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起來,湯文就集合了幾人分派任務。
“下山虎!”
“到!”
劉忠跨前一步大聲吼道。
“你負責在這周圍山裏尋找幾處隐蔽且幹燥的位置來分流這些彈藥槍支。”
“是!”
劉忠大聲領命。
“坐山虎!”
到!
牤子跨前一步嗡聲吼道。
“攔山虎!”
“到!”
猛子吼着,跨前一步。
“上山虎!”
“到!”
順子跨步吼道。
“掏山虎!”
“到!”
劉海站出了隊列。
“智山虎!”
“到!”
孫濤極爲标準的姿勢站出了隊列。
“你們負責運輸,聽從下山虎的命令!”
“是!”
幾人齊聲爆吼,聲浪在山洞裏激蕩回旋,聲勢奪人。
“跳山虎!”
“到!”
狗蛋目光清澈,大聲跨前一步。
“嘹山虎!”
“到!”
山子穩健的上前一步。
“你們倆繼續改進連弩的弓弦,制作陷阱所需要的物品和弩箭,跳山虎負責。”
“是!”
倆人大聲領命。
“鑽山虎!”
“到!”
一直等不到點名的虎子興奮的跨前一步。
“你跟着我去黑嘴子。”
“是!”
虎子那還稍顯稚嫩的臉上冒出興奮的光澤,大聲領命。
湯文看着眼前軍人氣息盡顯的衆人,大聲問道:“我是誰?”
“赤山虎!”
“你們是誰?”
“虎嘯!”
“你們爲誰而戰!”
爲中華大地上的百姓而戰!爲中華之崛起而戰!
“我們虎嘯的信念是什麽!!”
“虎嘯!虎嘯!虎嘯之威,威震天下。!!”
劉忠等人大聲的吼着,一股鐵血氣息自他們身上湧出。
“基地大小事情下山虎負責,現在解散!”
“是!”
衆人轟然領命,快速散去……
看着這些有了鐵血味道的身影,湯文知道,這隻東北虎已經長出了利牙……
第二天天亮,湯文跟虎仔藏好了衣服,換上出入城裏的行頭,湯文拎着個當時少見的皮質的箱子,虎子則背着個包裹,倆人向虎林走去。
“你地什麽地幹活?”
一名日軍攔住了他們喝問道。
“太君,我是生意人。”
湯文笑着回答着,眼睛快速的掃視了下崗哨這裏。他看到僞軍居然在裏面,并不參與檢查,心裏多少有點數了。
“生意人?”
那名日軍用刺刀指着箱子問道:“裏面什麽地幹活?”
“太君,我是回店裏,我是關東老菜館的東家。”
湯文放下箱子,規矩的說道。
虎子緊緊的貼在他的身邊,膽怯的看着日軍。
“老菜館的東家?”
出乎意料,那日軍聽到湯文是老菜館的東家,居然收起了槍,轉頭沖着裏面喊道:“你地過來!”
一名僞軍颠颠的跑了過來,點頭哈腰的問道:“太君,什麽吩咐?”
“他說他是關東老菜館的東家,你地認識?”
“太君,小的不認識……”
僞軍看了眼湯文回答道。
“八嘎!”
那名日軍一聽立刻舉起了槍,刺刀都快指到湯文的衣服上。另外三名日軍也舉起了槍,隻要湯文稍有異動,肯定會在身上添上幾個窟窿。
“太君,我們隊長可能認識……”
那名僞軍的話被打斷,這會才接了上來。
“你地,去叫你們隊長。”
日軍并沒有松懈,依舊用槍指着湯文。
湯文蓄勢待發,本來還想說點什麽呢,見僞軍的話暫時解了圍,遂咽下了到嘴邊的話,看了眼虎子,就靜靜的等待着。
哨卡本來進出的人就少,這裏一劍拔弩張,進出的人立時站住了腳步,不敢亂動,唯恐惹來麻煩。
沒一分鍾,那名僞軍就跟另一個人影一起跑了過來。
湯文一看,心裏踏實了,來的居然是那個麻子。
“太君,您有什麽吩咐?”
麻子點頭哈腰的問道。
“他地,你地認識?”
日軍喝問道。
看了眼湯文,麻子躬身說道:“太君,這位爺是老菜館的東家。”
“呦西!”
說話的日軍收起了槍,一個立正說道:“治安的不好,請您不要介意。”
另三名日軍也收起了槍,筆直的站立一邊,讓開了通道。
“不介意不介意,辛苦了太君。”
湯文抱着拳,臉上堆滿谄媚的笑容,兩撇胡子更是翹的老高。
“東家,您回老菜館啊……”
麻子殷勤的就要上前幫着拎箱子。
“是啊,走了有幾天了。”
湯文不漏痕迹的拎起了箱子,在等待出城的幾人羨慕的眼神中,走進了哨卡。
麻子一路殷勤的将湯文送進哨卡,這才轉身離去。
還沒到老菜館,湯文就看到了變化。
老菜館的門臉沒換,但兩邊盤下來的鋪子窗戶全換了,跟門臉的風格一樣,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個店。
門口的夥計還是一如既往的眼睛好使,老遠就看到了湯文,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說道:“東家您來了!”
“恩。”
湯文伸手進兜掏出幾枚滿洲五角錢币,遞給了夥計。
謝東家賞!謝東家賞!
