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進笑着說:“既然有了裕王和指揮使大人保駕護航,就是徐首輔都不用,憑什麽虞某還要給姑娘分成呢?”
“很簡單”青兒早就想好了,聞言一臉自信地說:“裕王和朱指揮使都不是普通人,虞公子不可能一點小事都找他們吧,而小女子則不同,拿了銀子絕對辦事,說不定還能給虞公子意想不同的幫助,虞公子成功收了幾個心腹,小女子可也出了力,過河抽闆,這可不地道啊,再說平白算計了樸知事,人家良心可不去,這總得補償一下吧。”
寒一個,良心過不去?
那算計自己也有幾回了,怎麽就不見她良心過不去?
這妞來曆神秘,武力又高,雖說沒看過她出手,不過她那一手彈指神功的确很厲害,隻要半成份子也不過份。
“好,算你一份。”虞進斬釘截鐵地說。
“啊,少爺...”青兒突然又尖叫一聲。
虞進的臉一下子聳了下來,有些無奈地說:“青兒姑娘,你又叫什麽?”
“嘻】,嘻,沒什麽,人家興奮就叫喚一下。”看到虞進一臉黑線,青兒笑着轉移話題:“虞公子,小女子覺得你的計劃有一二處地方還有待商榷一下。”
“哦,哪裏?”
兩人就那個計劃又商量了好一會,虞進這才開門回房休息。
路過轉彎時,耳尖的虞進聽到小沐小聲地議論道:“少爺真厲害,和青兒在書房裏弄了這麽久,走路還那樣利索,以前聽媽媽說,男的一辦完那事,走路都得打擺子的。”
虞進聞言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倒。
“嘻嘻,看,打擺子了.....”
虞某人掩着臉狼狽回房。
......
相比大明的其它城市,京城無疑是勤勞的、充滿活動的,當其它城市還在沉睡中時,這座大明的中心城市早早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然後在忙碌中開始繁忙又充實的一天。
因爲京城的官員有上朝的習慣,大明帝國的大小事務都集中在這裏處理。
官員們早起,下人們自然不能例外,他們需要早早起床伺候自家主子起床、洗涮、吃飯等事務,位于元大人胡同虞宅的下人們也不能幸免。
雖說虞進不用上朝,可是得陪裕王讀書,嘉靖不上朝,張居正早早得到解放,一向勤勉的他很早就會到裕王府報到,以至虞進也隻能早早到裕王府等候。
一個小小的九品校書,哪敢擺什麽架子?
總不能讓張頌德等自己吧?
這樣一來,家中的下人也得早早起床伺候虞進,而這天,待伺虞進的人又多了幾位,雖說他們幫不上什麽忙。
他們就是虞進昨天一口氣買下的七名朝鮮奴。
金明哲就是七名朝鮮奴的其中之一。
出自安東金氏的金明哲也是朝鮮的一名小貴族,兄長金明圭原是戶曹(朝鮮仿明朝官制,戶曹相當于明朝的戶部)一名給事中,站錯隊被殺,其家屬也全部打入奴籍賜給站對隊的樸知事,于是就有了京城元大人胡同賣奴的一幕。
本是一個受到百般侮辱、責打的奴隸,沒想到被大明官員買了後,一下子改變了待遇:吃得飽、穿得暧,有人送來幹淨的衣服換洗,晚上睡在客房,還有郎中來檢查身體。
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換了主人,也不知怎麽對待自己,要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可是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侄兒,那是亡兄唯一的骨血,也是金家最後的一株獨苗,以至金明哲一直忍辱負重。
床很大,被子很暧,可是金明哲卻不敢睡,早上一聽到虞宅的下人在忙,他馬上就醒來,還把家人都叫醒,簡單洗涮一下,然後就靜靜地等待新主人的發落。
主動一點,識相一點,說不定新主人一高興,自己一家人就能落一個好下場。
“三弟,你的頭沒事了吧?”金明哲看着包紮得厚厚的金明輝,有些擔心地問道。
昨天被樸知事一棒打倒的,正是金家的老三金明輝,是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聞言摸了一下頭上的布巾大咧咧地說:“二哥,沒事,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金明哲這才松了一口氣,壓低聲音說:“一會我們拜見新主人,大夥都機靈點,不要給主人留一下壞印象。”
“二哥,你放心”金明輝握緊拳頭說:“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大哥留下的唯一骨肉。”
