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青些的小子跳起來道:“你們已經殺了趙大哥,蘭大哥還有李大哥,這時候假惺惺的說這些話。”
大夥計冷笑道:“那三個人偷襲我家少爺,我們用弩箭射穿他們的腿有什麽錯,他們可不是我們少爺殺的, 他們是自殺的,屍體你們帶走了,不會不知道吧?
我家少爺的身份貴不可言,要是在大宋,他們這麽偷襲怎麽都逃不掉一個死罪,要不是我們發誓不殺宋人, 連你們都會被一起幹掉。
現在,吃羊肉去,吃飽了就滾去找你家的首領,告訴他們我家也是軍門,你們要是來尋仇,爺爺接着就是,死了三個人算什麽鳥事,爺爺當年在戰陣上的殺的人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大夥計說着話,一腳就把身邊的鐵盆子踢出去三個,鐵皮盆子叮鈴咣啷的滾到三人腳底下,他自顧自的繼續吃羊肉。
爲首的漢子打了一個寒顫,白毛風凍死人不算稀奇,如果肚子沒食随時都會倒斃在路上。
咬咬牙對其餘兩人道:“先吃飽,吃飽了才有力氣報仇。”
從地上撿起來三個盆子一人一個,大踏步的來到羊肉鍋跟前, 裝了滿滿的一盆子也跟着大吃起來。
大夥計飛快的吃完自己的羊肉,去棚子底下拿了一摞子炊餅挨個在三人的盆子裏放,笑嘻嘻的道:“你們的來路我家公子已經知道了, 不過我們家也是大宋的勳貴,雖說是軍門,卻也不敢得罪皇帝, 你們也知道全大宋的人都看着皇帝的眼色活人呢。
誰沾上你們誰倒黴,不管是樞密院,還是兵部的冊簿上你們都已經是死人了,朝廷給你們家裏的撫恤也發出去去了,聽說還算優厚。
這就是說你們是不能活着回去了,一旦回去對皇帝不好,對樞密院不好,對兵部不好,對你們的家人也不好……
我們家本不該沾上你們,我家大帥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過,罷了,誰叫你們同是軍門一脈呢,能幫的還是要幫的。
你們回去問問主事人,願不願意和我們家做交易,既然你們弄來了不少好東西,如果願意,就找我交易吧,估計你們需要船和兵刃,還有弩箭,如果有足夠的弩箭,剛才在撲買市場上就不用短兵相接了。”
爲首的漢子放下空空如也的盆子,瞅着大夥計譏诮的道:“我們還想要火藥,你也能弄過來?”
大夥計嘿嘿笑道:“就知道你們會這麽問,你們知不知道咱們大宋的火藥這麽些年下來,已經制造出多少種火藥了?
賣給蘇拉海牙的不過是最初級的一種,如今這種火藥咱們大宋軍中好些人都不願意用。
雖說這東西事關國家安危即便是咱們不願意用,也該是銷毀或者看着它慢慢失效。
可是不成啊,滿世界的人和國家都想要咱們大宋的火藥,有了這東西軍力立馬能夠提高至少三成。
蘇拉海牙早就想造反了,可是他不敢,如果賣給他一點火藥的話……嘿嘿,事情就難說了。”
三個白衣人聽了這段話之後全部愣住了,爲首的漢子閉上眼睛,伸長了脖子道:“原來你們是密諜司的人,老子活的時候是個糊塗蛋,沒想到死了也是一個糊塗鬼,聽說你們擅長斬人首級,下手利索些莫要讓老子受罪!”
站在二樓已經看了很久的雲二發話道:“回去吧,既然回不了大宋了,那就在這裏闖出一片天地來,都是武人,天生的刀頭舔血的命,爺爺們生在天地間,總要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出來。
好好的活着,在這裏落地生根也好,開枝散葉也罷,總歸是要活下去的,你們泥古寨的上萬兄弟如今剩下的人不多了,總要爲戰死的兄弟留下幾個供奉血食的人吧。”
白衣人朝雲二抱拳道:“張三知曉了,回去一定會和兄弟們商量一下,如果大夥願意忘掉趙蘭李三位兄弟的血仇,我自然沒有二話,如果兄弟們不願意,下一次老子會繼續和你們拼命,了不起自殺把今天這條命再還給你。”
說完這些話,他就帶着另外兩個白衣人走出了大門,很快,身子就隐沒進了漫天的大雪中。
雲二從樓上走下來,拍拍大夥計的肩膀道:“你以前在甲子營的時候挺傻的,現在怎麽變得這麽聰明,剛才我都不敢相信那些話是你說的,了不起啊。”
大夥計苦笑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咱家的商隊如今東南西北都有,南邊的海商已經走到獅子國去了,小的每年都要走近萬裏的路,見識無數的人,還是各種各樣的,剛開始的時候吃了不少的虧,也有人死掉了,虧吃的多了,就隻好玩命的變聰明,您看到的就是變聰明之後的雷家老三。”
“對手也變聰明了,我們至少要比對手更聰明才成,好好的幹,以後你的聰明還有大用場。”
雲二再一次鼓勵了一下大夥計,就回到樓上去了,等自己僵硬的手暖和過來之後,又開始給大哥寫信。
以前的時候雲二認爲大哥和自己就是這個天下最聰明的人,現在不這麽看了,雲家的一個夥計就能讓他刮目相看,天知道在雲家這個龐大的體系裏面還有什麽猛獸藏在裏面。
大哥這些年變得懶散了,總說自己身邊人已經能用了,這何嘗不是說大哥對整個體系裏的人的控制力在減弱!
