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河,就是後世的永定河,位于京城的西南部,由于河水混渾,又有小黃河之稱。
距京城大約八十裏處,有一個天然的湖泊,湖泊的中央有一個約摸三十多畝的小島,這小島是由渾河水中泥沙沖堆而成,不知什麽原因,渾河又改道,從旁邊流過,曆經多年,小島早就長滿樹木,平日這裏人迹罕至,是鳥類的天堂。
不過到了今日,這一份甯靜和安祥被粗暴地打破,樹木不斷倒下,那些鳥兒驚叫着四處逃亡。
小島上,一個個赤着胳膊的民夫正在揮動大刀、舞動鋤頭,把樹砍倒,把地平整,一個工頭模樣的人,手裏拿着一張圖紙,不停地在指手畫腳,吩吩那些民夫怎麽樣。
在小島的河灘上,還有民夫正在努力地打樁,那是在努力修築一個簡易碼頭。
現在是八月天,天空驕陽似火,民夫們冒着炎熱,揮汗如雨地賣力工作,原因簡單,這裏的夥食好,頓頓有葷有素,工錢比外面高出三成,要是能提前完工,還有豐厚的獎賞,碰上這樣的好東家,能不賣力吧?
】≡, 當所有人都揮汗如雨地工作時,在場也有人很清閑,坐在樹蔭下乘涼,不時還嗑會瓜子。
正是虞進和名義上的侍女青兒。
現在她的身份是合作夥伴兼代言人。
說真話,虞進真不想帶上這條小尾巴,可是現在她是朱希忠的代言人,再說她也是股東之一,隻能讓她跟上。
“虞公子,你真是厲害。怎麽找到這個好地方的?”青兒有些好奇地問道。
把加工坊設在湖中的小島上,最大限度阻止有閑雜人靠近,這裏地勢開闊,四周沒什麽高山,也可以防止有人窺視,位置靠近北京。旁邊還有渾河,可以說水陸兩宜,絕對是一個絕佳的保密場所。
虞進笑了笑,很淡定地說:“事在人爲,隻要用心,沒什麽是找不到的。”
表面說得輕松,實則爲了找到這一處地方,虞進可沒少花費功夫,不僅讓下人去找。自己也常借踏青的機會,到處查看。
無意中聽說這裏有一條小黃河,打探清楚後,就把重點放在這裏,而這渾河也沒讓虞進失望,還真讓他找到一處絕佳場所。
這裏人迹罕至,少了很多閑雜人,小島四面環水。有一道天然的障礙,到時内外再設置一道關卡。那就有三重保障,最大程度保障加工護的安全。
當然,到時在口令、制服等方面下功夫,這樣就可以确保這裏萬無一失。
就是真有人潛到裏面,那也沒什麽用,核心技術虞進隻教給金明哲那幾個老忠奴。他們經過考驗,自己手裏又掌握了金太元母子,所以他們對自己絕對忠心耿耿,到時給他在島上另設一個秘密區域即可。
要是有人敢硬來,虞進就會讓他們就地毀掉所有東西。
裕王加朱希忠的組合。有人硬來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要不是看中他們兩個的實力和潛力,虞進也不會把五成五的份子分出去,現在是虞進和裕王各占三成,朱希忠二成,青兒半成,一共就八成王,還有一成五充當流動之用。
必要之時也有儲備資金。
不過,其它人隻負責分紅,不得幹涉經營,在經營上,虞進一個人說了算,這是組織者和核心技術持有者擁有的特權。
合作分明就是變相送錢,朱希忠和裕王對這些根本就沒興趣,也不好意思再搶權,虞進雖說分出去不少,但是加工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
“虞少爺,這鏡子做出來後,總得有人賣吧,不如,就交給小女子處理,怎麽樣?”青兒眼睛轉了轉,馬上笑逐顔開地對虞進說。
說話間,那語氣變得嬌嗔,還不着痕迹給虞進抛了個媚眼。
美麗是上天賦予女人的本錢,撒嬌是女人與天俱來的本領,眼淚是女人最犀利的武器,溫柔賢惠是點綴,彪悍耍賴是特權,青兒對自己的容顔一直很有自信,可是虞進偏偏不吃這一套。
越是不甘心就越要證明自己,青兒一有機會就要挑逗一下虞進。
要是虞進好男風,那心理還平衡一點,可是虞進偏偏對那小縣城的一個女郎中百般讨好,這不間接說自己連一個小女郎中還不如?
