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大也跟着雲二跳了進來,至于井木犴,翼火蛇,畢月烏, 參水猿已經守在房間的四面,随時準備應對不測。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了過來,幾個人都豎起耳朵傾聽聲音的來源,雲二忽然一腳踹在皮匠睡覺的床上,沉重的木床被雲二一腳踹的旋轉了過去,一柄閃着寒光的尖刺猛地從地闆上探了出來貼着床邊刺空了。
井木犴大吼一聲一把捉住長槍向一邊按倒, 隻聽喀拉一聲響, 槍杆從中折斷,參水猿的斬馬刀狠狠地砍在地闆上, 地闆四分五裂,翼火蛇和嚴老大手裏的弩箭已經從破口處飛了下去。
樓下傳來一聲低沉的悶哼聲。
“他受傷了!”嚴老大喊了一聲,身子向後飛撞一下子就把繃着牛皮的窗戶撞碎,身子也随着破爛的窗戶掉下了樓。
井木犴扔掉手裏的半截槍杆子也随着嚴老大跳下了樓。
參水猿用斬馬刀飛快的将地闆斬開了一個大洞,一枚火藥彈被點燃之後就扔了下去,他需要将下面屋子裏的人攆出房間交給客棧外面的嚴老大和井木犴。
雲二和翼火蛇離開了大洞,就聽樓下的火藥彈轟然一聲響,然後就有濃煙從大洞裏冒了出來。
翼火蛇糅身跳下了大洞,還沒有站穩,就有長刀呼嘯着向他砍了過來,翼火蛇大吃一驚,想不明白火藥彈爲何對這些人沒有造成傷害, 一腳踹在半根殘破的柱子上身子橫飛了出去,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柄閃亮的長刀。
灰塵濃煙漸漸散去,屋子裏的環境變得清晰起來,三個滿身傷痕的白衣人惡狠狠地看着翼火蛇。
“你們走不掉了!”
翼火蛇見嚴老大和井木犴出現在門窗前冷冷的道。
一個白衣人嘿嘿笑道:“老子本來就是鬼, 生和死是一樣的,你們既然是狗官的爪牙,那就受死吧!”
這家夥不等把話說完,就挺着刀子撲了上來,其餘的兩人也跟在後面,看樣子是要先幹掉翼火蛇再去對付守在門窗處的嚴老大和井木犴。
嚴老大冷笑一聲,兩枝弩箭先後飛了出去,白衣人根本就來不及擋,膝蓋就被弩箭射穿,身子一軟就倒在地上,另外兩人才要去攙扶同伴,又被井木犴和翼火蛇的弩箭射穿了雙腿三人一起倒在地上痛不可當。
嚴老大踩着滿地的殘破木屑走進了屋子冷冷的道:“你們是誰?說了爺爺給你一個痛快。”
爲首的那個白衣人嘶聲笑道:“爺爺們就是一隻鬼!”
雖然這幾個字是笑着說的,可是唇齒間的惡毒之意卻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
嚴老大才要上前一步用刑,卻發現三個白衣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似乎很不對勁。
用長槍挑開他們松軟的手腳,才發現這三人已經氣絕身亡了,他們每個人手上握着一把牛耳尖刀深深的刺進了同伴的胸膛。
“ 嘶 ”嚴老大倒吸了一口涼氣,自殺的人他見多了,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他們這樣堅決的,似乎在發現自己失敗之後,他們第一個想法就是自殺,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樣的死士,才是最恐怖的。
雲二聽到嚴老大發出的平安訊号,這才從大洞裏跳了下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地上的三具白色屍體。
牆上還有兩具灰色的屍體,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客棧老闆和夥計的屍體,沒人咽喉處都釘着一枚鋼錐,從咽喉部位一直刺透了後腦再釘在木牆上早就死透了。
“發現什麽了?”雲二問嚴老大。
“刺殺的幹淨利落,死的更是幹淨利落,二少爺,我們有麻煩了,這批人應該不止這三人,我在院子裏發現了六雙腳印,其中三雙是向外面走的。如果全是這種死士,應該很麻煩。”
雲二看着屍體,忽然用短矛挑開了死士的蒙面白布,瞳孔猛地一縮,屍體的額頭上赫然有一大片燒焦的烙印,他又挑開了其餘兩具屍體的蒙面布,同樣在額頭看到了烙印。
烙印上已經焦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但是不管是雲二,還是嚴老大等人都清楚這些烙印是什麽。
刺額塗墨,本是古代的一種刑罰,稱爲墨刑或鲸刑。漢文帝把它廢除了。但此後各代仍間有采用的。唐時捕回逃走的奴婢,常在臉上刺上“逃走奴”之類的字樣,叫做“私鲸”。到太宗時才明令禁止。
