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石頭特别多,路也是凹凹凸凸的,極爲不好走。
幾隻顴鵲掠過夜空,帶出嘶啞啼鳴。
明亮的日光,由假山旁的蒼天古樹間隙中隐約映出,顯得地面支離破碎。
雲聽若很是滿意,冰洌眸光之下,宛如極寒之地的冰雪。
就在這裏做個了斷吧。
她已經不想在和帝蓮渎浪費時間。
雙手朝後做了一個手勢,因爲沒有掩飾,在帝蓮渎的眼裏,就是大膽。
這小傻子果真是不要命了,還敢光明正大挑釁她。
假山上的冬兒回了一個手勢,表明她收到了。
身子終身躍在一處母子假山後,所謂母子假山,就是一前一後挨着的假山,中間是沒有縫隙。
而且這裏有些潮濕,上面有不少滑溜溜的青苔。
想要制造滑坡不被人看出來,這種條件才是絕佳的。
“小傻子,下了地獄可被說是本宮弄死你的。”
帝蓮渎雙手高高揮起鞭子,慢慢逼近雲聽若。
背對着她的冬兒,看着帝蓮渎惡毒的笑容,一把退下了眼前的石頭。
石頭不是巨石,也不是小石頭。
比起中等要偏小一些。
“咚咚咚”的聲響在兩人身後響起,帝蓮渎好奇的回過頭。
隻見石頭飛快的朝着她滾來。
在她還未驚愕的那一刻。
雲聽若手裏一直握着的綠葉,随着飄落的葉子飛舞,從帝蓮渎的衣裙間飛過,幾縷裂痕浮現,掩藏在絲綢之下。
“啊。”慘烈的叫聲驚飛了枝頭上的鳥,帝蓮渎被石頭壓倒,身子向前一到,雲聽若眸光暗閃,并沒有閃躲,而是正面迎上。
帝蓮渎的身子跌倒在雲聽若身上。
兩人如枯葉般,輕飄飄落在地上,濺起塵土飛揚。
“咔嚓。”的聲音是那麽的清脆。
“我的腳,我的腳。”帝蓮渎痛的花容失色,如缺了水的魚,不斷的扭動着身軀。
雲聽若的身子看似被石頭壓着,實則卻是在帝蓮渎的下面。
并沒有受任何傷害。
這時,一條蛇從草叢裏竄出,閃電般的朝着雲聽若遊去。
蛇牙閃着閃耀的光芒。
它快,雲聽若更快,趴着的身子并無任何不适,在它攻擊的那一刹那,雙手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嗖的下連着彈出去。
重重的擊在蛇的身上,蛇吃痛閃身遊向了草叢深處。
沒有把它打死,是因爲兩人現在都被石頭壓着,若是還出現一條死蛇,這怎麽也說不過去。
帝蓮渎的雙腿已然受傷,痛的都快暈厥過去,哪來的力氣殺蛇。
雲聽若是個傻子身份,更沒有身手。
一個小小的判斷,就能導緻事情的變化。
作爲天才殺手,這是絕不允許的錯誤。
冬兒清理完腳步後,從假山上跳下,又繞了一頭,故作大聲音喊道:“九公主,小姐,你們在哪裏。”
聽見聲音,帝蓮渎眼裏滿是灼熱的光芒:“本公主在這。”
“九公主,小姐,九公主,小姐。”冬兒叫了幾聲後,假裝發出驚呼聲,飛快的跑了上來。
“天啦,小姐,你怎麽了。”
見雲聽若壓在石頭下,冬兒的眸子裏滿是慌亂,連雙手都在顫抖。
帝蓮渎見冬兒根本沒看她一眼,不由得氣結攻心:“狗奴才,你,你還不去叫人。”
“小姐,你等着奴婢,奴婢馬上去叫人。”
冬兒慌亂的起身,轉身時,臉上滿是調皮笑意。
叫你欺負小姐,活該!
以小姐的聰慧,閃瞎你眼。
“九公主,九公主。”這時,傳來一聲聲中氣十足的叫喊。
想必是禁衛軍來了。
冬兒眨了眨眼,擡臂高揮,語氣也不忘激動:“在這裏,這裏。”
踏踏踏踏!
十幾個禁衛軍匆匆趕來,看到他們的九公主被石頭壓着。
紛紛面露震驚。
“狗奴才,還----不把----這石頭弄----開。”
帝蓮渎見禁衛軍都傻眼了。
忍不住大罵。
冬兒咂舌,都痛成這樣還有力氣罵人,也是強悍。
“快,你們擡開石頭,别傷着九公主和四小姐。”
一個禁衛軍立馬開口指揮。
擡起石頭後,禁衛軍們犯難了。
這九公主是金枝玉葉,這四小姐是千金小姐。
他們若是這樣擡着出去,豈不是壞了九公主和四小姐的名聲。
“狗奴才,啊。”帝蓮渎見禁衛軍們一動不動,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細小的晶瑩汗珠,順着完美額頭漸漸下滑。。
禁衛軍低頭:“九公主稍等,奴才去問問太後和皇後的意思。”
不等帝蓮渎回答,禁衛軍一股腦的跑走了。
冬兒張了張嘴,對這來去如風的禁衛軍無語。
假山叢林外,宮女侍婢雲繞,手捧着金柄如意應景。
正中的女子傲然不可逼視,明紅色宮裙繡了九隻金鳳,華麗異常,頭頂鳳冠别緻,鳳凰高鳴之間,竟是雙翅高翔,更見威儀,她便是當今皇後。
雍容玉顔中,絲毫沒有一絲擔憂。
這九公主又不是她生的。
死了她也不會心痛。
不過她是皇後,這後宮之事都歸她管理,這九公主出事她自然得出面。
否則皇上那裏不好說。
“皇後娘娘,九公主和四小姐受傷了。”禁衛軍大呼着奔跑出來,說出的話讓皇後暗喜,鳳冠晃動間,在交織輝光中奪目耀眼,不但不顯庸俗,反而更添皇族風采。
帝蓮渎受傷了!
妙,真妙啊。
可這四小姐,皇後皺了皺眉,顯然眸子裏有幾分不喜。
“還愣着做什麽,快去把九公主擡出來。”
禁衛軍們愣了愣,面色僵硬:“皇後娘娘,這怕是不太好吧--?”
“混賬,若是耽誤了九公主的傷勢,你們有幾顆腦袋砍。”
皇後眉宇間生出一道冷怒,那美動天下的笑顔,在瞬間,如同凝固的冰花。
說出的話讓禁衛軍們也不敢有異議。
連忙又閃身去了假山叢林。
不一會,雲聽若和帝蓮渎被禁衛軍背了出來。
這樣雅觀一點。
皇後看了一眼帝蓮渎,見她小臉趴在禁衛軍的肩膀上,顯然已是昏了過去。
冬兒低着頭,緊步在背着雲聽若的禁衛軍身邊。
主仆兩都還沒看皇後一眼。
隻聽一聲:“宣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