虞進再一次選擇無視,淡淡地說:“你知這鏡子叫什麽?”
“泰升鏡。”
“這不就得了麽。”虞進淡淡地說。
人無信不立,虞進前面答應過,日後有鏡子,就會全交給泰升商行代理出售,爲此,還領了泰升商行的金牌,住了好些天免費旅館,總不能吃完喝淨,抹抹嘴就走吧。
“爲什麽?”青兒還有些不理解地說:“你就不聽聽小女子條件,一張口就全給了泰升商行?”
現在鏡子的行情是日益高漲,獨門生意,又那麽受歡迎,那利益絕對驚人,這麽大的一塊肥肉,不便宜自己人,反而便宜外人,青兒一聽就不爽了。
“有二個原因。”
“哦,哪二個原因?”
虞進淡淡地說:“一是承諾,這承諾很早就有了,虞某不想做言而無信的小人;二是這事肯定衆矢之的,太惹人注目,我可不想加工坊的事揚出去,就讓泰升商行替我們出頭。”
“保密?虞進,你要幹什麽?”
有好處,虞公子、虞少爺;沒好處,就變成“虞進”“姓虞”的,這臉變得還真是快。
虞進眼内亮過一抹亮光,然後一臉自信地說:“這加工坊,就是一座金山,既可以成爲一股動力,也可以作爲一件武器。”
“武器?”青兒眼睛一亮,連忙問道:“什麽樣的武器?”
“天機不可洩露。”
于是,青兒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翻,毫不猶豫送虞進一對白眼。
“虞公子,你看,這活還滿意吧。”這時那位姓趙的工頭一臉堆笑地走過來詢問。
這人叫趙得旺,原是工部一個小吏,因爲得罪上司被革,一怒之下就了一幫工匠,專門給人做工程,他當過官,混過工部,本身也是一個出色的工匠,做事認真,說話不含糊,虞進就把加工坊的任務交給他。
“還不錯。”虞進如實地點點頭。
趙工頭拿出那圖紙,小心翼翼地說:“小的看過圖紙,估計公子要做的東西還很多,能不能都給小的承包,别的不說,那質量絕對不會讓公子失望,價錢也好說。”
“會考慮的,不過下面的規劃還沒有定稿,再說吧。”虞進笑着說。
趙得旺聽到,知道說得再多也沒用,也不再強求,就圖紙幾個問題詢問了一下虞進的意見,然後悄然退下。
一旁的青兒腹诽道:這個姓虞的,真是狡猾,年紀不大,那心眼可不小,一張工程圖,硬是分成好幾份,每一份都換不同的工匠施工,這樣外人就是想獲取一張裏面的詳細地圖也難。
砍樹也一樣,最外圍的一圈留着不砍,遠遠看去什麽都看不到。
“好了,我們走吧。”虞進看了一會,便轉身離開。
現在才剛剛開工,至少還得一個月的時間,在這看着沒用,還不如去籌點錢更好。
又缺銀子了。
裕王沒錢,至于朱希忠,這塊湖泊兼小島,再加上湖邊的一圈地,都是他出錢購買的,一句話,裕王是名譽入股、朱希忠是帶地入股,而虞進是帶技術入股,至于青兒,她是負責協調和保障,算是帶人投資。
前面帶了幾千兩,買宅買奴就花了大半,然後回了一趟餘姚老家,又花了不少,然後花錢購買各種物料、請民工等等,硬是把虞進的銀子榨光。
再不想想辦法,這資金鏈就得斷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