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聲,龍裕天豁然起身,像是聽到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扭頭就走。
隻是,在他剛跨出第一步的時候,卻像是被定格了的一般,停頓了下來。
扭頭看了看身後的錢朵朵,正用一種很茫然吃驚的眼神看着他。
龍裕天下意識的,雖然還是關心的朱思思和她肚子裏,屬于自己的骨血。
可是一想到錢朵朵受到的那些委屈和陷害,又猶豫了一下。
生怕她會因爲自己還關心着朱思思的舉動,而心裏不舒服。
他已經失去了朵兒了,真的不想再在她的心裏,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了。
過了好大一會,龍裕天才縮回腳步,重新坐回了石凳上,眼神胡亂飄着,就是不敢直視錢朵朵。
錢朵朵自然知道龍裕天心裏的擔憂,畢竟血脈相連,人之常情。
她很體貼的開口安慰了一聲:“阿三,你放心,我已經讓太醫過去照顧她了,隻是太醫說,她受到了驚吓和刺激,精神有些紊亂,可能是瘋了~”
“怎麽會受到驚吓?”
龍裕天感覺不可思議。
“照顧她的小宮女中,有一個叫豔兒的,竟然和死去的小紅長的一模一樣,所以朱思思看到她的時候,還以爲是小紅的魂魄前來索命,所以便被吓瘋了。”
錢朵朵言簡意赅的說明了一下當時的情況,隻不過跳過那些自己和朱思思之間的對話罷了。
龍裕天聽到這,終于明白了,原來是朱思思心中有鬼有愧,才會把自己逼瘋的啊!
當初他雖然不在場,可是事後聽旁觀的大臣們提起,朱思思是如何将小紅的舌頭割下,然後一刀一刀的将她淩遲處死的慘狀的時候,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的趕到毛骨悚然。
又何況是一個看似柔弱的千金大小姐呢?
小紅的死,應該在朱思思的心中,積累了強烈的恐慌,再加上孕婦容易多疑多思。
這才會把豔兒看成是小紅的魂魄吧!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報應不爽?
看着龍裕天唉唉歎息的模樣,錢朵朵試探的問了一句。
“阿三,要不你去看看朱思思吧,或者想一想,以後該如何安置她?”
孩子也掉了,人也瘋了,以前的恩怨,錢朵朵也不想再多做計較,煙消雲散了吧。
她突然覺得現在的朱思思很可憐,砍頭也隻不過是一個刀疤的事情。
而她,卻要在以後的慢慢長夜裏,忍受着良心的譴責,生不如死。
龍裕天吐了一口濁氣,低沉着開口。
“算了,本王說過,和她恩斷義絕,此生不複相見,就讓她留在太和宮,派幾個宮女好好的照顧她吧,也算是她爲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贖罪了。”
錢朵朵點了點頭,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開口多勸。
省的讓人家覺得,她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石凳上,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