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人體的頭部最爲脆弱,死穴也是最多。
又摸了摸熱水,水沸騰後不宜立馬使用,水溫必須降到85度。
雲聽若手腳麻利把木針放在熱水裏泡了幾秒,左手快速找到膻中、神阙、關元、太淵四個穴道。
一根木針緩緩刺向昏迷中的冬兒身體,但它并沒有刺進,而是刺激穴道。
除了院子裏的蟲鳴聲傳來,房間裏便再無任何聲音。
這還是雲聽若穿越以來,第一次動用這樣的木針!
“嗚--!”昏迷中的冬兒發出輕喃。
随着雲聽若的每次施針,冬兒的臉色頭一次變得十分紅潤,和臉紅完全不同,是一種十分健康的顔色,讓人一見之下便有一種很有精神的臉色。
當最後一根木針收回時,雲聽若抹了一把大汗淋漓的額頭,長長舒氣。
不過這根本沒有完,她隻是暫時保冬兒的命,一天之内不能入藥的話,也是必死無疑!
她必須去庫房拿藥,但這樣直接去,憑她不受寵的身份,肯定會趕出來。
那麽隻能--偷!
此時已是子時,和現代晚上十一點差不多,正是大好時機。
想到這裏,雲聽若一把掀開自己的褲腿,看見膝蓋上跪出的黑色印記,這是血液凝固的原因。
她根本也管不了那麽多,稍稍裝扮了一下,又溜出了房間。
院子裏,夜晚非常寂靜,一陣微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
紅色的燈籠挂在屋檐下,周圍明亮了許多,青石雕成的長廊碧柱,顯出相府的氣派。
雲聽若并無心欣賞這美景,她看了看四周的樹木來分析東南西北。
通常南面枝葉茂盛,樹皮光滑,北面樹枝稀疏樹皮粗糙。其南面,通常青草茂密,北面叫潮濕,長有青苔。
南面位置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确定好位置後,雲聽若一路走在暗影之中,時不時躲避幾個巡邏的家丁。
“你這小子怎麽去了這麽久,都快憋死我了。”
“你猴急什麽,媽的。”
幾個家丁唠唠叨叨的守在一棟樓前。
拉近距離,透過重重樹葉。
隻見高高樹杈上坐着一個小孩,此時正晃悠着修長的雙腿,她的頭發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身上寬松的衣服被腰帶系着,雙眼透過樹葉,全方位的掃視了一眼庫房。
這個小孩不是别人,正是雲聽若。
她要進的地方正是庫房,隻有這裏面才有藥材,庫房周圍有不少家丁守着,想要進去怕是要費一般周折。
如果是換做以前,這對她雲聽若來說小菜一碟,可今時不同往日,她想要進入庫房還有點麻煩。
突然雲聽若眼睛一亮,她身影飛躍而下,嬌小詭異的身形,速疾輕盈的步伐,趁着蒙蒙月色,衣袂紛飛。
但這遠遠達不到預想的效果,快,必須快。
繞過庫房正門的守衛,雲聽若來到後門處,這裏有一顆長得很是茂密的大樹,如若借助這顆樹翻進去不是問題。
雲聽若雙手并用,不做任何停留就翻上樹,如清風拂過,一點聲響都沒發出,直接消失在了大樹之上。
嘭,伴随着落地聲音。
樹枝被一雙小手拉着,漂亮的後空翻落在地,雙膝半跪。
“不錯,有潛力!”雲聽若輕抿唇馬尾揚動,沒想到這具身體的韌性這麽好,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頭一擡,雲聽若從懷裏摸出小銅鏡照了照,借着幽幽的月光反射出四周的場景。
庫房大門出現在不遠處,又看了一眼門外閃爍的人影,根本無人察覺,嘴角一勾,輕巧的推開庫房門。
一走進去,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味沁入鼻腔,就是它們了。
雲聽若接着在懷裏一摸,一把閃亮亮的菜刀!
手指一挑,對着鎖孔而去,沒辦法,沒有匕首沒有銀絲,她也沒有珠钗,隻能拿菜刀充數、
雲聽若順着貼着藥材名的櫃子一個個開下去。
“羌活,荊芥,蔥白,細辛,白芷,犀角?虎骨?好好好。”
“人參,太棒了,燕窩,哇哦,靈芝,美~~”
雲聽若就像是個小土匪,先把冬兒需要的藥材找好,又把名貴的藥材一掃而空。
帶來的包裹,也就是一塊粗麻布,将藥材通通打包好,小手拍了拍滿滿的包裹,雲聽若吹了個口哨,臭屁的揚起嘴角,怎麽可以這麽帥呢!
如果赤幽還在的話,一定會和她擊掌慶賀。
但卻已物是人非!
甩甩頭,将菜刀一收,不浪費絲毫時間,小身影不帶任何留戀,将現場痕迹打亂,這才悄然離開。
夜,越來越深沉,花園裏,寂靜一片。
雲聽若背着包裹專挑陰影地段往回走,小小的身影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爲是一隻夜間遊蕩的小貓。
突然,西北方向傳來腳步聲。
有人過來了。
雲聽若身形一動,鑽進花叢裏,露出一雙眼睛在外。
那道身影越來越近,發髻整齊,微福身材,身穿青色絲織衫,頭上戴了兩支翡翠點翠簪,手腕的镯子随着她的走動,發出“哐當哐當”的響動。
易嬷嬷吐出瓜子殼,嘴裏啪嗒啪嗒的,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看她。
見到易嬷嬷的第一眼,雲聽若的眼眸一瞬間冷了下去,眼底藏着無盡的陰霾。
這個易嬷嬷一直在沈碧珠面前诋毀雲聽若,若不是她,冬兒不會受重傷,若不是她,這具身體的正主不會長期受到折磨。
雲聽若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掩下裏面的殺氣,摸了摸手裏的菜刀,心内冷笑。
易嬷嬷走上幾步台階,來到自己房間門口,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就要打開門進去。
“易嬷嬷!”
清脆流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讓易嬷嬷後背瞬間發涼,身體顫抖卻不敢回頭:“誰,是誰!”
“是我,我是聽若啊,易嬷嬷。”
四小姐!
易嬷嬷内心很是驚訝,她猛地一回頭,斑駁的樹影中,有些陰涼,旁錯斜生,幾簇枝梢抵着閣樓磚瓦,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小女孩的面容忽現忽暗,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開口說話。
雲聽若有着獵人的耐性,但易嬷嬷有些沉不住氣了,當她看清是四小姐後,一連串的火氣冒出來:“小傻子,你想吓死人啊。”
蹬蹬的走上來,擡手就想給雲聽若一巴掌。
可雲聽若卻低低一笑,眸子中流露歡快,帶着幾絲俏皮。
易嬷嬷的手掌突然間就聽在半空中,她好象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雲聽若。透過那些樹影,透過昏暗月光,從她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是濃烈殺氣。
定眼一看,小女孩眼睛裏依舊是幹淨的目光。
“賤蹄子。”易嬷嬷罵了一句悻悻收回手,不過,随後她像看怪物一眼看着雲聽若。
她沒忘記的話,剛剛四小姐叫了她,聲音很好聽,而且語氣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