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從出生的那一天就是帶着強烈的欲望和目的來了的,嬰兒能準确地找到母乳的存在,知道吮吸母乳自己的生命就能得到延續。
這是本能啊,隻要是人就會本能的吃飯,本能的喝水, 本能的知道生命的可貴。
長大以後,這種本能就會變得多元化,比如我們會本能的去找老婆,找漂亮的老婆,本能的去追求富裕,追求大富貴,本能的學會了撒謊欺騙這些生活的必須技能。
如果再偉大一點就會本能的去追求對他人的強力支配權!
即便是雲家這支車隊裏,每個人的欲求也是不一樣的,雲峥有時候在想,是什麽東西能把這麽些其實完全獨立的個體凝結成這樣的一個車隊,并且受自己的操縱,和彭蠡先生讨論之後,師徒二人不約而同的得到了同樣的一個答案——欲望!
不論這些欲望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是淳樸的還是狡詐的,其實本質上是一樣的,全部屬于欲望這個大家族中的一員。
這些人全部相信跟着雲峥能夠達到自己的欲望,所以他們才不惜俯首帖耳的聽他調遣,即便是驕傲的皇族子弟被捆在戰馬上,大小便都必須在馬上完成的時候,他們也在咬牙堅持。
既然獲得了大家的信任,雲峥就有責任幫大家實現個人的願望, 就像神一樣的造福四方。
如果自己遲遲不能把大家的欲望變成現實,在浮躁的人心中,這樣的信任很快就會出現懷疑,最後崩潰掉。
雲峥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雲家的家将大部分人來自于甲子營, 所以他們的家眷大部分在都江堰。
在成都城外駐紮的時候, 雲峥去拜祭了一下故人張玉成,他的墳頭上已經出現了青草……
留下一個兒子侍奉墳茔,其餘的兒子已經離開成都回襄樊老家去了,張玉成是個不錯的老好人,可惜死的早了點。
看着墳茔雲峥多少有些難過,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張玉成很可能會升遷到京城去的,雲峥如今能補償張玉成的,就是贈給他的兒子一千金,張玉成如果活着他是不會收的,他有他的自尊和驕傲,如今死了,驕傲和自尊也就不見了,他的兒子在接受了一千金之後感激不盡……
崔達變成了一個幹練而有威嚴的大商人。
他專門過來和雲家的家将們結算這些年的工錢。
沒錯,就是工錢,回家的時候總是要帶些錢财回去的,不但雲峥這樣想,所有的家将門也是這麽想的,這是大家共同的欲望。
雲峥發現秉承一個原則,那就是能多就不要少,能快就不要慢,否則那種抓心撓肺的感覺會要人命,如果拖得時間太長,發錢或者領錢的快感也就會消失一大半,嚴重的說不定會招來埋怨,收買人心的效果也就損失的差不多了。
作爲一個現代人,雲峥執着的認爲,不管關系再好,該出錢的時候千萬不要小氣,該給的錢你必須給,不能弄得像趙氏孤兒故事裏講的那樣,讓人家門客獻出兒子,獻出老婆,最後獻出生命來表達自己的忠義之心,雲峥認爲那樣不但不人道,反而有些猥瑣。
老廖留在東京看家,随同陸輕盈回蜀中的官家是老趙,老趙帶着賬房發錢的時候總是豪氣幹雲,爽朗的笑聲隔着老遠都能聽見。
他一腳把一個粗壯的家将從人堆裏踹出來,嘴裏不斷地叫罵:“四舍五入沒聽說嗎?四貫錢不到五貫,零頭被抹掉了,多餘的就算孝敬我老趙喝酒了,下回有本事把零頭弄到五貫一,老趙給你一個十兩的銀铤,拿上錢就快點去換成交子,回去看老婆娃才是正經。”
被踹的家将怒罵道:“狗日的老趙黑了心了,老子的四貫錢沒了,你他娘的一頓飯吃半頭牛,也不怕被撐死!那是找一次粉頭的錢啊。”
彭九重新給了家将一腳道:‘你他娘的沒見過錢?崔達拿過來的都是十兩一個的銀铤子,切開不夠丢人錢……”
家将笑道:“誰在乎了,就是覺得晦氣……”
這樣的插曲每隔一小會總會出現,總是會有人被踹出來,當然也有高興地,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總有手慢的。
家将們分完了錢,就去找崔達帶來的掌櫃,把手裏的銀铤兌換成可以随時支取的交子,這不是大宋錢莊的交子,而是蜀中商行發行的交子,王安石的大宋錢莊在蜀中還沒有蜀中商行的信譽高。
崔達之所以要先給甲子營的老兵發銀铤,然後再收回去,原因就是一進一出錢莊能賺不少,他如今爲了賺錢臉皮是不會顧的。
老趙扛着兩個沉重的皮口袋來到那些可憐的皇族子弟面前,大聲的把正在糾正皇族子弟坐姿的趙延年和趙旉喊過來,一人馬前丢一個皮口袋笑道:“京西軍發錢,你們沒趕上,現在補給你們,你們手頭多餘的軍功賣了一個好價錢。”
趙延年跳下馬一隻手拎起皮口袋點點頭道:“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啊。”
趙旉打開口袋瞅瞅,從裏面取出兩個銀铤子揣懷裏,其餘的丢給老趙道:“給我存錢莊裏。”
趙延年羨慕的瞅瞅趙旉道:“你是孤家寡人一個,老子還有婆娘娃要養啊,朝廷每年給的俸祿也就夠溫飽,住在京城他娘的也太費錢了,老趙,麻煩你幫我弄家裏去,蘇轼那裏有我家的根底。”
老趙答應一聲就重新扛起皮口袋去找蘇轼去了。
年輕的皇族趙昉咬牙道:“私自販賣軍功者乃是重罪!”
