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裕天煩躁的撕碎了奏章,随手丢到了一邊,便開始抄起桌案上的東西到處砸,發洩悶氣。
福子一出殿門,就聽到了寝殿内傳出來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簡直要掀屋頂的節奏,他眯着眼,順着門縫看了一眼,差點沒蹦起來。
因爲剛才還一副聚精會神批閱奏章的皇帝,此時此刻正在對着一堆古董花瓶練習捶打技術,那戰鬥力,簡直是可以用炮轟的節奏啊!
龍騰殿外面的奴才們,都夾緊着雙腿,立正站好,連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暴走ing的龍裕天,再被提溜進去當沙包!
而龍裕天經過激烈的單人運動,出了一身汗之後,随手脫下了外衣,連澡都懶得洗,便躺上了床榻。
原本他以爲自己累了一天了,心力交瘁,應該很快就能入睡才是。
可是感受着被窩裏暖暖的溫度,還有枕頭上,屬于絨兒的淡淡的嬰兒香氣,他卻輾轉反側,怎麽都難以入睡。
原來,絨兒不在的每一分鍾,對他來說,都是無比的煎熬!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食這你的靈魂,蠶食着你的意識,讓你被束縛着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龍裕天下意識抱着旁邊的小枕頭,就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絨兒現在應該回到宸王府了吧?
朵兒和十四叔都不在,她一個陌生的小丫頭,會被會被下人欺負,有沒有害怕,會不會哭着找父皇?
龍裕天想到這,又覺得自己真心犯/賤,人家都不止一次說‘讨厭他’了,他還那麽輕骨頭的去擔心她的安危,真是自作賤,純找虐!
他再也不想嘗到這種爲了一個女人,心力交瘁,撕心裂肺的感覺了。
尤其是面對一個,像是絨兒這種把他的寵愛當成枷鎖,避之不及,棄之敝履的女人。
錢朵朵的離開,已經讓龍裕天嘗到了那種天崩地裂的痛苦,趁着現在自己還沒對小絨兒喜歡到這種非她不可的程度的時候,他該清醒了!
自己早應該知道,絨兒的神識中,是有一抹朵兒的靈氣的,既然是朵兒的化身,她又怎麽可能對自己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呢?
終歸,是他妄想了!
其實,龍裕天哪裏不清楚,絨兒隻是個五歲的小奶娃娃,在男女認知的問題上,還是表現的很單純,很模糊的。
可是龍裕天卻有說不出的恐慌啊!
那種恐慌,是來自于曾經的錢朵朵,愛上了他敬愛的十四叔,所遺留下來的曆史問題。
所以,那種有可能會失去絨兒的恐慌,緊緊的捆綁着,讓他無法克制的對絨兒發脾氣。
甚至逼迫着僅有五歲的她,開始正面面對回應的着自己藏在心底的感情。
龍裕天的腦子裏一陣被撕裂的疼痛,像是兩種極端的思想在不斷的拉扯他。
一個是來自絨兒無意識傷害着他的話語,另一個卻是止不住的對她的擔憂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