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雲聽若在殷決霄面前,幸運的成了這樣的人。
“雲公子,你剛剛說,有另一種丹藥可以救我爹,不知?”
殷決霄的語氣沒有絲毫懷疑。
“城主,你之前說過隻要能救了你爹,熔岩大街的地皮雙手奉上,這話還當不當真。”
雲聽若沒有急着回答殷決霄的話。
“自然當真。”殷決霄語氣很是肯定。
他微微看了眼雲聽若,見她眸裏帶光,如日光下融化的冰雪,那麽絢麗奪目。
一時間明白過來了。
“雲公子,要不這樣,在你給拿出丹藥的那一刻,熔岩大街的地皮當場奉上。”
殷決霄的語氣透着絲絲興奮,五年了,他等這天等了五年。
“好,不過目前丹藥沒有在我身上,要等上兩日。”
雲聽若眯了眯眼,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真。
丹藥現在就在她的身上,若是現在摸出來,給對方一種太容易得到的感覺。
如果遲些天拿出來,那時候在加上見到老城主身子好轉。
整個人的态度又會不一樣。
“啊,需要兩天。”殷決霄飛揚的眉峰低了又低,語氣有些失落,随後震神:“兩天就兩天,五年都過來了,還怕等不了這這兩天。”
殷決霄的這句話,說的很是有氣魄。
他是讓雲聽若明白,若是欺騙了他,他必當十倍奉還。
“城主隻需靜等兩日。”
雲聽若的聲音帶點沙啞,低低的,似春日午後醺暖的風。
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好,雲公子,請。”殷決霄焦灼的情緒奇異被穩住大半,大手一揮,豪爽的面容裏充滿了精神。
這次他說的請,自然是到後院用午膳。
後院裏,落花缤紛,不少丫鬟走來走去,院子裏的粗石闆墊起來的步道,時不時飄過顔色不一的裙子。
她們的手裏端着廚子們精心烹制的美食。
可以坐十人的檀木梨花桌上,擺滿了各種好吃的菜肴。
一身紫衣的殷飄飄,胸前衣襟上鈎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絹紗,渾身散發着股蘭草幽甜的香氣。
黑發挽成了一個飛仙髻、髻上戴着一些紫色的羽毛、羽毛邊綴着淺紫色的水晶珠鏈,正指着丫鬟們擺好碗筷。
想到馬上又可以見到雲公子。
這心裏還真有些激動。
“小姐,小姐,城主和雲公子來了。”小喜像兔子從拱門前跑了過來,語氣不大不小。
殷飄飄一聽,整個人也變得慌亂起來:“快快快,手腳都快點。”
“小喜,你看看我的妝容花了沒有。”
“沒有。”
“小喜,你看看我的裙子亂了沒有。”
“沒有。”
“小喜,你--!”
“小姐,都沒有,漂亮的很。”小喜心裏咯噔了下,糟糕,小姐好像真的把那眸閣少主放在了心裏。
不然也不會這麽注意自己的儀容。
以前那姜家大公子來,小姐可從沒這樣。
在這樣下去,小喜都覺得脖頸上的頭快要不見。
她顫抖的打了個寒顫,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還在,不,她不要不在。
一定要想辦法勸勸小姐。
殷飄飄臉上漾起一絲美人笑、頭上的青絲在風中擺弄,纖纖玉手輕輕往上一挽,然後站在拱門處,一見到殷決霄的身影,身子就撲了上去:“爹,雲公子,午膳都準備好了。”
見到那雙亮晶晶的眸子,雲聽若回以一抹清風明月的笑意。
被雲公子這麽瞧着,殷飄飄隻覺得心神都晃悠了。
她手指攪在一起,低着頭坐在椅子上。
“雲公子,随便吃,千萬不要客氣。”殷決霄坐在主位上,聲大如劃過穹蒼的閃電。
雲聽若纖長的睫毛柔順垂下,蓋住眼底一點明光。
掃視了眼面前的菜色。
熊掌,鮑魚,血燕,燕窩,鹿鞭湯,人參果,紅燒雀舌等等。
不動聲色的坐在了位置上。
看來殷決霄對她的态度,是徹徹底底改變了。
不然也不會燒這麽多昂貴的美味。
殷決霄見雲聽若眉頭都沒眨下,越是與這個男子相處,就愈發感覺,他的深不可測。
身後的丫鬟們,見主子們都落座了。
連忙上前就要布菜。
冬兒秀美的眸子一動,道:“我家公子不習慣别人,奴婢來。”
她一邊說一邊先盛了一碗清淡的湯。
殷飄飄擡頭看了眼冬兒,之前一心都在雲聽若身上,此時見到冬兒,隻覺得眼前這個丫鬟雖然不美,但清麗靈動,渾身的氣質讓人很是舒服。
而雲公子瞧她的眼神也不一樣。
柔~
對,眸子裏就是柔。
心裏不免有些吃味,對于大家族的子弟,一般身邊的貼身丫鬟,有很多都是通房或者暖床的。
殷飄飄手裏拿着筷子,在碗裏無意識的亂戳着,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
“飄飄。”殷決霄瞪了眼殷飄飄,不知這女兒又怎麽了。
殷飄飄擡起眸子,看了眼正吃着菜的雲聽若,她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很是好看。
而且一舉一動都是那麽帶勁。
哎呀,她剛剛在亂想什麽,雲公子态度規規矩矩,沒有一絲輕浮。
身邊有個丫鬟照顧很正常,這丫鬟比小厮會照顧人。
殷飄飄,難道你真如小喜所說,第一眼就看上雲公子了。
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着。
筷子上根本沒有菜,就放進了嘴裏,一口咬痛了舌尖。
“哎喲。”她輕呼出口。
“殷小姐沒事吧。”雲聽若淡然出聲,語氣波瀾不驚,
殷飄飄面上一赫,不敢看雲聽若的雙眼,隻是将視線落在桌上的菜肴上飄來飄去。
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沒事。”殷飄飄擺了擺手,拿出手絹輕輕擦了擦嘴邊。
這時,一個小白團子跳到了桌子上。
大咧咧的揮着爪子,朝着一個油亮亮的雞腿而去。
殷決霄和殷飄飄一愣,看着那小東西的毛茸茸的爪子,還沒反應過來。
“小白。”雲聽若的聲音很輕,卻有寒風般籠罩天地的掌控力。
白絨絨的肉團子爪子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回頭咧嘴一笑:“嗷嗚。”
小氣女人,它不就是要吃個雞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