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厲後死後,他得知了自己是黑曜的兒子,他性情大變,一度囚居在冷宮。
再之後,他決心替厲後報仇,他開始接受厲後早年留下來的勢力,然後進一步壯大。
他逼宮夜呈天,最終成爲了大周的攝政王,他與黑曜數次交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他想要替“娘親”厲後報仇。
可最後,這一切全都是子虛烏有。
無論是夜呈天,還是黑曜,亦或者是眼前的女人,全都和他沒有半點關系。
那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爲,簡直就是個笑話。
金眸裏,有悲傷也有惱恨,那一刻,怨恨幾乎淹沒了夜北溟的理智。
他一步步地退開,放聲大笑了起來,心中隻剩了一片冰冷,那他究竟是誰,又爲何要出生。
“溟兒!你聽我解釋,盡管我不是你的娘親,盡管我最初也很怕你,但是随着你一點點長大,我看着你懂事可愛,我真的将你當成了自己的兒子。我死後,來到了冥界,一直不放心你獨自一人呆在大周,所以我……”厲後說到了這裏,聲音已經哽咽了。
不錯,夜北溟不是她的血脈,但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在剛懷上夜北溟的那陣子裏,厲後一想到可能會孕育出來一個怪物,也曾害怕過,甚至也試着悄悄打掉這個來曆不明的“孩子。”
可每次,當她準備下手時,她都無法狠下心來。
漸漸地,她的肚子大了起來,青嬷總會在一旁欣喜地說道:“皇後娘娘,看您的肚子,這必定是一個男孩。”
随着肚子一天天打起來,厲後能聽到肚子裏,孩子的心跳聲。
慢慢地,對于他,她也有着一種和母子相似的感情。
尤其是在她生下夜北溟時,發現他是一個瞎子,而且身體出奇的虛弱。
那時候厲後就想,也許,麒麟王冢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夢。
這個孩子,根本和那個冰冷無情的盛情沒有任何關系。
厲後抱着這樣的想法,開始像一個母親那樣照顧夜北溟。
但大概在夜北溟學會走路後不久,厲後發現這個孩子身上,竟然有五系法魂,他學武的天賦,也出奇的好。
厲後同時也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一點點的虛弱下去。
她那時候,才不得不幡然醒悟,事實就是事實,這個孩子,确确實實就是黑麒麟王冢的那個神秘聲音形成的。
隻是不知道由于什麽原因,那個聲音,在成了胎兒時,封印了一部分的記憶。
厲後後悔莫及,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隻能一天天地算着日子,開始利用自己娘家留下來的勢力和财力,培植自己的實力和北冥衛。
厲後說完了這一切後,夜北溟始終沉默不語。
厲後也顯得很是局促,她知道,她這些話,聽上去都很像是在辯解,夜北溟一時之間,一定是聽不進去的。
“幽冥鬼王說,你在鎮魔石碑時,多次試圖沖破鎮魔陣,難道就是爲了我?爲什麽?難道你是怕我反悔,忘記當年和你的約定,幫你報仇?放心,盡管我不記得自己當初說過什麽,但是,你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一半,”夜北溟擡起了眼來,他的聲音不禁有些微微發抖。
“不是的,并非是你想得那樣子的。我沖擊鎮魔陣,是因爲我後悔了。夜呈天也好,黑曜也罷,他們都是我的仇人,與你沒有半點幹系。我怕你與我一樣,因爲仇恨,喪失了理智,錯過了屬于你自己的人生。不過……在看到雲笙時,我的心也放下了。我知道,你絕不會和娘走上一樣的路,”厲後淚眼朦胧,嘴角卻漾起了一個釋懷的笑容。
幸好,她的溟兒遇上了那樣的一個女子。
擁有神蓮業火那般純淨神火的女子,一定可以陪着夜北溟走到最後。
“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娘親,但是,娘始終要提醒你,雖然不知道你的來曆,但是你若是想查明自己的身世,最好還是去一趟黑麒麟部落。”厲後抹了抹紅腫的眼角。
厲後自知這些年,給夜北溟造成了的很大的傷害,讓他無端端背上自己的仇恨,活了這麽多年。
但她不過是一抹陰魂,也沒什麽可以能夠彌補的。
她唯一能告訴夜北溟的,隻有這個建議而已。
厲後也曾經,派人去調查過麒麟王冢,卻沒有任何線索。
但既然能進入麒麟王冢,那夜北溟的前身,應該也是黑麒麟部落的人,這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
“這一點,我也已經想到了。今日之事,我不想還有第三個人知道,包括……雲笙,”夜北溟聽了厲後的那番解釋後,心中稍微舒服了點。
但是他很難向雲笙說明這件事。
他究竟是誰,恐怕,也隻能是到了黑麒麟部落調查之後,才能得知真相了。
厲後歎了一聲,這件事,她也的确沒有和第三人說起來過。
夜北溟和厲後分别後,到了雲笙的房外。
他習慣了和小野貓同床共枕後,一旦和她分開,到了夜晚,就難免會睡不着。
站在門外,傾聽着屋内,小野貓平緩的呼吸聲,夜北溟知道,她還在冥想。
此刻的夜北溟心亂如麻,他也不願意打擾了雲笙,索性就調頭走了。
就在夜北溟離開後沒多久,前去冥日那裏打聽消息的啵啵羊已經聯系上了冥日,至于啵啵羊用來聯系冥日的東西,就是那塊本該“粉身碎骨”的冥玉。
早前啵啵羊還以爲,自己可以永遠擺脫冥玉了。
哪裏知道,在冥日離開後,啵啵羊就發現,那顆詭異的冥玉居然又恢複的完好如初,又回到了它的身上。
不過有了冥玉後,它找冥日就變得方便多了。
隻需要念着冥日的聲音,就可以和他進行神識溝通。
“冥日,快出來!”
啵啵羊話音才落,前方就出現了一番冥宮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