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爲了保鮮,屍體上面還罩着一層保鮮膜一樣的東西,在那層膜之下,少女的屍體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超市裏的冷凍肉,給人一種很不适應的感覺。
看到了自己的女兒,趙山富的表情很奇怪:說不上有多少悲哀,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好像也隻是看到了超市裏的冷凍肉一樣。
”說說......能不能讓我和我女兒單獨待一會兒?”趙山富看了看自己女兒的屍體,看着我說道。
”......可以,但是請不要觸摸屍體,也不要做什麽别的事情。”
聽到我這句話,不知道爲什麽他突然好像很生氣,猛的就對着我罵道:”臭小子不要管閑事!這是我和我女兒之間的事情!我有話對我女兒說,你給我滾出去!”
我嘴角微微上翹:”趙先生,進來的時候我就吩咐過你:不要在停屍間裏大聲的喧嘩,你不記得了嗎?”
”你特麽還敢威脅我?老子才不怕這些死了那麽久的屍體呢!老子不怕!不怕!不怕!”
一聲比一聲大,簡直就是聲震屋瓦!
他雙眼血紅,好像一頭好鬥的公牛看見了一塊紅布,這時候我感覺他的精神似乎處在一種非常不正常的狀态。
不過敢随便這樣罵我,我決定還是好好的給他一個教訓!
在和我吵架的時候,他并沒有注意到我的手在口袋裏沾了一點粉末,偷偷的抹在了屍體的手腕上。
”好吧,那麽你自己和你女兒說話好了。”
我直接走了出去。
看到我突然轉變了态度,趙山富估計是以爲我一下慫了,狠狠的瞪着我,看着我離開了。
冰櫃和解剖室并不在一起,中間還有一道門,我回到了解剖室,走到了解刨室邊上的一間小房子裏。
進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個側門,這裏看起來并不起眼,也是關着門的我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但是我注意到從房間裏有兩根線伸出來,一直沿着房間的走向向前延伸到了裝着很多冰櫃的那間地下室。
進入了放着冰櫃的地下室後,我終于找到了兩根線最終的連接處:一個攝像頭!
居然在存放屍體的地方安裝攝像頭?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雖然不懂爲什麽要在這種地方安裝攝像頭,不過我也大概明白了這間小房間裏的情況:打開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裏面有台電腦和一整套的監控設備,而且還開着機!
看着屏幕略作調整,我立刻看到了清晰的畫面。
不過看到的畫面讓我覺得心裏一緊。
冰櫃依然拉開這,趙詩涵的屍體擺在上面,趙山富剛剛把屍體上的保鮮膜給解開默默的看着女兒的屍體
這當爹的到底在幹什麽?
看了看調整的幾個按鈕,我發現居然還有麥克風接收按鈕,立刻按動之後略微調整,我立刻聽到了聲音。
”詩涵啊......我在龍居山給你買了墓地,占地13個平方呢,花了你老子我上百萬!那裏一等一的墓啊,最好的'龍頭穴'啊......另外我還叫靈應寺的18個和尚給你念經三天超度亡魂,你的八字就在供桌最正中,菩薩的腳底下,最好的位置啊......你老子我算是對得起你了吧?”
随着一聲聲的訴說,趙山富在看着自己女兒已經失去生命的屍體,用一種怪腔怪調的聲音說道
這到底是在幹啥!
折騰了一會兒之後,趙山富總算是停了下來,盯着自己女兒的屍體發愣。
這時候,我摸出了懷裏的兩塊石頭。
這兩塊石頭的名字叫做'契石'這種石頭是我們家卧蟬谷中的一個山洞裏開鑿出來的,也是我們家族控屍術的施術用具之一。
剛才我灑在屍體手腕上的東西叫做'屍粉'是契石上磨下來的粉末,這也是我們家族控屍的另外一樣工具。
沒有誰知道最初我們家族是如何發現這一點的,我手上的契石可以算是一個發射信号的裝置,而屍粉就是一個信号的接受裝置,看着視頻裏的情況,我悄悄的搓動起了契石。
還在瞪着自己女兒身體的趙山富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趙詩涵的手怎麽好像動了一下?
趙山富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年輕的時候一個人從山裏出來闖蕩,最落魄的時候曾經在墳地裏找祭品吃,還睡在墳地裏,後來才看是慢慢發迹,成爲了當地的首富,如果有人能把他的故事出來,那麽絲毫不亞于一篇YY小說。
所以對什麽死者屍體一類的東西他其實并不害怕,一個人在停屍房裏也不算什麽。
但是他卻突然發現屍體的手怎麽好像......移動了一下?