南方的少數民族有文身的習慣。唐和五代許多地區,特别是一些大城市,下層居民中文身的風氣盛極一時。這種風習當時稱作“雕青”。
士兵刺字,就是從鲸刑和“雕青”的風尚演變而來,經過唐末五代而逐漸形成制度的。
唐末五代,戰亂頻仍,割據各地的軍閥四處強征人民當兵。爲了加強控制,防止逃亡,軍閥們紛紛實行在士兵臉上刺字的辦法。從此,士兵刺字不再是爲了裝飾或者誇功顯勇,而成爲屈辱地位的标記了。
大概從後梁太祖朱溫經過後周太祖郭威再到大宋,在士兵臉上刺字逐漸形成了制度,成爲募兵的必經手續。此後,當兵成了一種特殊的職業,一旦當上兵,刺了字,就得終身隸屬軍籍,不能再從事其他職業了。這樣,士兵就成了社會上的一個特殊階層。
由于士兵刺字的影響,刑法裏又正式恢複了鲸刑。從五代後晉天福年間開始,凡是流配的犯人,臉上都要刺字,稱爲“刺配”。而這些犯人又多半發到軍中服役,稱爲“配軍”。這樣,士兵的地位也就跟犯人相差無幾了。
“京西軍臉上沒有刺字,大帥之所以被文官诟病,這算是很主要的一個原因。這些人既然如此勇悍,又熟悉火藥彈,知道如何才能避開火藥彈的彈片,應該隻有西軍了。”
翼火蛇擔任過低級武官自然對軍中這一套非常的熟悉。
井木犴用長刀撥拉一下屍體道:“西軍也不可能,越是悍勇的軍士就越是尊敬大帥,再說京西軍和西軍向來交好,他們沒有必要來找我們的麻煩吧?
即便是有了沖突,以大帥和狄帥的交情應該很容易化解才對,再說了,西軍的商道在唐蕃古道上,他們不做海上生意的。”
雲二沉聲道:“這是一個新的現象,我們要注意了,這事應該和狄帥無關,西軍數量衆多,軍中派系林立,個中的關系錯綜複雜,遠沒有我們京西軍來的純粹,此事必須要查個明白。”
翼火蛇上前仔細的搜索了三具屍體,最後一無所獲,這些人穿着白色的外衣,就是爲了在風雪中好納影藏形,在樓下殺掌櫃的和夥計,樓上的衆人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應該是潛伏作戰的好手才是。
四人從大洞裏面躍上二樓,準備帶着正在發燒的皮匠離開客棧回到商鋪那裏去,畢竟那裏也發生了戰事,雲二非常的擔心。
事實證明,雲二的判斷是對的,那些人的目标就是雲二,商鋪那裏隻是佯兵而已,就在他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大夥計吊着一隻胳膊,趕着一輛馬車帶着十幾個商隊護衛匆匆趕來了。
七手八腳的将皮匠擡到馬車上,大夥計強烈的要求雲二也上馬車,還說這輛馬車是鷹巢特制的馬車,車廂闆裏加了鐵闆,能阻擋強弩的攢射,是雲家大掌櫃的專用馬車。
拗不過這個老是喜歡流眼淚的大夥計,雲二上了馬車,在衆人的護衛下向雲家在黑山島上的商鋪駛去。
黑山島上的人談不到什麽守望相助,他們一面是狩獵者,也同樣是獵物,客棧中又是厮殺,又是火藥彈爆炸的,街面上卻一個人影都沒有,大雪紛紛的下着,不大功夫就掩蓋住了車轍,如果不是殘破的客棧窗戶裏還有青煙冒出來,這裏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雲家已經走出很遠了,就在客棧不遠處的一片雪地上,忽然鼓起來了一個雪包,緊接着一個狸貓一樣靈活的身影就鑽進了客棧,客棧裏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嚎叫,而後就有幾句嗚咽的話,最後還是沉寂了下來。
那個白色的人影從後窗跳了出來,身子團成一個球咕噜噜的從斜坡上滾落了下去。彈跳幾下,就鑽進了密密的樹林。
嚴老大從客棧的二樓走了出來,眯縫着眼睛瞅着白衣人消失的地方,很想跟過去看看白衣人的根底,但是想起雲二的交代,歎息一聲就下了二樓,能聽到那個白衣人哭死人的話語,本來就已經足夠了。
雲家的商鋪就在這個簡陋的集市邊上,占地足足有三畝,雲家商隊的護衛都是從軍隊退役下來的老兵,他們總是習慣性地将自己駐紮的地方選在易守難攻的地方。
剛才就是依靠這裏的險要地勢才打退了六個白衣人的進攻,大夥計因爲準備出門去迎接二少爺,在商鋪門口被一支箭給射傷了,好在人家隻是佯攻,否則這裏的死傷一定很重。
這是雲家商隊護衛首領陳奂給出的判斷。(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衆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衆号-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衆号!)
第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