,這是給你買的。”成東閣說。
“我家裏有大嫂做飯呢,你一個單身漢,餓了還不是自己出去解決。”齊承悅硬是把食籃塞了進去,“都累了一天了,瞎跑什麽啊!”
成東閣笑笑,接過食籃放到了旁邊的位子。
“……”齊承悅低頭靜靜地看着他,與他目光相碰撞,一下子好像被一種無形的物質給黏住了似的,再也扯不開。
她的呼吸都緊張了起來,小腹緊緊地縮着,胸口也不自覺地顫。兩人都安靜,此刻齊承悅感覺好像世界上就剩下了他們倆,旁邊什麽聲音她都聽不到了。
看着他清逸的臉,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眼中的眷戀是有多麽濃烈。
她手微微顫的擡起,像是想要碰觸他的臉,又倏地收回。
“我回去了。”齊承悅低聲局促的說。
轉身要走,手腕突然被他握住,齊承悅低頭,被他的手掌貼着的地方溫燙,他指尖以及掌心微微粗粝的感覺形成了絲絲的電流往她的心裏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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