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墨連忙蹲在地上,一邊撿碎片一邊說道:“奴婢這就清理。”
冬兒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小姐手上沒有傷痕,也松了一口氣。
随後闆起臉:“舞墨,這是怎麽回事。”
“冬兒姐,都怪我,是我不好。”舞墨隻是一個勁的說不好,并沒有說什麽原因。
冬兒剛要發怒,便見雲聽若頭輕輕一動,冬兒故作無奈揮揮手:“行了,你下去吧,小姐怕是受到了驚吓。”
舞墨膽戰心驚的側了側身,看着雲聽若抓着冬兒的袖子,滿臉驚惶之色,完全扮豬吃老虎,兩人進了内屋。
一進内屋,冬兒便給雲聽若倒了一杯茶水。
雲聽若手一伸,并不是端茶杯,而是指尖在茶水裏一蘸。
快速的在桌上寫了四個字。
冬兒不動神色,看看清那四個字後,驚愕的捂了捂嘴,不敢相信的倒退幾步。
桌上面,字體水迹慢慢蒸發---
“小姐。”冬兒停滞了那麽幾秒,再一次确定。
雲聽若重重的點了點頭,小小年紀眼裏盡是成竹在胸的笃定。
就在剛才,她後脖頸一涼,縱然對方呼氣聲在低,但還是能察覺。
雲聽若不知道背後是誰。
但決不能暴露自己。
握着茶杯的手一松,直直的墜落在地。
當她自己被自己吓得蹲下去時,眼角看到一抹綠色的身影。
冬兒氣的倒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直灌。
一個盯着小姐,一個想殺小姐,真當她們好欺負是吧!
“你心太亂,是大忌。”
雲聽若語氣很是淩厲,若想做到泰山而不變色,冬兒還差的遠。
“小姐,冬兒這就去寫十篇靜心論。”
冬兒收斂情緒,知道小姐生氣她不能夠鎮定,連忙認錯。
“若再有下一次,倒吊睡覺。”
雲聽若輕描淡寫的語氣,讓冬兒打了一個哆嗦。
倒吊睡覺,她聽小姐說過,是雙腳吊于床懸上,腳朝上頭朝下這樣挂一晚上。
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會再有下一次。“冬兒語氣堅定,心裏暗暗鼓勵。
小姐面對殺她的人都能這麽淡然,她爲何不能。
不過想到身邊有這麽個炸彈,冬兒還是不能平靜。
雲聽若一眼看穿冬兒的心思,眸子閃過一絲流光:“現在不宜說這個,晚上再說。”
*****
另一間房裏,舞墨腦海裏不斷回蕩剛才一幕。
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可爲什麽她總感覺很可疑。
這怪異的感覺,讓她心裏充滿危機感。
總覺得自己好似遺漏了什麽。
可細細回想,四小姐杯子落地,驚吓抱頭蹲下,都是那麽自然,沒什麽破綻。
綠意吐着瓜子殼,推開房門走進去。
見舞墨呆呆坐在床頭,心裏暗笑,真是和小傻子一樣傻乎乎。
“舞墨,你猜我出去看見了什麽。”
綠意一屁股在舞墨旁邊,咋舌滿臉幻想。
身邊的人沒有理會她,綠意仿若不知,自顧自的說着:“我看見了三少爺,長得可俊了。”
這段時間雲沉風一直在修養,精氣神也養了起來,看上去很是英俊。
“你知道不,三少爺還沒有娶妻,就隻有兩個通房,那兩個通房除了這裏大點,長得醜死了。”
綠意酸溜溜的語氣夾雜絲絲羨慕。
她身段不錯,長得也不差,要是做了三少爺的通房,榮華富貴指日可待。
可惜她這命不好,一進相府就跟了小傻子。
這小傻子一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老爺夫人根本不管,更别提那些兄弟姐妹了。
禍害遺千年啊!
綠意噼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不滿的扭了扭頭:“喂,我在跟你說話,聾了。”
舞墨眼珠子幽幽一轉,不好意思笑了笑:“想我娘了,剛剛你說什麽。”
綠意撇了撇嘴:“看不出你還是個孝女。”
舞墨沒有回答,好脾氣的笑了笑。
“舞墨,你覺得我長得如何。”
綠意理了理頭發,擺出一個自認爲最美的動作。
“好看。”
“真的,你沒有騙我。”
“沒有。”
得到舞墨的肯定,綠意拉過發尖羞澀的笑了笑:“假如你是三少爺,會不會喜歡我。”
舞墨驚訝:“你喜歡三少爺。”
“不不不,我隻是随便說說。”綠意在大膽也不敢承認,這話要是傳到夫人耳朵裏,還不被打死。
“三少爺喜歡胸大的女人。”
“真的。”綠意眼眸一亮,聲音也不免激動,不過随後懷疑的看了一眼舞墨:“你怎麽知道。”
舞墨眨了眨眼:“聽那些丫鬟說的。”
綠意也不在懷疑,難怪那兩個通房長得不咋樣,原來是夠大!
想到這裏,綠意起身:“我去個茅廁。”
也不等舞墨回答,人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因爲聽院沒有約束,綠意很是自在,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各個院子晃。
這也是雲聽若示意的,少一個人在眼前,就少一分危險。
綠意溜出聽院,就朝着三少爺的院子走去,她的同鄉翠兒在三少爺房裏伺候,她得證實下舞墨的話。
三少爺的院子,舞墨是第一次來,她剛一進去,就被門房攔下了:“你是哪個院的,面生的很。”
“這位大哥,我是來找翠兒的,勞煩你給我通傳下。”
“怎麽,你不知道,翠兒她剛被發賣出府。”門房語氣見怪不怪。
綠意身子晃了晃:“什麽發賣。”
“她做錯了事,被夫人賣到青樓裏去了。”
回去的路上,綠意失魂落魄,門房的話不斷在腦海裏回蕩。
上午才見了翠兒,這會就被發賣了。
主子一句話就能讓你死,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這就是下等人的命。
綠意渾渾噩噩的,當她發現四周景象一片陌生,寂靜的了無人煙。
她這是走到哪裏來了。
綠意像個無頭蒼蠅亂走,卻沒想到越走越偏。
到把她累的氣喘籲籲,不得不靠着一棵樹休息下。
“啊,啊,少爺,慢點。”
風中,隐隐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綠意吓得四處望了望,眼前,除了幽靜的花草,翩翩飛舞的蝴蝶,沒有一人。
“賤-人,大聲點,爺喜歡你叫。”
這一次,綠意聽清楚了,聲音是從她靠着的樹後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