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家裏多了兩個孕婦,雲大的地位立刻一落千丈,以前回家的時候,總有老婆上前噓寒問暖,臉色不好也會想法子逗他高興。現在不同了, 回家之後隻有管家老廖上前伺候,再就是雲三過來拿尾巴幫着家主撣撣灰塵。
兩老婆成了兩個山大王,一東一西住在兩座特意收拾出來的院子裏,各自帶着一群爪牙耀武揚威,以前要去哪個老婆那裏睡覺,還需要思量一下,現在不用了,書房裏的床都已經被收拾出來了, 就因爲張禦醫的方子上說的清楚, 胎兒還未坐穩,需要戒絕房事!
如果不去兩老婆中的哪一個那裏還好,雲峥正好有一大段清閑的時間,可是這兩個女人沒有一個打算放過他的,倆個人一起開始孕吐,而且吐得昏天黑地的,讓人觸目驚心。
“老婆,雞湯是喝不成了,鲫魚湯你也不喝,白米粥你硬說有土腥氣,那就喝點小米粥吧!沒有怪味道,我特意讓管家買來了一口新鍋, 熬了一個時辰呢,你看看,上面的米油厚厚一層,喝了一定舒坦, 趕緊的。”
雲峥圍着一個大圍裙,蓮花碗裏裝了一碗小米粥殷勤的招呼陸輕盈吃飯,老婆懷孕的時候,雲峥一般是不要什麽臉面的,倆老婆的飯食都是他親自處理。
陸輕盈咬了一口雲峥從皇宮溫室裏弄來的菜瓜,勉爲其難的接過飯碗,拿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來,懷雲落的時候,她可沒有這樣好的待遇,那時候雲家正處在大發展時期,所以她一個人在家裏養胎,還要照顧雲二操持諾大的一個家,現在好了,夫君是大閑人一個,這時候不讓他好好地補償一下老天都看不過眼。
眼瞅着大老婆喝了粥,煩躁的朝自己擺擺手,示意自己可以離去了,雲峥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西面還有一個等着喝粥呢。
天知道誰家立下的規矩,說什麽小月子裏的孕婦不能相見,所以陸輕盈和葛秋煙這段時間誰都不見誰,如果能在一起的話,雲峥覺得就跟養豬一樣,放在一起養效率會高出許多。
“一個絕頂高手懷個孕就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真不知道說什麽好,告訴你不要拿牙咬核桃非不聽,你讓丫鬟幫你砸核桃吃不成啊?‘
雲峥剛剛走進葛秋煙的屋子就看到那個女人正在在拿牙齒咬核桃,牙口很好,細碎的白牙上下一合,一個核桃就粉身碎骨了。
“妾身就愛吃核桃,不用牙齒咬着吃總覺得不得勁,您就多包涵一下。小米粥是您親自熬的?”葛秋煙從軟榻上爬起來,看着穿圍裙的丈夫一個勁的笑。
“快喝吧,早上就沒怎麽吃飯,中午怎麽也要吃點啊。”雲峥看看葛秋煙依舊纖細的腰肢歎了口氣,自己的苦日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葛秋煙湊過來撲在丈夫懷裏蹭兩下笑道:“您就容妾身撒幾天野,女人家也隻有這時候最招夫君疼愛您說是不是?”
雲峥 抱着葛秋煙坐在軟榻上笑道:‘是這個道理,不過啊,你既然已經裝了,那就要裝到底,别被輕盈抓到,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葛秋煙三兩口喝碗米粥道:“夫人都吐了,妾身不吐幾下怎麽成,要不然不像懷孕的樣子,您說的是吧?”
“既然不吐,就好好地待着,胎兒坐穩之後就要多走動,免得将來孩子太大了不好生。你是練武的身子骨好,将來孩子的身子骨也必定健壯。”
雲峥笑呵呵的将一碟子青菜往葛秋煙的身邊挪一下,示意她多吃一點。
“夫君啊,您說妾身萬一生個男丁怎麽辦?”葛秋煙忽然問道。
雲峥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大笑道:“男女都是我的娃。”
“妾身擔心搶在輕盈姐姐前面生下男丁怎麽辦?”
這話就說得很通透了,葛秋煙擔心雲家的長子嫡孫是庶出,這個問題在别的勳貴家就是大問題,因爲嫡長子很可能就是爵位的繼承人,是富貴人家後院争鬥的主要目标。
皇帝家争皇位,勳貴家争世子,富貴人家争家主,豪門恩怨就是這麽來的。估計這個念頭已經在葛秋煙的心裏埋藏了很久,今天借着氣氛好,特意說了出來。
“雲家是敗家子接爵位,這是必定的,如果是聰明的孩子接任,估計皇家就坐不住了,所以,我的爵位隻會給家裏最沒本事的一個孩子。他因爲沒本事,所以才要靠爵位吃飯,但凡聰慧些的孩子爵位隻會成爲他的累贅。”
“啊?”葛秋煙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丈夫會這麽回答,誰家選爵位繼承人不是挑選最能幹的,或者是嫡長子,怎麽到了自己家就什麽都變了。
“我可不會讓皇帝家占我的便宜,老子替他家賣命,他怎麽也要幫我養一個不成器的孩子才成,想把我的好孩兒當豬養起來,他們做夢去吧!”
