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要與虞進前世的職業有關,虞進前世是首飾店的東主,每天接觸很多金銀首飾,而金銀首飾最講求的就是細節,如黃金的純度、款式、鑲嵌的手法、鑲嵌寶石玉石的級别等等,有的一件首飾就鑲了幾百顆碎鑽,每一顆都要看它的手法對不對、角度是否一緻等,這些職業習慣讓虞進養成良好的觀察習慣。
說到這些習慣,這也與每個人的天賦有關,有些人天生就在某方面有超強的能力,後面有個電視節目叫超強大腦,有些人記憶力驚人,能在短短時間内記憶比普通人多達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信息,好像腦袋裏有部攝錄機一樣。
當然,虞進并沒有那麽誇張,不過記住十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溫勝吩咐鄧勇的時候,虞進就猜到他要考自己,所以那些錦衣衛在自報姓名時,虞進已經在仔細觀察了,還好,努力沒有白費。
“開始吧。”溫勝饒有興趣地說。
虞進點點頭…,,仔細打量了一會,很快指着前面說:“左邊第一個是陳大鋒。”
“陳大鋒,轉過身來。”不用溫勝吩咐,鄧勇馬上大聲叫道。
“得令”左邊第一個人轉過身來,一臉恭敬地應着。
猜中了,周圍的的錦衣衛不由發出一陣驚歎,沒想到虞進還真有幾分真本事,這樣都能認出來。
第一個,也許就是瞎貓碰上的死老鼠,溫勝并不在意,點點頭示意虞過繼續。
“左邊第二個是賀雙虎”
“右邊第一個是孫廣”
“右邊第三個是趙貢”
“左邊第四個是林豪”
.......
虞家小院裏,不時響起驚歎聲,虞進每認出一個,鄧勇就會叫名字核對,每對一個那些手下就驚吓一聲,對虞進也就越發佩服了。
這麽短的時候記住這麽多細節,還是從背影分辨出來,簡直就是神乎其技,對于有真本事的人,大夥都他都是敬佩的。
四周的錦衣衛一共驚歎了九聲,也就是說,虞進一下子就準确無誤地辯認出了九名錦衣衛。
隻剩最後一位了,一時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希望看到一個奇迹的發生,就是溫勝也有意無意把玩着手中的茶盞,嘴角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那是一種很玩味的笑容,而一旁的鄧勇,眼裏流露着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可惜也有緊張。
前面辨認出九個都很順利,因爲他們都有明顯的特征,例如有人喜歡在刀柄處加個穗、有人腰間挂個玉佩、有人腦袋比較大、有人站的時候是内八字、有人脖子上有疤痕等等,可隻剩最後一個虞進反而慢了起來。
虞進盯着那背影看了好半響,還是沒什麽頭緒,最後對溫勝行了個禮說:“百戶大人,請恕小的不認識。”
“哦,你是說,不認得此人了?”溫勝冷笑地說:“你雖說揭發有功,但是發現敵人的行程沒有及時上報,耽擱時機,又故意誤導本官,二罪加起來,過大于功,那你就可别怪本官翻臉不認人了。”
尼瑪,這家夥是狗吧,翻臉可翻得真快,剛才還笑嘻嘻,轉眼就放毒蛇,十個辨出了九個還不滿足。
虞進不慌不忙地說:“大人,小的有幾句話要說,不知能不能說?”
“說吧”
“剛才這麽多官爺自報姓名時,有一個名爲劉一刀,按理說這個人就是劉一刀,但是從背影還有其它細節說來,此人并不是劉一刀,是不是在調亂的時候換錯人了?因爲小的記得真的劉一刀左耳的耳垂是有一顆不起眼的肉痣。”
溫勝一下子楞住了,沒錯,這個人的确不是劉一刀。
爲了測試一下虞進的能力,溫勝在調亂位置時,把其中一個暗中調換,這也是他給虞進蒙上黑眼巾、捂着耳朵的原因,故意給虞進設障礙,看看他的記憶力和應變能力,沒想到虞進還是找上來了。
“劉一刀”鄧勇在大聲吼道。
“到!”
話音剛落,一個錦衣衛從外面跑進來,赫然正是被調出去的劉一刀。
鄧勇急忙沖上去,仔細觀看劉一刀左耳,沒錯,那左眼的确有一顆不是很起眼的小肉痣,檢查完畢後一臉鄭重向溫勝點了點頭。
人才啊,這下就是溫勝也動容了,觀察得這麽細緻,認人這麽準,這的确算一門本事。
“哼,算你過關。”溫勝站起來一臉不在意地說。
這個溫勝真是狡猾,一下子設置了這麽難的考驗竟然暗中還玩了一手,要不是自己記得清楚,差點就着了他的道,不過這可以理解,要是沒幾分真本事,也輪不到他上這個位置。
“大人說好的前程......”虞進一下子火熱起來。
以前覺得做官苦逼,想做個有錢的大富翁,不過現在虞進想通了,男兒在世,錢要,但權也不少,有句話怎麽說的,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那是最美妙的人生。
虞進也非常向往。
“哈哈哈,不錯,有點能耐,前面戲耍本官的事就一筆人鈎消,日後要是找到那蒙面殺手,隻管報上來,本官重重有賞。”溫勝一臉大方地說。
“小的願爲大人效勞,還請大人給個機會。”虞進看到溫勝要走,一下子急了,連忙表明心迹道。
現在算是把虞氏一族得罪透了,又被革去了功名,要是不抱一個大腿,估計日子會過得很難過,現在溫勝可是自己能抱爲數不多的大腿,還是大粗腿。
“百無一用是書生,手不能擡肩不能挑,吃不了苦,也不能拿劍沖鋒在前,要你有何用,走吧。”溫勝說完,對虞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便率着手下延長而去。
虞進楞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腦袋,轉而安慰躲在門後有些畏畏縮縮的老娘和小妹。
總的來說,這一關算是險之又險地過了。
虞林氏和虞雨最近被吓得不輕,又是官差又是錦衣衛,幾天都沒睡好了,看到錦衣衛退後,自己一家脫離了危險又洗清了罪名,高興之餘又是叩謝祖行又是拜謝神靈,虞進知道勸也沒用,隻能任收她折騰。
夜半時分,虞進沒有像往日一樣早早睡下,而是拿着一本唐朝秘史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還有看着窗外,像是在等着什麽人。
大約二更的時候,門吱的一聲打開,接着一個黑影一下子沖進來,嗖的一聲,一把雪白的刀抵在虞進的頸間道:“别動。”
大半夜突然有一把鋒利架在脖子間,要是别人肯定吓得臉青口唇白,手無足措了,可虞進卻鎮定地說:“鄧大哥,你就别折騰小弟了。”
“咦,你怎麽猜到是我?”鄧勇有些失望地扯下臉上的黑巾,有些好奇地說。
虞進笑着說:“百戶大人走的時候,已經給我打過眼色,再說我們相處了三天,鄧大哥你的聲音小弟就是閉着眼睛也辨得出來,怎會記不起?”
古代女子有送香囊的習慣,把一些香料或幹花縫在一個精緻的袋子裏送給心愛的人,鄧勇身上的香囊裝的桂花,還是新縫的,虞進一聞就聞出來了,再說那遞在頸間的刀是繡春刀。
隻要不是傻的都辨得出來,沒一點挑戰性。
“不錯,大人說你是一個可造之才,果真了得。”鄧勇哈哈一笑,收起刀後,用力拍着虞進的肩膀說:“虞老弟,你的運氣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