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朝露宮内一片安靜。
雲笙在寝宮内,替闵後查看着身子。
她皺了皺眉,起身走了出來。
太子李成快步上前,忙問道:“雲神醫,我母後得了什麽病?”
“闵後得的不是病,”雲笙環顧了一下四周。
“那可是中毒了?”太子李成追問着。
“亦不是毒,”雲笙看了看朝露宮,眉頭皺得更深了。
見她愁眉深鎖,一旁的二皇子李成開口譏諷:“既不是病亦不是毒,雲笙,隻怕你根本就沒看出闵後得的是什麽病吧?你還不承認你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
“昨夜和皇後一起飲宴的人都有哪些?包括宮女還有做菜的廚娘,也全都站出來,”雲笙沒有理會李紹,事實上,她在進宮時,就已經大緻确定了闵後的病因。
方才一番查看後,更是肯定了這一點。
但是看過了寝宮的擺設後,她又有些不肯定了。
一幹宮人以及飲宴的幾人也全都站了出來。
轅不破和軒美美也在其中,李成和李紹也走了出來。
昨夜闵後突然出事,一幹人都還沒來記得回去,身上穿得也都是昨日的衣物。
雲笙先是檢查了幾名宮女的衣服、手全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再是轅不破、李成,也都沒有任何不對之處。
再往下就是的二皇子李紹了。
李紹被雲笙羞辱了一頓心中惱火着,瞪着雲笙。
他平日也算是謙和有禮,可對着雲笙卻很容易被她激起怒火來。
“還請二皇子攤開手,”雲笙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毫不避諱地檢查起了李紹的手來。
李紹留意到,雲笙的手很是修長,人站在了他身旁,卻有一股清香撲面而來,和宮中的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大不相同。
“軒姑娘,輪到你了,”雲笙已經檢查了大部分的人,隻留下了軒美美一人,若是再沒法确認,她早前的猜測很可能要全部推翻了。
“哼,姓雲的,你别裝神弄鬼了,就承認你看不出病症得了,”軒美美也不願意讓雲笙檢查,作勢就要離開。
哪知雲笙忽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找到了,軒姑娘,皇後的病因就在你身上。”
“什麽?你胡說些什麽?你是說我毒害皇後?”軒美美頓時面色發白,她根本就沒有投毒,她擡手就要扇雲笙一記耳光,“你個該死的賤人,你在誣陷我。”
雲笙豈會容她放肆,一把抓住了軒美美的手。
體内一股暗勁使出,瞬間擊入了軒美美的手臂。
軒美美隻覺得手臂倏地一陣發麻,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她貴爲帝鴻城城主之女,平日旁人見了她無不恭恭敬敬的,哪裏向今日這般,受過這樣的大委屈。
一時想不開,就哭了出來,邊哭邊嚷着:“不破哥哥、太子陛下、二皇子陛下,你們要替我做主,我沒有下毒,我沒有下毒。”
軒美美投毒?
轅不破也不近吃了一驚,他忙上前,拉起了軒美美。
“雲笙,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美美她和闵後無冤無仇,怎麽會毒害闵後,況且當時我們幾個也都在場,沒看到她投毒啊。”
雲笙聳聳肩:“我隻是說病因在她身上,可沒說是她下的毒。”
軒美美一聽,立時止住了哭聲,怒目圓瞪:“雲笙,你是什麽意思?”
一旁的衆人也是聽得一頭霧水。
“太子陛下,闵後是不是對花粉有些過敏?”雲笙也不直接搭話,卻是突然詢問起了太子來。
一問出口,雲笙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過敏這詞眼,無極大陸上恐怕沒什麽人知道吧。
太子果然是一頭霧水,可聞到花,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母後不大喜歡花,她的寝宮還有平日用的胭脂水粉裏,也都是沒有花的。”
闵後的寝宮和一般的後宮妃嫔不同,沒有一株花卉,全都是松竹之類的盆栽,這一點,雲笙也留意到了。
“那是因爲闵後對花粉不适,若是太子不清楚,隻要傳了近身服侍闵後的宮人就會明白了,”雲笙果然叫了一名服侍闵後的老女官,後者也承認了闵後若是接觸了花粉,很容易面部發腫,全身發癢,所以闵後對花很是厭惡。
古時的人并不知道,這就是過敏。
軒美美這麽一聽,忽是想起了什麽。
“我進宮的時候,折過一株花,可是那也隻是一般的花而已,怎麽會……”當時是以爲嫉妒轅不破稱呼雲笙爲心上人,所以她才扯爛了一朵花。
“你扯爛的花不是一般的花,它名爲幽昙,是一種花粉很重的花卉。闵後必定是見了你後,拉着你的手問候了幾句,結果不小心接觸到了花粉,加之你們當晚飲用的食物中,有鮮果、花生之類的緻敏食物,闵後一不小心入口,就因突發過敏導緻了休克,”雲笙說話間,隻見寝宮裏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幾名服侍的女官跑了出來,滿臉的驚喜,“醒了,我們照着雲神醫的吩咐,采集了宮中禦花園裏新鮮的蜂蜜給皇後喝下去後,皇後娘娘果然醒了。”
太子李成見了,驚喜不已,忙走了進去。
唐淵帝也走上前去。
闵後果然已經幽幽轉醒,看到了一臉憂色的太子河唐淵帝,她虛弱地笑了笑。
“太神了,雲笙,你分明沒有在場,又怎麽會知道昨夜發生的事,還有,你方才說的什麽敏,什麽休克,隻要喝蜂蜜就好了?”轅不破見了,咋舌不已。
他因爲醫師治療,都是用金針或者是苦藥,哪知道雲笙什麽都沒用,隻是将他們幾人叫了出來,看看手嗅嗅衣服就好了?
軒美美白着一張臉,雙手握拳。
闵後卻是因爲她病倒的,這件事,雖責任不在她,可是方才不破哥以及太子看向自己時的眼神,都帶了幾分責怪的意思。
她哪裏知道,闵後那個老太婆會對什麽花粉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