葛秋煙忽然覺得臉燙的厲害。
“輕盈姐姐也知道您的想法?”
“那是自然,這是我們一起商量好了的……”雲峥忍着笑對葛秋煙說。
“我不活了……”葛秋煙一頭鑽進自己的床裏面,還拖過一床被子蓋在自己的頭上。
雲峥将葛秋煙拖出來看着她的眼睛道:“這個家裏是允許說話,允許問話的,什麽心思都藏起來這才是你今天受窘的原因。
人和人之間是要溝通的,你以前在彌勒教的那些規矩不适用在咱家,說起來都可笑,還說什麽小月子的孕婦不想見,這種鬼話虧你想的出來。
輕盈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隻不過我們大家都寵着你,既然你覺得這樣舒坦一些,就随了你的意,喜歡吃核桃,還喜歡自己用牙咬的,老天爺啊,你從哪學來的這些鬼心思?你就這麽害怕輕盈把你毒死?以後不要往那些莫名其妙的婦人堆裏鑽,一點都不學好。”
葛秋煙猛地抱住雲峥大哭道:“妾身真的很害怕,剛開始的時候妾身聽說自己有了身孕,非常的歡喜,可是後來那些來家裏拜訪的一些富貴人家的妾侍就給妾身講了一些她們自己的經曆,所以妾身就非常害怕,如果隻是妾身自己不怕,死都不怕,可是妾身害怕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沒了,那樣的話妾身可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雲峥拍着葛秋煙的後背道:“知道你害怕,吃東西都隻吃帶殼的東西,我是生怕你吃不好壞了身體這才自己下廚的,你以爲你家老爺我很喜歡下廚嗎?”
葛秋煙睜開眼淚巴叉的眼睛瞅着雲峥道:“您是擔心妾身不吃東西您才親自下廚的?”
雲峥将老婆放在被子上吧嗒一下嘴巴苦笑道:“讨倆個老婆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這女人哪,隻要有了孩子,丈夫就立馬就給扔到牆外面去了,老爺我要是隻讨一個老婆,哪有這些屁事情。
按照輕盈說的話,讓你吃點苦頭才好,老爺我還是舍不得,你那個時候正處在疑神疑鬼的狀态裏,一連兩天都靠雞蛋和核桃過日子,看不下去啊,隻好親自下廚了,還好,我做的東西你還肯吃。”
葛秋煙擦一把眼淚強笑一下拉着雲峥的手怯生生的說:“妾身死都不會懷疑您的。”
雲峥舉手想在葛秋煙的屁股上拍兩下,想想不妥,屁股離肚子太近,傷了孩子就不好了,就把手放了下來,指着桌子上的飯菜對葛秋煙道:“都吃了,你冤枉了輕盈,自己去道歉,老爺我不喜歡眉頭圍着鍋台轉,狄青已經等我好些天了。”
見葛秋煙立刻坐到桌子旁吃東西,一邊吃還一邊偷看自己,就搖搖頭走了出去。
這還沒成大家族呢,就把人吓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别人家都是怎麽活的,一想到那些已經伏屍百萬的家庭鬥争,雲峥想想都不寒而栗。
解下圍裙拿在手裏,進了陸輕盈屋裏,陸輕盈斜了丈夫一眼道:“想清楚了?還是您自己說透了?要不是看她現在懷着身孕,我早就施行家法了,把我陸輕盈想成什麽人了。”
這件事情上雲峥理虧,立刻陪着笑臉道:“正羞臊呢,你沒見乖成什麽樣子了,還是您厲害啊,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女魔頭硬是被你吓的隻敢吃帶殼的東西。”
陸輕盈拿腳踢一下丈夫道:“您就好好地寵壞她吧,家裏這些貼心貼肺的人不去相信,偏偏鬼上身一樣的相信那些長舌婦的,您給我們下廚操勞是活該,弄得臘肉還以爲自己哪裏做的不好到我這裏哭了好幾回了。”
“誰讓你給我又弄一個老婆回來的,這也是你自找的!”
陸輕盈聽了這句話,那張臉上的表情精彩的說不成:“啧啧啧,這時候開始說酸話了?您在那個死女人屋裏一整天都不出門,一出來就喊腰酸背疼的時候怎麽不說我的不是?得了便宜賣乖,要不然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就打發出去?一個妾侍而已,除了咱家你看看滿東京誰家把妾侍當人看,打發她出去我這個當家主母還能做主!”
雲峥總覺得哪裏不對,又找不出來不對的地方,腦子裏想了半天才轉過彎來,怒吼一聲将圍裙扔到門外,捉住陸輕盈的腳怒聲道:“你個死婆娘,你早就知道秋煙哪裏不對,這是遛着我玩呢?别忘了老子在外面也是統帶千軍萬馬的主!”
第一章,氣死了,樓上太陽能漏水,孑與家裏就慘了,防水層被泡透,家裏現在跟水簾洞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