趙旉取出懷裏的酒壺喝一口酒道:“我怎麽不知道?”
“軍律第七卷,十六條寫的清楚明白!”
趙延年笑道:“傻小子,這裏的軍功都是實打實存在的,老子在兩狼山斬首七級,自家受用四級就足夠了,多了一點用處沒有。
剩下的三級怎麽辦?白廢掉?老子一個堂堂的親将頂着烈日漫山遍野的跑着殺敵,就爲了多殺幾個敵人,要是沒好處,老子找個陰涼處睡覺不成啊?”
趙昉咬着牙道:“我們是皇族!”
趙延年苦笑道:“我們當然是皇族,可是我趙家得天下已經四代了,家族中枝葉繁茂,有些人依靠祖上的恩蔭可以富貴到現在,比如你家,你是汝陽王一系的,還是親房自然不缺少銀錢,可是你想過那些旁支子弟的生活狀況嗎?有的自貶身價去街頭叫賣的也不是沒有。即便是潦倒成乞丐的你以爲不存在?
老子家中如果不是有族譜的存在,别人隻會認爲我是一戶平凡的趙姓人家。
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就是寫照。
傻小子,想要你汝陽王一系輝煌永在,就要不停地出人才才成,以前的時候咱們皇族被看管的很嚴,沒有資格參加軍伍,想從文官隊伍中脫穎而出又需要極高的才華,其中的艱難實在是不足爲人道。
這次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傻小子,必須抓緊了,一旦機會錯過去,你将來會痛悔三生的。
至于我們買賣軍功的事情,你如果看不慣就去告發,我敢肯定,你即便是告到陛下面前,陛下也會哈哈一笑了之,你信不信?”
趙旉笑道:“你告訴他們這些做什麽,時間久了,自然就會知道軍伍是怎麽回事了,磨砺掉他們的驕嬌二氣,最後打磨出血性來,都會成爲好漢子的。
現在給老子聽好了,解開綁繩,練習上馬,那個狗日的要是敢給老子玩花活,老子現在就讓他痛悔三生……”
雲峥和崔達沿着小河邊漫步,河邊的青草已經有些枯黃了,不過今年天氣暖和,草根處又有新的嫩枝條抽了出來。
崔達拔了一根嫩草含在嘴裏道:“我下令星盤殺了薛大郎,這人不知怎麽的靠上了淑妃。他是我們蜀中商行最早派去東京的老人手之一,如今起了異心,終究留他不得。”
雲峥道:“總要安排好才是啊,殺自己人其實是一件非常忌諱的事情,我不是很喜歡這種結果。”
崔達搖搖頭道:“提出殺掉薛大郎的人就是他的父親薛橫,這老頭白手起家累積了諾大的财富,眼界很高,知道一個商戶依附後宮遲早會沒有好下場,所以勸誡了很多次,甚至要将薛大郎逐出家門,即便是在這樣的壓力底下,薛大郎依舊沒有屈服。”
“看樣子淑妃的本錢下的很重啊!”
“是啊,皇商的名頭讓薛大郎昏頭了,已經開始利用薛家的名頭開始幫着淑妃籠絡官員了。我有時候都不敢想一旦這事情被陳琳,龐籍,韓琦等人知曉以後會有多大的牽連。
如今皇帝生死不明,這時候做出這樣的動作,是取死之道啊,我幾乎敢肯定,薛大郎就是淑妃扔出來一顆探路的石子。
薛大郎死于心悸之症,薛家一且平安,薛二郎已經接手薛家在東京的生意,薛大郎的家眷如今也在回蜀中的路上,一且都非常的完美。”
雲峥搖搖頭道:“我最害怕聽見完美兩個字了。”
身負朝野海内之望,胸懷席卷六合之志!
竊鈎者誅,竊國者侯……
竊國賊,勾起您内心最大的驿動,二〇一四年年末曆史巨獻,值得你擁有!
《竊國賊》老友巨火的新書,他優美的筆觸但願能夠打動你的心,書荒者可以一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