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就是了,”雲笙胸有成足地走到了農夫的身旁。
農夫方才掙紮了好陣子,又被雲笙用水系魔法元素束縛這,這會兒已經是精疲力盡。
雲笙拿着試鐵石,走到了農夫身旁。
她舉止奇怪地将那塊試鐵石拿到了農夫的右耳旁,緩緩移動了幾下。
她的莫名舉動,讓一旁的藥皇閣衆人都嗤之以鼻。
“你以爲你是在街頭雜耍啊,用一塊破石就治好病人的病症?”齊天在一旁抨擊着,對雲笙很是不屑一顧。
盡管藥皇閣今日丢了大臉,可隻要雲笙找不出病症,也就等于是一句空話。
雲笙卻是依舊我行我故着。
“癢……”原本已經痛得不能開口說話的農夫,嘴唇蠕了蠕,含糊不清地說着。
“大叔,你方才說什麽?”雲笙一聽,整張小臉都亮堂了起來,看來,她的猜測是正确的。
農夫隻覺得自己的耳朵裏,一陣陣鑽耳的發癢。
就好像是耳朵裏有幾隻螞蟻,在努力地往外爬。
雲笙不停地移動着手中的試鐵石,慢慢地,農夫的耳朵裏露出了一點點金屬的光澤。
“嗤-”隻聽得一陣細微的輕聲響動後,原本光滑的黑色試鐵石上,多了幾粒東西。
衆人仔細一看。
“那是……”這一次,卻是換了齊天啞口無言了。
黑色的試鐵磁石上,依附着幾粒皮屑大小的金屬斷針。
這些斷針的大小很小,表面都依附着一層白色的液體,那顯然是農夫耳部發炎後産生的膿液。
想來是那名王藥人紮針時不小心,他醫治農夫的耳鳴時,手力不濟,用來當練習針的鐵針竟然有一小部分斷裂在了農夫的耳内。
王藥人并沒有将練習針斷裂的事太放在心上,也沒有在事後将事情的經過知會帶自己的醫師。
毫不知情的農夫以爲自己的耳鳴已經治好了,就歡歡喜喜地返回了村落。
哪裏知道,鐵針的斷針在特殊的環境下,在農夫的耳朵裏造成了一定的炎症。
時間一久,炎針也影響了耳部神經,感染的耳部神經直接壓迫了農夫的腦部神經,這才引起了農夫不間斷,且發作越來越頻繁的“頭疼病”。
農夫早前也找鄉野大夫看過自己的病,甚至也找到了程肆海這樣的四方散醫,可這些古醫者,全都是僅靠着脈象和病人的飲食和過往病情做依托,絕不可能聯想到什麽神經什麽炎症。
雲笙剛才利用神農瞳在農夫的耳邊看了看。
雖說她如今的神農瞳也不過第二重,還達不到可内視人體的境界,但她能确定,農夫的耳部有炎症。
農夫的炎症說大不大,在現代社會一個簡單的耳部手術即可,可在古代,卻是件棘手的事情。
若是放任斷針存在他的耳内,時間一長,耳部神經末梢腐爛,很可能會導緻他耳聾,甚至是視覺神經壓迫。
這些話,雲笙自然是沒法子和這些冥頑不化的藥皇閣醫者說明的。
她思來想去,想到了鐵針,忽的就想起了早年在鐵匠鋪曾經看到過的試鐵石。
眼下的條件讓她無法直接動手耳部手術,但是隻要是斷針是鐵的,她就能用試鐵石将斷針吸取出來。
于是就有了雲笙之前讓所有人都摸不準的一番舉動了。
斷針一取出來,農夫就停止了喊叫。
一旁的農婦也轉憂爲喜,一直不停的朝雲笙說謝謝。
連一針都不用,隻是用一塊石頭,就找到了病因,這醫術也未免太神奇了吧。
看客們對小慈恩堂立時就改觀了。
群衆的目光是雪亮的,方才雲笙對待農婦的客氣,以及藥皇閣的惡劣态度,他們可全都看在眼裏了。
那些早前來找藥皇閣義診的人,心底也在嘀咕着,改明個,還是找小慈恩堂算了。
你看藥皇閣什麽大陸最好的醫館,居然讓一名不合格的藥人用練習針治病。
這樣不負責的态度,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藥皇閣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連斷針都找出來了,而且一看就是藥皇閣特制的練習鐵針,就算是他們不想承認也不行了。
程肆海的臉過了片刻,藥效也稍緩了些,可他的臉色卻更差了。
他深知,今日的義診算是砸了。
這不僅是砸了,連帶着将玉京甚至是藥皇閣的名号都給抹黑了。
他要怎麽回去和藥容甚至是溫大國手交代呢?
程肆海狠狠地瞪了一眼雲笙,灰溜溜地帶着一幹醫者、藥人,在看客們嘲諷的眼神中,離開了。
“小神醫,真是太謝謝你了,”農夫夫妻倆千恩萬謝,感謝了雲笙。
雲笙又讓林窈兒送給了他們幾包消炎的草藥。
目送着農夫夫婦離開後,雲笙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
她知道,今日的義診達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古峰等人也是一臉的激動,他們都明白,這一次,藥皇閣可是栽了。
明日,他們一定沒有臉面再來義診了。
小慈恩堂的名号,很快就會在玉京傳開。
“明天,我們繼續義診,”雲笙決定,今晚在城中最好的酒樓訂上一桌,好好的吃上一頓。
小慈恩堂的幾人歡喜地離開後,街道的一角,走出了兩人。
那兩人,悄無聲息地在街角處站了好一會,從雲笙出手救治那名農夫時,就已站着,隻是周圍,竟然沒有一人發現。
“司命,我們都盯着這些人一整天了,你确定那名女子就是煉制月神禮贊的人?”發話的是一名面貌清秀的男魔法師。
魔法師的年齡不大,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魔法師袍,周身彌漫着一股不弱的魔法力。
細細一看,還會發現他的魔法師袍下,繡着法廟的标記。
“是她……”夏文煦從一處街角閃身站了出來,望着雲笙的背影,凝神注視着,眼中閃爍着怪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