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到這個還吮手指的小屁孩,會成爲飽受人争議、一當就當了近半個世紀的皇帝。
不過這個孩子幼年時還是挺可憐的,裕王不受嘉靖喜歡,他的兒子自然也不受嘉靖待見。
嘉靖四十一年,朱翊鈞出生在裕王府,他的誕生給裕王府帶來歡樂,王府張燈結彩,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熱鬧非凡。然而,這種喜慶的氣氛很快就煙消雲散了,代之的是人人自危的恐怖現象。原來朱翊鈞的祖父嘉靖皇帝,對于這個皇孫的出世并不高興,而是産生一種憤恨的心理。
因爲他算算時間,這個孫兒在他老子服喪期時懷上,簡直就是荒唐。
嘉靖不發話,小萬曆的名字也沒人敢起,一直拖到五歲才有屬到自己名字。
裕王口中的“三兒”,那是小萬曆的乳名,巧合的是,裕王在兄弟中排行第三,而小萬曆也是排行第三,父子兩人前面都有二個哥哥,都是早早夭折,裕王有弟弟景王,萬曆也有弟弟潞王。
曆史驚人巧合的是,排行都是老四的景王和潞王,都是正值壯年時◎1,死去。
不知這是巧合的還是冥冥中自有主宰。
眼前這位連名字的都沒有的孩子,估計也沒有這樣覺悟。
“小王爺真是精乖可愛,看他天庭飽滿,日後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虞進斟酌了一下,開口恭維道。
說大富大貴,那是多此一舉,生在帝王家,就是打斷雙腿也能一輩子錦衣玉食,說有皇帝命也不好。說不好就被批是詛咒現任皇帝,思來想去,就說他會成爲一個大人物。
大人物的範圍太廣了,怎麽延伸都行,這樣說怎麽也不會有錯。
這種恭維的話,裕王不知聽了多少。聞言也不以爲意,隻是一臉慈愛地說:“隻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長大,本王就心滿意足了。”
有了前面二個兒子夭折的打擊,現在裕王對心中的“三兒”期望不高。
能不能當什麽大人物不重要,重要是先長大成人。
虞進知道裕王的心結,也不敢再提這個問題,想給小萬曆送點見面禮,在衣袖裏摸了一下,隻有幾錠銀子和幾張銀票。
總不能給他送銀子和銀票吧。
突然摸到二個圓圓的東西。拿出一來,樂了,是兩個圓圓的玻璃彈珠。
這是視察離島時,看到有材料,一時手庠做出來玩的,無意中帶在身上。
“不知小王爺在這裏,也沒什麽準備,這些小玩意就送給小王爺玩吧。”說話間。虞進把二顆玻璃彈珠遞了上去。
小萬曆看起來有些怯生生,裕王随手接過來一看。不由驚訝地說:“咦,虞校書,這是什麽玩意?很精緻啊。”
玻璃彈珠晶瑩剔透,是純淨的無色透明,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顯得非常漂亮。再說虞進親自出手,自然不會就一個珠子那麽簡單,玻璃彈珠裏包着虞進精心做的小動物,分别是一隻小老虎和一隻白兔。
從玻璃珠外面看進去,讓人感到栩栩如生。
“父王。給我,給我,我要,我要。”此時小萬曆看到那漂亮的玻璃珠,那雙大眼睛一下子亮了,連忙搶着要。
虞進解釋道:“殿下,這是玻璃彈珠。”
“玻璃彈珠?”裕王看了一下那拇指粗玻璃珠說:“這珠子有什麽用?”
“這是孩子玩彈珠的一種道具。”
“玩彈珠?這是什麽?”
虞進從小萬曆手裏拿回兩粒玻璃彈珠,放在地上,一粒放在大約二步遠,然後熟練地瞄準,用手一彈,“啪”的一聲,一下子準确地另一粒玻璃彈得老遠。
“虞,虞校書,這麽用力幹什麽,這不是糟蹋東西嗎?”裕王看到心裏一個激靈,一下子把兒子放在地上,小跑過去,把兩粒小珠子撿起,一邊查看一邊說:“這麽好的寶貝,要是撞壞了怎麽辦?”
在裕王想像中,把這兩粒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玻璃彈珠列入珍寶行列,估計非常值錢,有可能像玉石一樣脆,那樣撞一下,很有可能撞壞。
難得他那樣臃腫的身子有那麽靈敏的反應。
“父王,給我,給我,我要玩。”小萬曆剛才把虞進的動作看得清楚,特别是“啪”的一聲脆響,讓他感到非常的有趣,看到連忙伸手去要。
虞進又從衣袖裏拿出兩粒遞給小萬曆:“小王爺,這裏還有,拿去玩吧。”
“嘻嘻,你真好,一會我讓父王賞你。”
妖孽啊,這古代的孩子怎麽那麽聰明?