夥計疊聲的謝着,引着湯文走向大門。
湯文一進屋就看出了不同,櫃台的位置沒變,上樓那裏卻站着一位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而左側的屋子雖然還是中式裝飾,可也有不少的鮮族特色,看着有點亂,但也不失新鮮感。
柳如煙動作挺快的嗎。
湯文暗自點頭。
略一停頓,湯文就走向櫃台,一抱拳說道:“成叔,掌櫃子這會可方便?”
成叔早就看到了湯文,但并沒有離開櫃台迎接,直到湯文到了近前說話,這才笑道:“東家來了,這會掌櫃子沒事,您請進吧。”說着,掀開了櫃台上的橫版。
湯文回頭跟虎子說了聲:“走,跟我一起進去吧。”說着,就邁步進了櫃台裏。
虎子跟在身後應聲,緊随其後也進了櫃台。
一進小天井,還是一樣,鐵叔跟門神一般守在門口,見湯文進來,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抱拳道:“掌櫃子在裏面,東家請。”說着,回頭伸手敲了敲門。
燕兒應聲将門推開,靜立一旁。
湯文沒有多說話,擡腿就邁進了屋裏,脫了鞋,見柳如煙坐在桌子前,遂拎着箱子走了過去。
虎子怯生生的有樣學樣,脫了鞋,背着包袱跟在湯文身後。
“先生看到店裏的裝修了嗎?”
柳如煙伸手虛引,熟絡的問道。
“看到了,掌櫃子動作神速啊!”
湯文邊說邊坐了下去。
“來,先生請用茶。”
柳如煙端起茶杯遞了過去,并随之端了一杯給坐在湯文旁邊的虎子。
虎子受寵若驚的連忙接過茶杯,但卻沒喝,而是規矩的放到了桌子上,人也沒向前挪。
“柳掌櫃子,麻煩你将這些給邵老闆。”
說着,湯文将手邊的箱子從桌子邊上推給了柳如煙,回手又把虎子的包裹拿了過來,一并遞了過去。
柳如煙看了眼箱子和包裹,精工雕琢的嬌顔挂着迷人的微笑道:“湯先生,我會轉交給邵叔的。”說着,面色一正,話鋒一轉道,“最近路上不太平,湯先生要多注意安全啊,聽說寶清河邊挂滿了死人,連烏鴉都不敢落,太慘了。”
虎子在柳如煙說完,渾身突然繃緊,手更是緊緊的攥了起來。
湯文心裏一緊,不漏痕迹的端起茶杯說道:“這世道,生意難做啊,多謝柳掌櫃子了,湯某會小心,以後還是将錢存到銀行方便。”
柳如煙沒有接着繼續這個話題,美目看着湯文說道:“對了,湯先生,進城遇到麻煩沒有。”
“哈哈。遇到了點小麻煩,好在我是老菜館的東家,這才得以脫身。”
湯文爽朗的一笑,說道。
“湯先生漂泊在外可能還不知道,現在軍管了,新京下令,所有人都要有良民證,以便負責安全的東瀛軍隊管理;猜想湯先生忙碌不一定知道,如煙冒昧的替湯先生辦了張良民證。”說着,遞給了湯文一個紙袋。
湯文剛要感謝,柳如煙又從旁邊拿起張紙條和一方精巧的印章遞了過來。
“這是……”
湯文疑惑的接了過來。
“是這樣,這路上也不太平,我就讓鐵叔在哈爾濱花旗銀行辦了個戶頭,這是數字賬号,這是取錢的印信,這樣,我每月把紅利存到這個戶頭,也省的湯先生來回跑了不是。”
湯文看了眼手裏的印章和紙袋,他明白了,聰明的柳如煙這是不漏痕迹的拒絕自己再來老菜館了,顯然是怕連累她自己,或者說,爲了保護自己。
念頭電閃間,湯文釋然了。畢竟隻是利益上的往來,而且對方明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她又跟日本人走的很近,卻還是本着生意人的原則,并沒有挑明這些事情。
想到這,湯文哈哈一笑說道:“讓柳掌櫃子費心了,我正好要去哈爾濱,也可能緊接着去奉天,這一來反倒是方便了。”
“湯先生要出遠門啊?”柳如煙嫣然一笑說道,“邵叔早年的時候教會了如寄使用電台,這是我們自己弄的密碼,不過我這電台使用的頻率不高,每月的中旬和月末下午,我有時候會鼓搗鼓搗,先生要是打電話不方便,用電台聯系也行。”
“行,這主意不錯。”湯文接過密碼本,贊了句,緊接着問道,“對了,柳掌櫃子,你說寶清河邊挂滿了屍體是怎麽回事啊?”
“哎……”
柳如煙歎了口氣,眉宇間閃過一絲憂色,輕輕的說道:“我聽說寶清東瀛的開拓團全部被人殺了,河邊虎四郎中佐趕到了寶清,抓住那些逃進山的百姓,全部殺了,并……”
“河邊虎四郎?居然是他!”
湯文心裏一突突,這貨,絕對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河邊虎四郎在出任掌管飛機職責之前,是有名的冷血劊子手。不過東京審判的時候這個賤仔也是被判了死刑。
看來,血流的還不夠!!
湯文眼睛虛了起來,心裏暗自的嘀咕着。
“戰争難免死人,隻是多少和方式而已。”
湯文面無表情的說道,聲音中居然帶有少許蔑視生命的味道。這是爲什麽?死的是什麽,大日本帝國大大的良民啊?不是真正的中華炎黃子孫。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