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夜間,徹底沒了沒了。
想到這裏,雲輕菀胸中突然一陣氣血翻騰,喉嚨瞬間湧上一股腥甜,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暗處的雲聽若慢悠悠的掏了掏耳光,這獅子吼的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啊。
“小,小姐,三小姐雖然和我們不和,但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
冬兒始終心軟,看着雲輕菀踉跄的身影,也是不忍。
雲聽若清幽的目光瞥了冬兒一眼,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的慢慢傳出:“沒有誰,可以欺負我的人。”
聽到那清冷的聲音,冬兒猛的回過頭來,睜大着盛滿了震驚的眼睛,看着一身淡然優雅的素衣女童。
“小、小姐……”
雲聽若的這一句話,讓冬兒瞬間流淚了。
小姐這樣做,都是爲她出氣。
但同時,冬兒的心裏卻産生了一絲疑惑。
她真的是以前那怯弱的小姐嗎?
是那個被欺負了也不知道還牙的小姐嗎?
這一刻,冬兒動搖了,之前她刻意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
但現在經過這麽多事,她可以清楚的确定,現在的小姐和以前的小姐。
雖然面容一模一樣,但性格确實差之千裏。
以往小姐什麽都不懂。
現在的小姐什麽都懂。
就這兩點相比,區别也太大。
冬兒想到這裏,蠕動着嘴角,淚眼朦胧的看着雲聽若:“小姐,奴婢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雲聽若目光加深,從冬兒的眼神裏,她看出了一絲絲猶豫,彷徨,害怕,恐懼。
冬兒對她産生了懷疑。
“你真的是我的小姐嗎?是雲四小姐。”
冬兒緩緩閉上眼,她不敢去看小姐的眼睛。
“我不是以前的那個傻子小姐。”雲聽若歎息,淡淡的月光傾灑,投射在她臉上深深淺淺的暗影,讓她臉若隐若現,看不清神色。
當看到冬兒的身子顫了顫。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語氣一轉:“我是雲聽若,是你的小姐。”
清冷的聲音不大,卻傳入了冬兒的心裏,讓她緩緩睜開眼。
面前的小姐,笑容璀璨嫣然。
讓她都心裏有什麽瞬間化了:“小姐,是我的錯,是我太過于心軟。”
“冬兒,對敵人過于仁慈,就是給自己挖一條死亡的路,你可知道?”
雲聽若清幽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冷酷無比。
那泛着絲絲寒光的眼眸,讓冬兒仿佛掉入了無底冰窖一般。
一股打心裏冒上的寒意,像滲入了她的血脈之中,手,不自由主的輕輕着,腳,也跟着輕輕的晃動着……
自己給自己……挖死亡道路!
冬兒被這句話,驚得渾身不自由主的發抖着!
“好了,别出聲,大頭出現了!”
雲聽若眯了眯眼,一身渾天而成的霸氣盡顯無疑。
那一股令人不自由主想膜拜的強者氣勢,更是重重的攝住了冬兒。
之前冬兒見到的,都是輕松而又古靈精怪的雲聽若。
現在,冬兒見到的,卻是雲聽若真正的品性。
雲聽若的話一落,幾乎是同時的,幾道身影就匆匆而來。
“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院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得到消息的雲百裏,那一聲聲铿锵有力的聲音,在夜風中傳的很遠很遠。
“爹,你終于來了,女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變成這樣了。”
雲輕菀像是尋到了主心骨,頓時了有了活力。
“我的女兒啊,你沒事吧。”
尖銳的女人聲音,在雲百裏身後響起。
雲夫人披着一件風衣,來的太過于倉促,被冷風一吹,她的身子瑟瑟發抖。
“娘,我的院子。”
雲輕菀嘴角殘着絲絲血迹,一把撲進雲夫人的懷裏,哭的好不傷心。
但暗處的某人卻笑的一臉燦爛。
“輕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雲百裏沉着一張臉,目光冷如臘月寒冰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兩。
“爹,我也不知道。”雲輕菀搖搖頭,臉色慘白慘白的。
“輕兒,血,你吐血了。”雲夫人這才看見雲輕菀嘴角的血迹,發出一聲尖叫。
“孩兒沒事。”雲輕菀滿臉憂傷,院子沒了,她的一切心血也付出東流。
青煙四起,雲百裏的臉色黑的跟炭灰一樣,眼瞳中如蒙了一層陰霾,冷的駭人。
暗處的雲聽若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手指敲了敲一邊的蛋:“去把那些紅薯掏出來。”
某蛋抗議的扭了扭身子,在地上翻滾了兩下。
它才不要,它可是萬獸之王,怎麽到這個女人這裏。
就是做苦力的命。
雲聽若又摸出一顆霹靂石,對着某蛋示威的晃了晃。
果然,某蛋瞬間枯萎。
它發出細細碎碎的嘟嚷:“讨厭~”
但卻不得不乖乖的去掏紅薯。
這要是被那些獸民看見了,威嚴何在。
心裏雖然是一萬個不願意,但某顆蛋還是灰溜溜的去——做一件極沒有威嚴的事,掏紅薯。
“小姐,它行嗎?”
