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進和泰升商行的崔三娘時商量事情的時候,再一次把自己撇開,也不知二人商量什麽,在密室裏商量了近半個時辰,出門時兩人都是笑容滿面。
估計是談得不錯。
虞進對自己那是越來越提防,這讓青兒有些氣結,不過她倒沒有發脾氣,因爲她知道,虞進這人受軟不受硬。
越是針對他,反彈就越激烈,還不如靜待其變。
前些日子,竟然當着自己的面,要求朱指揮使把自己調走,難保他不會再有這樣的行動,想不到,自己變得這麽讨人生厭了。
哼哼,早晚也得找回這個場子。
對于鞑靼使團的嚣張,虞進選擇的是沉默,因爲他知道一千次憤怒加一萬次咒罵,還不如一次實際行動來得更爲實用,再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虞進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而那些在其位、謀其政的人,就顯得非常無奈、頭痛。
最頭痛的是五城兵馬司和禮部。
都說二國交戰,不斬來使,而現在面對占了上風的鞑靼部,人家一發狠,8★,那是打到京城跟你談判的,那些使者爲了炫耀武力,蓄意滋事,擾亂治安。
不嚴辦,有損大國的威嚴,也沒有和大臣、百姓交代,要是嚴辦,又怕激怒那些草原上的惡狼。
要是鞑靼首領腦子一熱,再組團到中原“巡遊”,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很多大臣都知道,這鞑靼使團故意鬧事,也是事出有因,無它。嘉靖躲在西苑練丹,連朝都不上,更别說面見他根本看不起的“野蠻人”,鞑靼使團每次想談,可是根本見不到面,那使書遞上去。多是收到改日再議或考慮一類的托詞。
要知道,從鞑靼跑來一趟京師,千裏迢迢,這可不是一件美差。
出現了問題,上面解決不了,那就往上報,一層報一層,最後這問題還是落在嘉靖的禦案上。
作爲錦衣衛朱希忠,也因鞑靼使團的到來。神經變得高度緊張。
“貞卿,看你一臉愁容,怎麽,那些鞑子又鬧騰了?”西苑内,嘉靖難得面帶笑意地問道。
剛剛服食完丹藥的嘉靖,面色有些潮紅,眼睛明亮,整個人顯得亢奮,這是服食丹藥後的表現。
服食丹藥後。嘉靖都會感到有一種飄飄欲仙、越來越接近仙道的感覺,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的精神最佳、心情最好。
朱希忠侍候得多了,慢慢也摸到規律,算準時間來禀報。
“皇上果然慧眼如炬”朱希忠有些不忿地說:“昨晚鞑靼使團大鬧本司胡同,打傷一名**和八名護衛,其中一個傷勢頗重。”
本司胡同就是京城的“紅燈~區”,很受鞑靼使團的歡迎。每次到大明,都是必去的地方,這些馬背上的民族,從不掩飾自己的喜好,也不會注意什麽外交影響。
每天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精力旺盛,反正爺高就行。
這些未開化的蠻子,嘉靖嘴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看到嘉靖并沒有表示,朱希忠硬着頭皮說:“這些鞑子,真是不安生,白天在街上縱馬,強買強賣,還打傷一名勸架的南城兵馬司副指揮,朝中官員和百姓的意見還很大,還請皇上及早拿個主意。”
嘉靖冷笑道:“何止鞑子不安生,朝中不少人也不安生。”
“皇上指的是.....”
“朕不見這些蠻子,不少大臣上書提議,由裕王處理這件事,這些家夥,一天到底也不做正事,就會一個勁的鬥。”
這事朱希忠早就知了此事,鞑靼使者飛揚跋扈,甚至連禮部的官員也不放在眼内,很難對付,在景王頭号智囊楊雙智的推動下,很多官員上書,嘉靖不方便處理,可以交給裕王代爲處理。
分明就是讓裕王出醜,進一步打擊他的威嚴。
算是禍水東引。
朱希忠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嘉靖面不改色地說:“既然這麽多人想看裕王的表現,那就交給裕王,朕也想看看,裕王這些年,可有長進。”
“臣遵旨。”
“還有一件事”嘉靖突然有些森冷地說:“鞑靼犯邊,連破三鎮,陳其學難辭其疚,讓其限期回京述職,王崇古錘煉得差不多了,你去知會一下徐階,把他升任右佥都禦史,巡撫甯夏。”
陳其學是嘉靖二十三年進士,授行人,彈糾不避權貴,可惜隻是一介書生,既無兵略之才,又無指揮之能,屢戰屢敗,不少将士白白犧牲,孛兒隻斤率人連破三鎮,和陳其學的無能有很大關系。
本來有心錘煉一下陳其學,沒想到經不起考驗,嘉靖反應得很快,馬上知錯就改。
朱希忠恭恭敬敬地說:“臣,遵旨。”
嘉靖一聲令下,裕王馬上就成了大明負責議和的代表,全權處理與鞑靼議和的事,而這次議和的底錢是,既不能失大明的體面,也不能答應任何過份的要求。
大明的祖訓是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嘉靖雖說不是孝宗一脈,但身上流的也是朱家的血脈,喪權辱國的事自然不能做。
消息傳到裕王府,裕王有些擔憂,但是高拱和張居正都歡欣喜鼓舞。
失去主持秋祭的機會,對裕王府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現在代表大明跟鞑靼的使者談判,也是一個重要的機會,隻要表現得好,就可以彌補因秋祭失去的威望。
受挫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受了挫折,就是連再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也沒有,這次和鞑靼使團談判,就是一個爲自己正名的機會。
有時候,危機就是轉機。
堅定信心後,裕王馬上行動。
爲了改善兩者的關系,也表了表明自己的善意,裕王鞑靼的使者色勒莫請到裕王府商議。
對這次會談,裕王府可以說非常重視,丫環下人全部出動,在裕王府打掃衛生、張燈結彩,裕王還親自加了一隻烤全羊的大餐,就是爲了讓這位名爲色勒莫的使者有一種受到尊重、賓至如歸的感覺。
色勒莫,在鞑靼的意思是利劍的意思,而色勒莫也是鞑靼首領孛兒隻斤手中的一把利劍,年僅二十出頭,就憑着戰軍功升到千戶一職,作戰勇猛、擅長遊擊,是鞑靼新一代領的佼佼者。
到了大明的京師後,大明皇帝一直不接見,禮部也是在敷衍,這讓色勒莫無奈之餘又很憤怒,無奈是鞑靼有犯邊的能力,但是實力不足以對大明構成嚴重的威脅,都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草原的勇士都南下,自己老窩也有被别人端的危險,憤怒是大明的皇帝直接把自己丢在一邊,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
自己說什麽也是使者,見不了面,那首領交代的事也沒法辦。
幸好在自己的“努力”下,大明派了裕王跟自己談,這可是極有可能成爲下一任大明君王的人,色勒莫暗暗表示滿意。
然而,就是在色勒莫帶隊準備從驿站出門到裕王府赴宴時,一個士兵拿着一封信跑過來禀報道:“千戶大人,在門口撿到一封信,指明是由千戶大人親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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