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後,房門被重重撞開。
"啊,我和你們拼了。"
冬兒用力揮舞着木杖,劈頭朝着進來的就是一棒。
冷管家長臂一伸,迅雷不及掩耳扣住冬兒的手腕,力度加大。
"嘶"冬兒吃痛,木杖劃落在地。
兩個将士上前一人扣住冬兒的胳膊,将冬兒牢牢制住。
無論冬兒怎麽動彈都擺脫不了兩将士的手。
“放開,我是相府的丫鬟,你們就不怕嗎?
“這位姑娘,我是大将軍府的管家,是來接小小姐的,告訴我,小小姐在哪裏。“
冷管家語氣平和,并沒有因爲冬兒的态度而生氣。
這莊子裏前前後後都搜了,也沒有找到小小姐。
将軍還等着見小小姐,不能在耽誤時間了。
“還演的挺逼真的,不過我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冬兒笑了笑,這些土匪裝的倒像是那麽回事。
大将軍府的人稱小姐,可不就是小小姐。
“姑娘,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遇到這樣倔強的丫鬟,冷管家也是笑了。
不相信他手裏的令牌,也不相信眼前的将士。
對主子可真是衷心。
“那你說說小姐的生辰。”
冬兒見冷管家面色正氣,倒不像是那見不得光的土匪。
“冬至亥時十二。”
冷管家想都沒有想,一口氣回答出來。
回答的又快又準。
“倚姝夫人的生辰。”
“光武四年九月十二日醜時。”
又對,冬兒驚住,不過随後一想,或許是她問的太簡單了。
這生辰隻要在府裏打聽下,就很容易知道。
她想了想,又繼續問道:”相府有幾位小姐?“
“四位。”
“二小姐是誰?”
“雲時月。”
“相爺有無兄弟姐妹。”
“沒有。”
一連串問下來,冷管家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冬兒見他神色淡定,絲毫沒有慌亂。
心裏忍不住信了幾分。
“好,最後一個問題。”
“你說。”冷管家輕點頭,示意冬兒開口。
“小姐的外祖父的妹妹的兒子的表妹的女兒的三姐的表哥是誰。”
一口氣說完這串話,冬兒雖然有些氣喘,但雙眸卻是直直的盯着冷管家。
可出人意料的是,冷管家隻思考了兩秒,輕松的吐出:“水默塵!”
“你真的是大将軍的管家。”冬兒倒抽一口氣,完全相信了。
如果真的是土匪,哪裏會這麽清楚别人的家族史。
有哪個土匪打家劫舍的時候,還會把對方的家族了解個通透。
“你終于相信了。”冷管家抹了一把汗,真是不容易的認親史啊。
冬兒怪不好意思的抓着發絲:“我這不是警惕嘛?”
這也不能怪她,她六歲年齡才剛進府跟着夫人。
夫人剛一懷孕,大将軍就去了邊關,這一去就是七年。
懷孕的人總是多愁善感,那時候夫人老愛提大将軍裏的人和事。
不過對于大将軍府裏有什麽人知道,冬兒都沒見過。
“小小姐在哪裏。”
冷管家也不在廢話,直接進入主題。
“奴婢帶你去。”冬兒也不在矯情,領着冷管家又出了莊子上。
一路上,冷管家了解了一下情況。
原來小小姐是去别的院子玩了。
聽到這個消息,冷管家松了一口氣,能玩那就是好了。
冬兒雖然說了不少,但有些話自然也沒有說。
反正現在已是深夜時刻,冷管家去大宅院,也不會瞧見那些孩子。
入夜的皇城,總是格外甯靜。
除了打更的更夫,街道上巷子裏便沒什麽人。
雲聽若剛睡下,就聽見整齊的腳步聲。
由遠到近!
倒不是因爲她的耳力恢複以往,是因爲這夜深人靜沒什麽聲音。
而且整齊的腳步聲,發出的聲波平率就越大。
她身子一躍而起,抓過一邊的外套就跳出了窗外。
狸貓般的小身影在大宅院裏奔跑如風。
飛速的爬上一棵大樹。
往外一瞧。
明亮的月光灑落皇城,滿城銀輝,兩排盔甲嘩嘩作響,甲胄冷凝生寒。
雲聽若探出個小小腦袋,眸如點漆,其鋒芒隐斂。
将士裏的青色身影很是顯眼。
被她一眼發現。
冬兒!
怎麽回事,冬兒爲何會在這些将士裏。
難道她的事被人發現了?
不可能。
她寫的文字都是英文,她堅信這裏無人能看得懂。
難道是相府的人發現她裝病。
可她身邊之人隻有冬兒,雲麟和雲嘯,每天都和她在一起,怎麽可能傳出消息。
但不管來人是爲什麽。
冬兒在他們手裏,那就是有問題。
雲聽若身形未動,大腦快速做出分析。
将士大約有十六人,分爲兩排。
身形高大,體重約有一百三十斤,每人手裏都有短刀和長劍。
腳步整齊,身姿威武,可以看出平日裏的訓練是很嚴格。
“冷管家,小姐就在裏面,我去敲門。”
冬兒蕩開一抹如沐春風的淺笑,指着眼前的高門宅院,快步走上前。
因爲距離較遠,雲聽若并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麽。
真是見到冬兒走到大宅院門口,正在敲門。
果真如此,這些人押着冬兒是來找她的。
可這些人又不像是相府的人。
他們是誰?
雲聽若身子一動,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鎮定之風,輕靈般從牆上跳了下去,白色的紗衣在風中獵獵飄飛。
無聲往大門方向走去。
這時,看夜的小孩打着呵欠,從屋子走出來:“來了。”
他揉着迷蒙的眼睛,伸着懶腰,走的極慢。
這時,猛然從角落竄出一個身形,敲暈了小男孩。
在他還未倒地的時候,雲聽若将他拖進了屋子。
這些人是來抓她的,隻要這些孩子們不露面。
是不會出事。
“咚咚咚。”冬兒見一直沒有人來敲門,下手便重了幾分。
今晚是哪個小孩值夜,睡的這麽死。
雲聽若如流風一樣,猶如如同被黑夜遮掩的穹蒼,悄無聲息地往大門走去。
一路前行,小手順手摘下路邊的葉子。
雙眸裏一片森冷的寒芒,瞬息壓過了清寒月色!
冬兒的手眼看又要落下,隻聽:“嘎吱”一聲。
大門緩緩露出一條縫。
冷管家一瞧,便伸出手就要推門而入。
“嗖嗖嗖。”幾片綠葉毫無預兆地從門縫裏旋轉而出,呼嘯過耳的風拂得冬兒發絲飛舞,登時涼意沁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