趙山富自己的觀察着自己女兒的右手,看了半天卻好像又沒動,難道是自己眼花了?
看着視頻,我笑了笑,繼續開始搓動着兩塊石頭。
兩塊石頭有着各種不同的用法,産生一種類似生物信号一般的東西,被屍粉接受到了以後,屍體就會産生各種動作。
這是我們張家控屍法中比較簡單的一招,可以讓屍體的局部産生一些動作。
剛剛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準備把冰櫃再關上的時候,他卻突然發現:屍體的小指頭本來是伸直的,現在卻開始緩緩的蜷縮了起來!
手指真的在動?
趙山富感覺全身的冷汗都在洶湧而出,雙腿都開始發軟了。
然後,趙詩涵的無名指又開始緩緩的蜷縮了起來。
趙山富瞪大了眼睛,汗水随着他的每一個毛孔向外崩騰!他想動卻發現自己根本邁不開步子!雙腳在不由自主的發抖,一步也走不開!
無名指蜷縮到了掌心之後,接着又是中指......
不用兩分鍾,趙詩涵的五個手指直接捏成了拳頭!
趙山富的呼吸已經好像老年哮喘病人似的呼哧呼哧了,雙腳實在是站立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
”詩涵......詩涵!原諒爹!原諒爹!爹也不知道會這樣啊!爹也不想你死啊!你怎麽就會想不開上吊?你咋會上吊?詩涵!詩涵!原諒爹啊!爹沒想害你啊!詩涵!”
一聲聲好像絕境野獸一般的低聲咆哮。
”詩涵!你原諒爹啊!什麽事情過不去的你非要上吊啊!不就是......爹實在是實在是沒辦法,沒辦法啊!詩涵!詩涵”
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起來這個女兒的死和他爹有很大的關系,而且很可能是這個爹害死了她?
但是爲什麽這個父親非要這樣呢?聽起來好像挺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咚咚咚......'
趙山富不再說話,而是對着屍體磕頭入搗蒜,太平間的地面上甚至都開始出現了一絲絲的血迹......
看樣子不能再繼續了。
我收起了契石,直接向着冰櫃那邊跑了過去。
到了那裏,趙山富還在地上磕頭,我直接把他拉了起來。
”趙總,人死了就死了,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一拉他,趙山富被我一下子拽了起來:他整個人好像力氣全都被抽空了似的,我感覺簡直像是抓起了一具屍體。
整個人腦門上全是汗珠。有的地方都流成了涓流了,因爲這裏的溫度低,他身邊居然冒起了一些白氣。
看到是我,他整個人好像才緩過了神來,卻指着屍體,然後又指着屍體的拳頭,想說話好像又說不出來,隻是張着嘴。
對這種情況我倒也不是第一次見:被吓的失語了。
對着趙總的背後背心穴,我用手捏成拳頭一錘。
”啊!”
随着我這一下子,趙山富好像喉嚨裏堵着什麽東西被一下子錘出來了似的,幹嘔了好幾下才算是恢複了呼吸,然後驚恐的看着我,指着屍體的手:”拳頭......捏拳頭......她捏拳頭......”
我看了看屍體,淡淡的笑了一下。
”人死之後,大腦是最先死亡的,但是肉體和神經還沒有死亡,的确會産生這種現象:皮膚感覺到冷之後會讓神經收縮産生痙攣,肌肉就會出現自己收縮的現象,這一點也不奇怪。”
”你......你是說,這是正常的?”趙山富神魂未定的說道。
”非常正常,特别是我們剛才打開個冰棺,因爲内部的溫度低外面的溫度高,溫差變化導緻屍體出現這種肌肉收縮再正常不過了,甚至我還見過平放進去的屍體,拿出來的時候雙腳蜷縮在懷裏,雙手抱着雙腳,腦袋在兩腿之間:完全成了母體中胎兒的姿勢。”
聽到我這麽一說,趙山富這才算是如釋重負,我看了看屍體,然後有些輕描淡寫的問道:”屍體身上的塑料薄膜呢?”
”那個,我剛才......”趙山富不知道怎呢麽解釋好了。
”算了吧......您的事情做完了嗎?”
”完了完了......我們快點出去吧!”
看他這樣子是恨不得趕緊走了。
我把冰櫃關好,帶着他向着外面走去。
走過了44号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了下來,指着44号問我:”王思雅是在這裏?”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