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皇上太後知道了,一定會雷霆大怒。
更不要說傳到坊間,到時候他的顔面一定會一落千丈。
不行,不能這樣!
可是心頭血,那可是心口處的血!
不是什麽牛血,豬血,狗血!
心頭血,一想到這三個字,雲百裏眼前就發黑,恨不得立馬暈過去。
但他卻不能這樣做!
雖然他是丞相,但禦醫卻壓根不歸他管。
人家頭頂上的人,直接是皇上!
心傷,心痛,心衰!
這是目前雲百裏的心情。
四個禦醫一臉熱切的盯着他,那自然的眼神根本不用期盼。
因爲他就是四小姐的爹!
他獻出心頭血那是最自然的事。
“好,爲女兒那是爲父應該的!”雲百裏艱難的扯出一句話,每說一個字他的心就痛一分。
說完最後一個字,雲百裏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相爺好樣的,四小姐有你這樣的爹,是她的福氣。”
“相爺如此氣魄,是皇上之福,是風國之福。”
禦醫們馬屁拍的滴溜溜轉!
雲百裏勉強的扯出發麻的笑容,頭痛的應付。
不過随後他想到什麽,神色又淡然了起來。
要心頭血是吧,沒問題!
想要多少就多少!
随便弄一個人來,到時候移花接木,誰也不知道!
想到這裏,雲百裏神色鎮定了,雙手也不在哆嗦,深情的安慰:“聽若,你放心,就算耗光爹的心頭血,也一定治好你。”
額~~~~~
冬兒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
好冷!
床上雲聽若眸光一閃,雲百裏所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
眼睛恍然眨了眨!
冬兒連忙伸出手,故意抓住雲聽若的手。
别人看上去不過是主仆情深。
雲聽若指尖飛快的在冬兒手上寫了一個字。
冬兒心随着小姐的指尖走動。
輕輕的點了點頭。
“小姐,你要挺住,心頭血馬上就來了。”
冬兒的激動的語氣,讓禦醫們連忙圍了上來。
感覺到四小姐氣息越來越虛弱。
禦醫們慌了。
不能死啊,千萬不能死啊。
四個禦醫對看一眼,又霍的轉過身,那閃亮的雙眸讓雲百裏大呼不好。
四雙熱切的目光,讓雲百裏感覺,他現在就被脫光光了!
果然,心裏想什麽,就會實現什麽!
可雲百裏卻偏偏不想實現!
“相爺,四小姐快挺不住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現,現在?”驚呼聲!
“是啊,心頭血越早飲用,越早見效!”
禦醫們語氣滿是激動,也不顧呆愣的雲百裏,立馬開始準備了起來。
“紗布。”
“有!”
“止血藥。”
“有。”
禦醫們一聲又一聲,如催命符讓雲百裏額頭汗水直流。
他沒想到會這麽快,本來打算找一個人出來,弄點心頭血就行了。
到時候說成他的心頭血就是。
但這群熱血的禦醫,居然現在就要動手!
“碗呢!”
“沒有。”
“沒有碗怎麽接血!”
禦醫們忙翻了天,開始在屋子裏尋找能盛血的東西。
“奴婢去拿!”
冬兒響亮的聲音響起後,她立刻飛跑出了屋子。
屋外,等的心身疲勞的沈碧秋,一見到有人出來,還沒看清人影,隻見那人影唰的下不見了。
不過很快,那道人影又飛速奔回來。
“哐當!”門再一次被重重關上。
沈碧秋傻眼了,捏了捏王嬷嬷的手:“剛剛是不是有人出來了。”
“有人嗎?老奴怎麽沒看見。”
王嬷嬷揉了揉眼睛,剛才隻覺得有一陣冷風飄過。
什麽都沒有啊!
屋裏,雲百裏被四個禦醫架着,外衫被脫了,裏衣也被脫了。
他剛想張嘴叫喊,一個破布塞進了嘴裏,做着一隻沉默的“羔羊”,
“相爺,忍着點,一開始會很痛,不過習慣了就好。”
禦醫拿出小刀,用燭火燒了燒!
給了雲百裏一個放心的小眼神。
“禦醫大人,碗來了。”
冬兒小心翼翼的将碗遞了過去。
另一個禦醫接了過去,随手放在了雲百裏面前的桌上!
當看見眼前這個碗,雲百裏的眼睛都瞪圓了,一陣血氣上湧,直将臉染成了绯紅色。
好!大!的!碗!
又圓又大,完全不是碗,可是說是盛湯的碗!
他的視線恨恨的看了一眼冬兒,該死的賤婢,他饒不了她。
接收到雲百裏殺人的目光,冬兒安然自若的湊上前:“哎呀,老爺這麽呵護小姐,冬兒一定會歌頌你,贊美你,把你放在冬兒的心裏,日夜爲老爺祈禱。”
“嗚嗚嗚!”雲百裏吼着,外面的人都死了嗎,怎麽沒一個人進來。
沈碧秋這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頂用!
還夫唱婦随,随個屁!
“相爺,忍着點!”比較年老的禦醫伸出蒼老的手,在雲百裏的胸口處摸了摸。
那又麻又涼的感覺,讓雲百裏渾身抖動着!
冬兒微低着頭,眼裏流轉的活該,一縱而逝,叫你裝慈父!
年老的禦醫眯了眯眼,确認無誤後,才開口:“找到了,這裏,皮薄血多,下刀要快,這樣血才不會斷。”
皮薄血多!
下刀要快!
他-媽-的以爲這是切西瓜嗎!
雲百裏隻覺得四肢發麻,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在他眼前晃啊晃啊。
“嗚----”悶哼聲中夾雜着痛苦。
“血出來了,快,拿碗接着。”老禦醫一邊取下雲百裏嘴裏的破布,在他又要叫出口那一瞬間,又塞了一根人參進嘴。
冬兒連忙捧着那個讓雲百裏充血的碗:“來了,來了。”
“滴答滴答。”
清白瓷底鮮紅的血液慢慢盛滿!
猶如妖娆的曼陀羅。
雲百裏痛得暈過去,暈過去又醒來,這一暈一醒之間,不過是幾秒。
但他隻覺得這是一萬年。
“好了,好了,滿了,流出去了。”
冬兒又驚又慌亂的聲音,讓雲百裏再一次暈過去。
他的血這是浪費多少!
禦醫們趕緊給雲百裏灌下幾顆藥丸,又用止血靈藥止血,好生折騰了一番,最後雲百裏胸口處,包裹着厚厚的紗布,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
痛的沒有知覺了!
“好了,我這就抓一副藥,你把這心頭血和藥熬在一起,給你家小姐喝下去。”
老禦醫擦了擦汗,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