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内外之間,朱思思仰着頭,緊抿着雙唇等候着接下來的答案。
而在牆壁裏側,那被捆綁着手腳,堵住了唇瓣的錢絨兒,也停止了掙紮,豎着耳朵,聚精會神的聽着外面的聲響,認真的,就連一個哀歎号,都不願錯過。
“朕承認,爲朵兒保留着後位,的确是因爲朕還愛着她,可是你們卻不知道,朕從未想過要放棄天絨。”
最終,兩個女人,都從龍裕天的語氣中,聽出了一抹喟歎和懊悔。
“也許一開始,朕的确是因爲她和朵兒那種千絲萬縷的關系,才會對她寵愛有佳,可是越是往後,再和她相處的每一天之中,朕卻發現,壓根不是那麽回事。”
自小絨兒幻化成人,一直到長成十五歲,也有近三個月的時間了吧?
這就九十天的朝夕相處之中,能讓龍裕天看着她,想起朵兒的時辰,掐指一算,也隻不過寥寥數日而已。
也就是她成長成人,龍裕天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才驚訝道一句‘她長的真想朵兒。’
“也許是朕一直不願意承認,在朕的潛意識裏,已經将她當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她是錢絨兒,是朕親手養大的小公主,與錢朵朵無關。”
“不管這是不是愛,不管你相不相信,朕可以抛下一切傲嬌尊嚴的告訴你,當她寫下那句‘我終于可以以女兒的身份,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的字眼,潇灑的轉身離開宸王府之後,我卻後知後覺的醒悟,在我和她之間,早已不是她離不開我,而是我再也離不開她了——”
龍裕天深情并茂,感人肺腑的語氣,像是在念着一手瑰麗的離騷,可偏偏,那個離騷中的女主角,卻并非自己。
作爲一個旁觀者,身外人,朱思思完全能從龍裕天萬分糾結神情中感覺到。
在他的心目中,這三個女人,所存在的位置,是那樣的,剪不斷理還亂,相似雙絲網,卻中有千千結。
不對,卻切的說,朱思思已經排除了那個‘最愛的人’的範圍中,而錢朵朵和錢絨兒,才是他心中所想。
世人都羨慕,情有獨鍾。
可真正能做到‘獨’這個字眼的,又有幾個人呢?
有何況,是像龍裕天這樣的天之驕子,身邊環肥燕瘦,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若真要相較的高低長短,隻能說——
龍裕天對待錢朵朵的感情,是最純正的初戀,是他撕心裂肺,所不能忘懷的;而對待錢絨兒,卻是日久生情,後來者居上,要複雜濃郁的多。
龍裕天低頭看了一眼朱思思,那女人的眼眶中,還挂着眼淚,唇瓣也在顫抖着,明顯的,她的情緒開始起伏,卻被她極力的控制着。
他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遠悠長,滿載着無怨無悔:“思思,你想知道,朕已對你坦誠相待,若是傷害到你的話,事到如今,朕也隻能對你說聲抱歉,你我之間,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發展到如今相看兩恨的局面,也并非朕所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