“就是,不能讓小少爺受苦。”
“一會好好懇求一下新主人。”
“老爺待我們恩重如山,我們就是死,也要保護好小少爺。”
說話的是金家剩下的三個老忠奴,對金家可說是忠心耿耿。
“小婦人謝謝二位叔叔了。”那美少婦抱着剛剛吃完奶還在酣睡的孩子,一臉感激地向金明哲兄弟行禮。
金明哲連忙擺擺手說:“嫂子請起,要是沒有大哥,我們早就餓死了,太元是我金家僅剩的一根獨苗,我們就是拼命也要保他周全。”
“就是,都這個時候,嫂子就不要再客氣。”金明輝也一臉直誠地說。
就在衆人相互安慰時,那門“吱”的一聲推開,一個俏麗的身影走了進來,看到房間内早早準備好金明哲一夥人,朗聲說:“很好,都準備好了,走吧,我家少爺要見你們。”
說話的是青兒,說罷便徑直走了,金明哲一夥人不敢怠慢,連忙跟在她後面。
一群人到達客廳時,虞進一個人正悠閑地吃着早飯。
金明哲倒是很有覺悟,率領衆人一起跪下,恭恭敬敬地叫道:“主人。”
虞進擡起來,點點頭說:“好了,都起來吧。”
“謝主人的救命之恩。”金明哲一站起來,馬上表示道謝。
要不虞進出手,那心狠手辣的樸知事會把這裏的人都打死,而自己的嫂子也會被迫被一個胖掌櫃買回去玩弄,那自家小侄子太元的性命就不好說了。
“你叫什麽?怎麽會說大明話?”虞進饒有興趣地問道。
“小的叫金明哲,曾随商隊多次到大明行商,所以大明話多少還能聽懂。”
“哦,你們全都會說大明話?”
“這...回主人的話,隻有小的懂,其它的都聽不明白。”說罷,擔心虞進嫌棄他們,馬上說道:“我們一定會用心工作,絕不偷懶。”
虞進一邊吃着老火稀飯,一邊指着少婦懷中的孩子說:“這個孩子是怎麽回事?看你們爲了了護着他,連命都不要。”
看到新主人問起這事,金明哲不敢怠慢,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無非是官場站錯隊,然後受到政敵的陷害,最後家破人亡,未亡的就打入奴籍雲雲。
朝鮮自李成桂立國起,就奉大明爲宗主國,處處效仿,像官制、習俗等,沒想到打入奴籍這招也學得十足。
金明哲說罷人,再一次長跪在地,一直堅定說:“隻要主人能給太元一條生路,小的感激不盡。”
一看到金明哲跑下,其餘人也再一次跪下,一臉悲戚狀。
人離鄉賤,賣身爲奴,生死不由人,隻能希望這位有同情心的大人,再一次釋放他同情心。
“你們能爲我做些什麽?”
金明哲聞言,毫不猶豫地說:“大人要我們幹什麽就幹什麽,上刀山下油鍋,絕不皺半下眉頭,就是要我們的性命,隻要一句話,随時拿去。”
等的就是這句!
虞進淡淡地說:“這孩子還太小,離不開母親,我可以給他們母子一條生路,讓他們在大明好好生活下去,甚至可以幫他們弄大明的戶籍,成爲大明的子民,前提是要你們五個的忠誠,記住,是絕對的忠誠,以後你們隻聽我一個人的話,能不能做到?”
什麽?
能讓母子在大明生活,甚至可以幫他們加入大明的戶籍?
那豈不是能脫去奴籍?
隻要太元争氣,金氏一族不僅可以繼續傳承下去,說不定還複興的希望,有希望,那怕希望再小,對奴隸來說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金明哲一臉嚴肅地說:“能,我金明哲以安東金氏的名義,再賭上金氏一族先祖的顔面發誓,此生隻忠于主人一個,如有異心,那就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又用朝鮮語和其餘人說了一遍,一個個聞言臉上都出現狂喜之色,又是磕頭又是用朝鮮語叽叽喳喳地發誓,一個個都顯得很是莊嚴。
虞進指着那些朝鮮奴說:“金明哲,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會說大明話,本少爺問你,要是他們洩漏本少爺的秘密,你怎麽做?”
“小的在他們有異心前,親手把他們都殺了。”金明哲斬釘截鐵地說。
“好,你們先退下”虞進淡淡地說:“時間不多,分别之前,好好相處一下吧。”
計劃還沒有啓動,虞進也不急着讓他們分離,也算收買人心。
等金明哲一夥人千恩萬謝退下後,青兒笑着對虞進說:“小女子恭喜虞公子,收了幾名忠奴,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虞進淡淡地說:“虞某也恭喜青兒姑娘,你離分紅也近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