人隻要變得聰明了,就學會了質疑,這是一個很壞的毛病,在質疑中不斷地找到答案,不斷地質疑更高級的問題,到了最後,說不定就會質疑大哥解決問題的正确性,或者提出諸如蘋果爲什麽會掉下來,而不是飛到天上去這樣的要命問題。
給傻子一塊石頭他就會高興地扔着玩,想要以前的甲子營的人快樂,就要給人家糧食,想要得勝歸來之後的甲子營的人快樂,就要給人家許多錢。
如今,甲子營的人已經不缺少金錢了,他們開始追求更高級的夢想,比如娶兩個老婆之類的事情。
而姓雷的大夥計這種變異的甲子營的人已經開始追求精神上的富裕了,再這麽下去,不給大夥計弄一個縣令或者知府當當,那就是委屈了人才。
雲二固執的認爲,當家裏的仆役們讨論門扇是否要修補,都開始拿《相對論》說事的時候,雲家一定會土崩瓦解的,自己兄弟兩隻能背着自己的娃,拖着自己的老婆重新逃回原始森林當野人了。
現代的《政治經濟學》隻能制造出一大批冷血的商人和政治家,而雲家的泛意《政治經濟學》卻隻能造出一大批變态來。
很難想象以前那個流着鼻涕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雷家老三如今可以熟練地把自己的能用的條件,每一樣都發揮到最大的來忽悠别人。
怪不得大哥越來越煩腦,怪不得大哥會迫不及待的要自己來開拓雲家的海外家園。
再這麽下去,這個曆史上格外富裕的大宋皇朝就會被自己兄弟兩生生的毀掉。
後現代的思維和封建帝國的思維碰撞之後,就變成了黑洞洞的惡魔思想,他絕對不會變成什麽資本主義,或者别的,資本主義隻要有市場就有一且,而這種嫁接在封建帝國肢體上的後現代主義他必定會表現出封建的等級,獨裁,天下不爲公的所有負面形态。還會有資本主義等等所有兄弟兩所能想到的思想的負面形态。
到了最後,除了毀滅之外,那是連一點希望都看不到啊。
現在,雲二也認爲大哥的做法是唯一的選擇了,把一群妖怪困在海島上,讓他們自生自滅,最後再來看看這群人到底是在相互攻伐中潰滅,還是能夠堅強的找出一條新的路子來……
“一開春就要慫恿蘇拉海牙造反啊,即便是他不造反,也要逼得他造法啊,即便是不能利用蘇拉海牙來拖遼國的後腿,也需要讓遼國摧毀掉蘇拉海牙,等他的勢力被削弱之後,雲家才有機會真正的接手這家夥的遺産……”
白毛風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停了,漆黑的夜空中一輪圓月冷冷的将清冷的光輝灑了下來。
明明沒有雪,可是隻要把手探出去不大功夫,已經被凍僵的手掌上就會落一層薄薄的冰花。
天氣極寒。
總有一道火光沖天而起,總有一兩聲凄厲的慘叫傳過來,這是泥古寨的鬼影子們在鞏固自己的地盤,殺人者的血總是冷的,因此,在這樣的寒夜裏,殺人者總是顯得更加冷酷一些。
時間都像是被寒冰凍住了,雲二手裏的茶杯握在手中,杯子裏的水總是不見少,以至于水面覆蓋了一層薄冰他依舊一無所知。
秦國親自給他縫制的手套很暖和,雖然很薄,因爲是水貂皮的所隔絕了外面的寒冷,他開了窗戶,嚴老大等人都感到了寒冷,卻沒有辦法說雲二什麽,因爲他是主子。
披着一身老羊皮的皮匠把腦袋從窗戶外探進來,瞅着雲二笑道:“二少爺不必這樣,關上窗戶,喝着酒等老夫回來就成。”
雲二搖搖頭道:“我沒等你,我隻是想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一下,想想從哪裏找幾個比較笨的手下。”(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衆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衆号-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衆号!)
第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