這個小萬曆,二歲還不足,走路都還有一點蹒跚,可是說話能力已經很強了,不過再想想這年代,有的女孩子十一二歲就嫁人,虞進也就釋然。
在後世,很多小孩子三歲就能上電視台表演、拍戲,據說有的神童,幾個月就會背詩識字,二歲能寫字三歲寫文章等,那更誇張。
其實嘉靖的智商極高,他的後代,也不會差到哪去。
看到裕王又有些心痛的樣子,虞進連忙解釋這玩意經撞,也不值錢,又許諾下次給裕王多帶些,裕王這才有不再皺着臉。
“撿回來,撿回來。”
“啊,又不中。”
就在虞進和裕王解釋時,小萬曆已經一個人在玩,可惜他還沒有掌握要點,很想像虞進一樣彈中,可是怎麽努力也不行,相反,那笨拙的動作引得裕王和虞進不時發笑。
小萬曆經曆幾次失敗,馬上拉着裕王的衣袖說:“父王,孩兒不會,不如你教教我。”
“好”
裕王就小萬曆一個兒子,那可是千頃良田的一顆獨苗,自然對他千依百順。
由于不讨嘉靖喜歡,裕王過得可以說很不如意,從小缺乏父愛的他,深知那種被疏遠、忽略的感覺,所以他更重視對兒子的關心和愛護。
裕王有些“艱難”地蹲下,馬上有宮女送上一粒玻璃彈珠,隻是那粒小彈珠在那肥大粗壯的手心中,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學着虞進的樣子,裕王眯起一隻眼瞄了一下,然後用力一彈,“撲”的一聲,那粒玻璃彈珠掉在地上。
沒彈中。
“呵呵,失誤,失誤。”裕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撿起來,準備再次給兒子示範。
這次瞄準,那彈的手指也對準了彈珠,運力在指,用力一彈。
衆人隻見眼前一花,那粒玻璃彈珠一下子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啪”撞中假山的一顆石頭,然後掉在地上。
準頭有了,力度卻大得出奇。
“父王,你又沒有打中。”小萬曆有些失望,嘟着小嘴說。
看到裕王的臉色有些尴尬,虞進馬上解釋道:“小王爺,你父王是幹大事的人,這種小玩意讓他來做,那是大材小用,不如讓下官來教你玩,你看怎麽樣。”
“好啊,好啊,你來教,你來教。”小萬曆拍着手說。
裕王是個大胖子,走路都有點費力,别說蹲下,有虞進代勞,難得兒子也喜歡,聞言有些感動地說:“虞校書,有勞你了。”
“不敢,能陪小王爺,那是下官的榮幸。”
裕王性子怯懦,再說他定力不夠,長年養尊處優,再加上縱情酒色,都說酒是穿腸的毒藥,色是刮骨的鋼刀,他的身體已被“毒藥”和“鋼刀”掏空,挨到坐上皇位,也就幾年時間。
真正的大boss,反而是這個拖着鼻涕的小屁孩。
早早獲得他的好感,得到他的信任,那比什麽都強。
平日小萬曆都是在後宮玩耍,虞進也無緣一見,本以爲還要有些日子才能看到,沒想到突然就撞上。
幸虧裕王拉自己說那泰升鏡的事,要是走早半步也看不到了。
以虞進二世爲人的經驗,要哄一個天真的小屁孩實在太簡單了,特别是那一手準頭十足的彈珠技術,小萬曆一下子就對虞進有了好感,沒一會兩人就玩成了一片。
經過虞進耐心的教導,小萬曆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虞進也不能和一個小屁孩較真,故意輸了二把,這可把小萬曆樂壞了,又蹦又跳。
玩了一會,小萬曆那雙大眼睛轉了轉,然後指着虞進奶聲奶氣地說:“虞校書,不如我們來比賽吧。”
這小屁孩,故意讓他二把,尾巴都翹了起來。
“哦,小王爺想怎麽玩?”
“我們比一下,誰輸了就打手心。”
虞進看到他興緻挺高,雖說遊戲有些無聊,也不忍心掃他的興,最後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各拿一粒玻璃珠,經過猜拳後,小萬曆用出,由他宣傳比賽開始,一大一小就在裕王書房的走廊玩了起來。
在虞進刻意相讓後,第一把小萬曆勝了。
虞進也沒找借口,伸出雙手讓小萬曆打了一下手掌心。
反正那小屁孩子力量有限,幫自己抓庠都嫌無力氣,就當哄他開心了。
連輸三盤後,虞進終于赢了一把。
要是輸得太多,說不定小萬曆以爲自己太次,不跟自己玩。
輸了後,萬曆倒是幹脆地說:“好吧,我輸了,你來打我掌心。”
“這樣不好吧?”虞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打未來的皇帝,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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