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手臂上，身上，都是汗滴。
但雲嘯和冬兒渾然不覺得舒服，反而覺得很享受。
是的，享受。
他們已經愛上了這種感覺。
這是努力的汗水，也是見證他們不斷變強的汗水。
雲聽若轉過身來，掃過兩人青澀的臉頰。
輕輕勾了勾唇：“接下來，冬兒雙腳附重十斤，跑十圈。”
“是。“冬兒立馬彎腰，将用布包裹的沙子系在腳上。
開始在院子裏跑起來。
雲聽若眼神又落在雲嘯身上：“雲嘯，回答我一個問題。“
“是。”
“練劍是爲何！”
雲嘯一愣，顯然被雲聽若這個問題問住了。
練劍是爲了什麽。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因爲這是主子的要求，
“保護主子。”雲嘯硬着頭皮還是說了一句。
不過他覺得這個回答，并不會讓主子滿意。
果然，雲聽若雙眸一擡，射出冷銳的光芒。
“練劍，是爲了殺人，也是爲了保命。”
她不想他們學習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她要的是他們爲自己而學。
而不是被鞭策！
雲嘯蠕動着嘴，被主子這樣嚴厲的訓斥，還是第一次。
不過他還是很快穩定心神！
“短劍隻有一個訣竅，那就是快，快到讓人家看不見你手裏的劍。”
雲聽若負手而立，語氣飄渺間帶着一絲孤傲。
快？雲嘯抿了抿嘴。
“現在知道爲何要你抓鳥了！”
“雲嘯明白。”
原來抓鳥是爲了訓練他的速度。
主子還真是用心良苦，提前就爲他想好了。
“現在，我們就來試試，你的劍能不能擋住我手裏的綠葉。”
先試試雲嘯的速度，在看看他的缺陷，在決定如何訓練。
雲聽若手一攤，掌心裏赫然十幾片綠葉。
雲嘯神色一緊，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握了握手裏的短劍，眼神緊盯着雲聽若的右手。
見此，雲聽若雙眸一沉：“一開始就犯了個最簡單的錯誤，不要盯着我的手，而是放松呼吸與你的劍感應。”
她左手拿着綠葉，不一定是右手發射綠葉！
缺乏随機應變！
雲嘯立刻像做錯事的小孩，變得有些手足無措。
“主子教訓的是。”
雲聽若眼神柔和了幾分，不在打壓雲嘯的精神。
小手一擡，綠葉劃過空氣，朝着雲嘯而去。
雲嘯短劍一揮，綠葉卻從短劍身側擦身而過，飛射進雲嘯身後的花叢裏。
他咬了咬牙，開始凝神聚氣。
又是一片綠葉飛來，這一次雲嘯的速度快了很多，但因爲緊張，還是讓綠葉飛過！
“放松，感應空氣！”雲聽若語氣淡然，卻讓雲嘯好似有了力量。
短劍一揮，急速而來的綠葉随着短劍的氣流，在半空中一個翻轉，眨眼間落入花叢裏，歸于平靜。
冬兒圍着院子跑着圈，到了最後，腳沉重都快擡不起來。
當看到雲嘯認真的模樣，冬兒咬了咬牙，絕不能讓你跑在我前面。
撒開腿堅持了起來。
十幾片綠葉過後，雲嘯緊張的問道：“主子，怎麽樣。”
“很差！”
毫不留情的兩個字，讓雲嘯垂下了頭。
沒有達到主子的标準，是他無用。
雲聽若看了看天色，拍了拍手：“好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
冬兒剛好跑完最後一圈，一聽結束訓練，不免驚訝開口：“小姐，時間還沒到。”
他們才開始半個時辰，怎麽就結束了訓練。
雲聽若背對着兩人，走上台階。
“好好想想，訓練的意義是什麽。”
留下這句話，雲聽若推開門進了屋子。
院子裏，餘留冬兒和雲嘯兩人面面相視。
“一定是你太笨，惹惱小姐了。”
冬兒踹了喘氣，一邊取下沙袋一邊說道。
雲嘯張了張嘴，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冬兒這句話。
主子這是對他失望了嗎？
想到這裏，雲嘯面色湧起一股黯然失神，是他太沒用，主子教的這麽用心。
他太笨了！
冬兒見雲嘯臉色失落，也看出這小子鑽了牛角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姐剛剛的話，你聽見了嗎？”
雲嘯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綠衣少女，點了點頭。
“回去好好想想小姐的話。”
留下這句話，冬兒也轉身進了屋子。
院子裏，雲嘯呆呆的站了一會，随後閃身離開。
一回到倚姝閣，閃電蹬這小腿跑到雲嘯身邊。
親昵的磨蹭着他的褲腿。
雲嘯一把抱起它，坐在床頭。
空氣了寂靜了一會，響起一聲歎息：“閃電，我讓主子失望了。”
閃電繼續在雲嘯懷裏歡快着。
雲嘯看着它撒着歡，腦海裏想到主子最後的一句話。
訓練的意義！
練劍，是爲了殺人，也是爲了保命！
腦海裏有些混亂，雲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呆坐着。
直到一陣腳步聲傳來，驚醒了雲嘯。
他立馬警覺起來，閃身躲在床後。
“是我。”冬兒聽到輕微腳步聲，連忙開口。
警覺性還不錯。
“冬兒。”雲嘯聽到冬兒的聲音，閃身走出來。
冬兒将手裏的籃子放在桌上：“這些水果是我剛剛選出來的。”
今日的訓練早早結束了，她也沒有什麽事。
就挑選了些水果給雲嘯拿來。
雲嘯掃了一眼籃子，顯然沒有什麽心思，微微歎息了一聲。
“怎麽，想不通。”
“冬兒，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
冬兒扯了扯嘴角：“你不是笨，你是傻。”
當時她也是挺茫然，聽糊塗，不過後來才理會到小姐的心思。
小姐雖然年齡才七歲，但這心智絕對不能小瞧。
而且小姐的行爲，舉動也不一般。
總而言之，隻要将小姐說過的話串連在一起，就會明白小姐剛剛的話。
不過，冬兒沒有打算提醒雲嘯。
這種事還是自己想通爲好。
雲嘯：“----”
閃電：“----”
“這有什麽區别！”雲嘯抽了抽嘴。
冬兒白了他一眼，努了努嘴：“瞧，這不還是傻。”
***
内屋裏，雲聽若坐在書桌前，她的右手方擺放着一盆夏冬草，草已經長得有兩尺多長，綠色的小葉子像香藤似的垂了下來
淡淡的香氣充斥在身旁。
她看着手裏的試卷，時不時拿炭筆勾畫一下。
她看的很認真，每一畫都是慎重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