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以唸的語氣很是不滿,她們風府根基雖說不是在皇城,但在皇城的名聲裏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哥和這麽一個名聲不好的女子聯姻,不管她是公主也好相府千金也好,爹知道一定會氣死的。
“大哥從沒把風府當成家!”風洵汐低頭,把玩着手裏的扇子,語氣帶着絲絲低沉。
她這句話一出,一向咄咄逼人的風以唸也閉上了嘴。
洛陽第一侯府風家,在世人面前是無比風光,可是隻有她們知道,關上門的風家是什麽樣的。
爹雖爲一品侯爺,可是無權無實,唯一能仗着的便是大少爺---晉王帝流觞。
帝是當今皇上賜姓,風國皇姓,這代表什麽,代表以後大哥可以登帝位。
滿門榮耀,可這榮耀卻不是屬于風家的,而是屬于帝流觞一人。
因爲大哥和爹的關系,那可以用仇人來形容,大哥不滿爹已經不滿了十幾年,這十幾年來從沒踏進風府的門口,一次都沒有。
爹每次在喝醉酒後,都會念叨大哥的名字,不少次悄然落淚。
風家的人都知道,大哥是恨爹在華陽長公主屍骨未寒時,一個又一個姨娘擡進門,恨爹違背了對華陽長公主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男人三妻四妾怎麽了,我不信大哥這輩子就隻要雲四小姐一個!”
風以唸好半天扯出一抹不屑,不管大哥娶雲四小姐是真愛還是别有目的,反正她不會相信,這輩子帝流觞隻有雲聽若一個女人。
“哼,太後壽宴當日,大哥在天下人面前說過,這輩子隻要雲四小姐一個,你忘了。”
風洵汐此話一說,風以唸啞口無言,帝流觞是什麽性格,風家的人都清楚!
當年帝流觞還是八歲的時候,爹納了第一個姨娘,父子兩那也是第一次吵架。
你不休了這女人,這輩子我都不會踏進這家一步!
這一句話是當日帝流觞說出口,也是爹醉酒時候無意吐出的話。
三日後沒,帝流觞收拾了細軟頭也不回離開了家門,直奔軍營而去。
少年天才,一戰成名,便接管了華陽長公主的兵權,後面這些都是舉國皆知的事。
直到後來,帝流觞的名氣越來越大,他們風家也成了洛陽權貴争相巴結的對象,那時候府裏的兄弟姐妹,都爲有這樣一個大哥而驕傲。
但某一年的一天裏,大哥身邊的貼身侍衛孤星出現,不知道給爹說了什麽話,整個風府上下都是爹的怒罵。
不孝子!
不孝子!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這位大哥從沒把他們這些弟弟妹妹當成家人。
“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風以唸冷笑一聲,爹和華陽長公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走着瞧。”風洵汐雙瞳拂過淡淡的水光,心裏卻有些羨慕無才無貌的雲四小姐,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嫁給大哥這樣的男人,怕是該拜天謝地了。
“我說六妹,你一個勁幫着大哥說話,是不是想達到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風以唸撚起一塊糕點,蔻丹指尖輕柔一捏,糕點瞬間化爲粉末。
“胡說八道!”
“你那點花花腸腸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敢說我們這次來皇城的目的不是一樣的。”
風以唸嬌媚的輕笑,一雙黑眸水光輕輕,像是融合了珍珠一樣。
“你--!”風洵汐被風以唸戳破小心思,滿臉通紅,不是害羞而是氣憤,不過一眨眼,她勾起嘴角斜視了眼風以唸:“你不可能赢的了我。”
“是嗎?話說的太早了吧!你就這麽有自信。”
風以唸的語氣無比傲然,一點也沒有把風洵汐放在眼裏。
啪—!
兩人的話還沒說完,随之而來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隻見一名黑衣男子環抱着劍,從窗子外飛了出去……
“啊,你是誰,你想幹什麽。”風以唸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吓了一跳,漂亮的小臉蛋滿是驚恐。
“三小姐,六小姐。”黑衣男淡淡開口:“屬下是奉主子之令,送兩位小姐回家。”
“回家……”風洵汐嘀咕了一句,随後連連搖頭:“不不不,我不回家!”
風以唸也回過神來,黑衣男說的回家是回洛陽,而不是回晉王府。
黑衣男面無表情:“由不得你們了。”擡手将兩人拍暈過去。
在兩人将要倒下去的時候,男子一手抱着一個,輕盈的飛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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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湛藍的天空之上,一朵朵潔白如雪的白雲慢慢飄在一起,像千萬串棉花糖堆積在一起,白茫茫的一大堆,令人直流口水。
飛鳥張着翅膀,如一道疾風掠過山河,它的背上,站着兩道身影。
雲聽若化身爲翩翩美少年,月白色的衣服修身而又顯身,好在她現在胸部沒怎麽發育,不會擔心讓人看出來。
脖頸被衣領遮擋着,也是避免眼尖的人發現她沒有喉結。
她靜靜地站在飛鳥背上,狂風呼嘯,卻絲毫吹不動她的身影。
青絲狂舞,容顔如雪,仿佛一幅鬼完美畫卷,令人心醉神搖。
在她的身後,雲隐抱着飛鳥的脖頸,恨不得将整個身子都貼上去。
這一次能出遠門他很開心,可是在天空待上好幾個時辰,雲隐隻覺得頭被風吹得暈乎乎的,整個身子也軟綿綿的,這也是長期沒有這樣的緣故,一時間還沒能适應。
“主子,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龍之鱗傭兵鎮。”
雲隐的聲音很大,可是風一吹,便成了蚊子似的。
“半個時辰!“雲聽若看了下經過的山川,略微估算了下。
想要去死亡山嶺,就必須去龍之鱗傭兵鎮,讓這裏的傭兵帶路,因爲死亡山嶺方圓百裏的天空,飛鳥是不能飛行!
而在死亡山嶺四周,有一條橫貫半個青川大陸大陸的沉星雨林和封魔古迹。
這是去死亡山嶺的必經之路!
沒有龍之鱗的傭兵帶路,是很難跨越這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