冬兒說話都結結巴巴了,一顆蛋,手也沒有,腳也沒有。
就是一個圓滾滾的身子。
怎麽還能掏紅薯。
“别管它。”雲聽若賊笑,在日光森林地下洞裏的時候。
這蛋可是頂了不少野果出來。
她記憶猶新啊。
冬兒:“----”
就這麽掏紅薯的一會時間,雲二小姐,還有雲三少爺,都已經出現了。
前面兩人是來看熱鬧的,後面一個則是十分不滿。
畢竟這三小姐和他是一母所出。
“妹妹,你沒受傷吧。”
雲沉風的語氣帶着一絲欲求不滿,嘴裏雖然慰問着。
但腦海裏滿是通房丫鬟那巨無霸的——豐滿。
他本在和通房丫鬟滾床單,卻被這些巨響驚得翻了起來。
得知是自己妹妹這裏出事了。
雖然極爲不願意來,但家裏的人都去了。
他也不能裝作不知。
隻好從溫柔鄉裏滾了來。
雲輕菀嫌棄的看了一眼這個哥哥,嬌氣地捂着嬌挺的鼻子,語氣涼涼的:“我沒事,你一身什麽味。”
“呵呵,可能是汗味,汗味。”
雲沉風幹笑着,大腦裏卻說着,當然是男歡女愛味。
“三妹,你看你的院子都被燒光光了,真是可惜了。”
雲時月踩着蓮花小步,慢悠悠的來到雲輕菀面前,語氣裏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二姐,你這是什麽意思,見我的院子毀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雲輕菀臉色一沉,挑挑眉,眸中凝了絲絲冷意,寒光瞬間望了過來,似要将她淩遲處死。
賤人,果然夠賤!
“三妹這說的哪裏話,二姐我是關心你,替你惋惜。”
雲時月自然不會将心裏的話挂在嘴邊,她也不生氣,揚唇一笑。
雲輕菀眸中閃爍的怒火,熊熊燃燒:“别惺惺作态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雲時月。”
“三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好心好意來安慰你,你不感謝就算了,還沒有一點教養直呼我的閨名。”
“夠了,現在都什麽時候,你們姐妹還在吵。”
雲百裏的語氣,帶着那一股濃郁的内勁,铿锵而有力。
雲輕菀纖手猛然緊握成拳,清冷的眸中閃爍着道道厲光,狠狠射向雲時月。
雲時月聳聳肩,一副悠閑的态度,讓雲輕菀心裏咒罵。
賤人賤人賤人,瞧她那得意的樣子,就是看她什麽都沒了。
她哪裏是來安慰的,是故意來看笑話的。
而暗處,雲聽若和冬兒正悠哉悠哉的吃着紅薯。
恩,這用木頭烤出來的紅薯就是不一樣。
香~
這皮真脆,吃起來又軟又有嚼勁。
“小姐,我們是不是也要出去。”
冬兒一邊吃着,一邊看着外面的動靜。
這真是刺激啊,外面熱火朝天的,她和小姐卻在這吃着香噴噴的紅薯。
不過看到外面站着的一群人,大家都到齊了,就隻有自家小姐沒到。
雖說小姐現在被囚禁着,但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不出現可說不過去。
“别慌。”雲聽若眼神雖然在紅薯上,但她耳目聰敏,周圍的一切,卻逃不過她的耳朵。
她是要出去,但也不是現在。
“這件事一定有人爲之,到底是誰,要是被我查出來了,一定剝了他全家的皮。”
雲百裏立在院子的左側,看着面前的廢墟。
怒火,好似要燒滅一切。
不過最後一句話,卻讓雲聽若勾了勾唇角。
剝了全家的皮,自然也算他的吧。
“爹,那個毀我院子的人,很有可能就在周圍。”
雲輕菀上前一步,說出來的話倒是讓雲聽若贊賞。
不錯,這雲輕菀的确也有頭腦,不過也隻有一分。
這邊罪魁禍首正吃着紅薯,翹着二郎腿,神情輕松地看着他們的一切。
“輕兒說的很道理,老爺,那人毀了輕兒的院子,第一時間我們就趕來了,所以,他一定還在這院子。”
雲夫人眼睛一閃,這樣一想,那暗處的人根本來不及跑。
隻要揪出了那人,那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來人,給我全面搜索院子裏裏外外每一個角落。”
雲百裏一聲令下,整個院子就沸騰了起來。
雲聽若吃完最後一口紅薯,看樣子,也該出去了。
她一把扯過身上那又大又肥的夜行衣,随意的丢在了某處。
冬兒手腳也麻利的脫下夜行衣,丢在了一邊。
将頭發弄得有些淩亂,腳踩了踩一邊的泥土,故意沾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