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們點頭稱是,不過這心裏的想法各自不一。
雲時月不過是相府庶女,卻沒想到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竟然成了太子正妃。
這對一直瞧不起庶女們的嫡女,可是很不滿的。
而雲時月從庶女成爲太子妃,也給所有的庶女一個希望,那就是庶女也可能會成爲正妃。
淡淡的語氣,卻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華貴之氣
帝羨靈眸子一動,見到遠處走來的女子,畔勾勒出一抹絕美的弧度:“縷意!”
被帝羨靈喚縷意的女子走進亭子裏,斂衣行禮,珠環相碰,鬓邊垂下的流蘇晃出點點光暈:“縷意參見太子妃,八公主,羨靈郡主。”
“來,坐我這。”帝羨靈一掃剛才的憂郁,一把拉起連縷意,将她拉到身旁坐下。
“唰唰唰!”千金們的目光全看了過來,眼眸流出絲絲哀怨。
論身份,論地位,她們比這連縷意高貴太多。
可是在帝羨靈面前,衆人還是不敢有微詞。
雖說有太子妃在此,但這裏最有身份的是帝羨靈,太子都要好好巴結帝羨靈的父親。
相爺雖然門生無數,不過登上帝位那是靠的軍權!
“郡主,這不太好吧!”連縷意唇角有意似無意勾起一抹苦笑。
看見那些千金們不善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又犯衆怒了。
雲時月擡手輕輕扶了扶簪子,發出泠泠聲響,如同一抹泉水。
“沒事,連小姐坐在郡主旁邊,也讓郡主身邊有個說話人。”
雲時月笑顔盈盈地,不知道還真以爲面容慈善。
可是隻有雲時月知道,她手心裏的袖帕拽的有多緊。
皇城裏誰不知道,連縷意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母和連老夫人。
在她一歲時,有高人推算出,她命裏帶煞是個不祥之人。
是個克父克母克夫的七絕之女!
本來是尊貴的嫡女,卻因爲這個七絕的頭銜,被定國公送去鄉下。
直到兩年前回到皇城,本來是無聲無息壓住了當年的事。
可在這一年裏,和連縷意定親的男方,在大婚前一個月都會莫名慘死。
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一時間,當年高人測命的預言又翻了出來。
連縷意的風頭壓過傻子雲聽若,成爲坊間持續不斷的話題。
“相府三小姐,四小姐到!”
太監的聲音響起,如同在水池裏丢下一顆石子,激起無數漣漪。
讓在場所有千金安靜了下來。
“不好意思,本縣主來晚了。”一個聲音由遠及近,沒多久。
雲輕菀淺笑盈盈的出現在衆女視線内。
看見雲輕菀的一刹那,小姐們抿起了嘴,上次的晚宴已經讓雲輕菀出盡了風頭,可今天的打扮比上次還要美。
而且是清麗脫俗!
在這些浮塵的繁華裏,讓人眼前一亮。
而她的旁邊,還跟着一個穿着白衣的少女,發絲僅僅用絲帶纏着,模樣倒是普通,讓人不自覺将她無視。
可衆人卻知道,這普通的女子便是相府四小姐。
傻也就算了,長得還這麽平凡,在千嬌百媚的小姐們面前,不僅顯眼而且也點綴了所有人的美。
“參見懿德縣主!”
小姐們一時讷讷,很快又彎下腰,皇上親封的懿德縣主,自然得行禮。
亭子裏的雲時月微眯了眯雙眼,眉心微動,很快抿嘴一笑:“三妹,四妹來了,快坐。”
這麽多人面前,姐妹的和睦也是應該有的。
雲輕菀雖然不喜雲時月,不過這種場合也知道禮數,自然是上前坐在了雲時月旁邊。
不過雲聽若倒是沒有那麽聽話,反而自己一人走在亭子一邊,靜靜的看着水池裏的紅鯉魚。
“切,傻子也看紅鯉魚。”
其中一個千金輕勾丹唇,隻覺得今日的宮宴真是晦氣,來了一個七絕之女,又來了一個傻子,也不知道太後是怎麽想的!
讓這兩人破壞了大好的氣氛。
她的聲音不大,可在此時安靜的場合,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
帝羨靈微微皺眉,櫻唇一動,身邊的雲時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美目光華巧轉,似是攏了半世的煙雨:“盧小姐,今日天氣極好,又是太後的壽辰,不如爲大家獻上一曲。”
“這……”盧绯盈軟聲淺顔,心裏卻多了幾分不快,她又不是彈小曲的。
想要聽曲子,叫琴師們來彈奏就是,這不是打她臉。
不過表面卻笑着答應:“那绯盈就獻醜了。”
立馬就有宮女拿上古筝,擺好香爐!
有人彈奏,自然也是引人注意,小姐們都圍了上來,想要聽聽盧绯盈的琴藝,要知道,這些千金們私下都在比才藝,比修養,比淑女,什麽都比。
盧绯盈落座,修長地雙手輕輕撫過琴弦.
音色猶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
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陣清風。……
雲輕菀勾了勾唇角,輕啓薄唇:“盧小姐的琴藝真是不錯,是吧,太子妃。”
聽着好似在誇獎盧绯盈,實則卻在暗諷盧绯盈是個戲子!
想要做好人!就看你能不能享受。
雲時月正喝着茶,聽雲輕菀這麽一說,指尖一頓,若是以前她早就變臉了,可嫁入太子府四年,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雲時月。
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道:“盧小姐的琴藝是言華大師教的,自是當得起這天下第一琴師的徒弟,能得盧小姐爲我們大家彈奏,真是有幸。”
言華大師的奇藝爐火純青,是風國曲調第一人。
盧绯盈正是她的關門弟子!
雲時月這麽說,是給盧绯盈帶了一定高帽,絕對的贊美。
原本還憤憤不然的盧绯盈聽到雲時月這麽說,傲然的停了停胸脯!
雲輕菀嘴角的笑意僵住,在雲時月挑釁的眼神中,眼神移向别處,完全不想看見那種讨厭的臉。
帝羨靈緩緩起身,恰到好處的微笑呈現于臉上:“縷意,我們去前面走走。”
這些人的勾心鬥角,她可不願摻和!
連縷意正坐日如年,背後好似有無數的針在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