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剛才絨兒嘴巴裏說的,再過幾天,她就十六歲了,被非是那小妮子故意氣自己,信口雌黃?
朱思思努力平息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僵硬的彎唇一笑,像是開玩笑的語氣,接了一句:“看你緊張的那個樣,好像這小公主是皇帝寶貝疙瘩似得,照你這樣說,外面的人,還不知道皇帝把她寵成什麽樣呢!”
福子一看朱思思這種懷疑的樣子,就不樂意。
他待絨兒,那可是從小看到大,真真的跟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一般,是真心的疼。
一看外人說她半句,他就忍不住的爲絨兒撥亂反正了。
“朱小姐,你還别不信,咱主子對小公主,那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壞了,簡直都疼到心坎裏了——您許久不在宮裏,也許不知道,這番禹的妖娆公主,就因爲得罪了我們家小公主,被皇上活活的丢進了萬獸園,讓百獸給撕成了碎片,啧啧,那場面,可是一個爽字啊——”
福子胡亂的搓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恨不得搓掉一層皮。
緊接着,他也不管朱思思是怎樣的反應,福子繼續灌水:“爲了這事,番禹大軍壓境,硬是逼着皇上交出小公主,朱小姐,您猜猜,咱皇上啥反應?”
朱思思沉默着看着福子一個人手舞足蹈的在表演獨角戲,還沒從這種不可思議的景象中抽離出來,就聽到福子反問着她。
朱思思毫不猶豫的就回答:“皇上爲了國家昌盛,連自己都能豁出去,怎麽會爲了一個小小的公主,得罪番禹呢?”
這就是龍裕天——
曾經深愛錢朵朵,卻爲了能夠穩住朱丞相,而選擇一味的在自己與她之間猶豫不決。
爲了能夠實現抱負,登上夢寐以求的九五之尊,他眼睜睜的把自己的王妃,拱手讓給了龍慕宸,用來成全他的皇位。
她以爲她足夠了解龍裕天的——
誰知,福子卻哼笑一聲,嗤之以鼻的搖搖頭:“錯了,咱皇帝是多男人啊,當場處置了一個大臣,還把來求和的使者給殺了——”
“咱皇上是連自己都舍得啊,這冰天雪地的,甯願自己禦駕親征,也不能讓公主受絲毫委屈,他這是舍不得公主啊——啧啧——帝王之情,深愛至此,也真是前無古人啊!”
随着福子繪聲繪色的講述,朱思思此時此刻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環繞出一幅幅令人心碎的畫面。
她以爲,曾經眼看着龍裕天的心,漸漸的遺失在錢朵朵的身上,已經是她經曆過的,無法承受的痛。
可是現在,從福子嘴巴裏流淌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劍一般,殘忍而嗜血的刺破她的心髒,血肉模糊,無處可逃。
她早晨還在想啊,幾年過去了,錢朵朵已爲人妻,及便龍裕天再有所不甘,也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的淡去對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