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村民大多是藥農,對于他們而言,法廟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蕉葉村太小,那些能開藥治療疾病的藥師根本不願意留下來,所以法廟的魔法士就充當起了基礎治療的職責來。
前一任在蕉葉法廟駐守的魔法士,由于年齡老邁,不得不告老還鄉去了,由新來的大魔導接手蕉葉法廟。
大魔導來的當天,就對外宣布,要招收一名采藥童子。
法廟的采藥童子,可是個大肥差,不僅能接觸到各類草藥甚至是煉藥知識,還能侍奉新來的大魔導,一個月更能拿到二十個銅币也就是兩個銀币的報酬。
在質樸的村民們眼中,要是自家的孩子能被選中,那真是祖宗墳上冒青煙的事了。
村長爺爺雖是推薦了雲笙,可耐不住村民們的熱情太高了,一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将自家的孩子送進法廟。
到了最後,村長爺爺不得不和法廟方面商量,貼出了個選拔采藥童子的布告,張貼在了村口的布告欄下。
布告的内容如下:蕉葉法廟現招收采藥童子一名,年齡範圍從六歲到十三歲,性别不限,要求具有藥草鑒别能力和采藥經驗,有意參加選拔的孩童,一律于考核日當天,在蕉葉法廟外集合,統一由新來的法廟楊大魔導篩選。
考核日當天,雲笙起了個大早,煮好了早飯後,她走到了雲滄海的榻前。
“父親,今日我要去法廟參加丹藥童子選拔,”雲笙帶着幾分希翼,這一次的采藥童子的考核,讓她有種當年參加高考的感覺,意義重大。
雲滄海似是沒聽到般,顧自睡着。
雖是早知道結果會如此,雲笙的眼底還是不免劃過了一絲失望,“那笙兒先去了,我一定會成爲采藥童子的。”
聽着雲笙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屋内恢複了平靜。
雲滄海霍地坐了起來,若有所思着。
雲笙到了蕉葉法廟前,法廟此刻熱鬧得很,那情形比起一年一度的魔法啓蒙也是毫不遜色。
蕉葉村是個中等規模的村落,村落共有三百多戶人,今個兒,至少有一百來戶人都擁到法廟前。
其中一部分人是來看熱鬧的,還有大部分人,都是帶着自家的小孩來參加采藥童子的選拔的。
造成了這番景象的原因,就在法廟裏新來的那名大魔導。
一輩子也不見得離開村落幾次的村民們眼中,魔法士級别的村長和法廟老魔法士都已經很了不得了,這會兒一下子來了名大魔導,圍觀的人自是不少。
但讓雲笙詫異的是,她看到的等候的隊伍中,還有不少面孔是陌生的,顯然是鄰近村落的人。
蕉葉村法廟采藥童子選拔,怎麽會有外村人前來?
那幾名鄰村人竟還是火岩村的人。
村長爺爺也留意到了有外村人前來的參加選拔。
他貼布告時,一不留神竟是忘記寫明必須是本村的村民才能參加本次的采藥童子選拔。
肥水不流外人田,蕉葉法廟的采藥童子的選拔,自是要選本村的人。
更不用說,火岩村還是蕉葉村的死對頭。
火岩村毗鄰蕉葉村,兩個村落都以種植止血花爲生。
與民風質樸的蕉葉村不同,火岩村民風彪悍,且蠻不講理,火岩村的村長也是一名精通火系魔法的魔法士,他們村前些年出過一名相當于大魔導的武師,就更加有肆無恐了。
在藥市上,就時常打壓蕉葉村的藥草買賣。
“幾位,蕉葉村法廟的選拔,隻面向本村孩童,還請幾位離開這裏,”村長爺爺禮貌地請幾名十歲上下的孩童離開。
其中一名女童,年約七八歲,長得頗爲伶俐,她的身旁,還簇着幾名火岩村的村民。
她是火岩村村長的小孫女,丁蕾。
“你們的布告中可沒有寫明不招收外村的人,我們幾人,一大早就出門,翻過了兩座山,才來到了蕉葉村,這會兒要趕我們走,我們才不走,”丁蕾年紀雖小,可因爲自小受寵,又仗着自己是火岩村村長的女兒,更是有恃無恐。
笑話,她早已打聽過,蕉葉法廟的這名楊大魔導,不僅魔法了的,還會煉制各種藥劑。
隻可惜他不知何故,主動要求前來蕉葉村,否則,她也不需要勞師動衆,帶着一幹村民來蕉葉村了。
丁蕾話音才落,身旁的火岩村村民和孩童們就跟着喧鬧了起來。
丁蕾趁機嚷道:“一定是你們蕉葉村輸不起。我家世代種植藥草,我還是一名魔法學徒,你們要想趕我走,就找個人與我比比,誰要是比我強,我們就走人,否則,誰也别想趕我們走。”
一聽說丁蕾家中世代種植藥草,又還是名魔法學徒,蕉葉村那些村民立時就沒了氣。
一個精通藥草的魔法學徒,又還隻有七八歲,這樣的孩童,就算兩個村落加在一起,十年也出不了一個。
再說了火岩村村長出了名的愛記仇,惹上了丁蕾,準沒有好果子吃,如此一來,就更沒有人敢站出來了。
村長爺爺見了,不由眉頭蹙緊。
“怎麽?沒人敢站出來和我比試一番?蕉葉村不過如此,全都是些藏頭縮尾的貨色,我看今日也不用比了,這采藥童子非我莫屬,”丁蕾倨傲着,環顧着四周。
“誰說蕉葉村沒人,比試藥草而已,我就與你比上一比,”隻聽得一個脆生生的童音,倏地闖入了丁蕾的耳中。
隻見一個衣着簡樸的六歲女童,走出了人群。
她個頭不高,相貌清秀,一雙烏漆漆的眼珠子,襯得她很是靈氣。
是雲笙!
村長爺爺一見,老臉上不由一松,他還真怕沒人敢站出來和丁蕾比試。
“你?”丁蕾打量着眼前的女童,見她年紀比自己還小,衣着寒酸,可神情卻不似一般的孩童那般畏畏縮縮。
一時之間,丁蕾也辨不清雲笙究竟是什麽身份。
她身旁的一名火岩村的村民立時附耳在丁蕾的耳邊說了幾句。
丁蕾聽完之後,神情倨傲,“原來是一個冒牌魔法師的女兒,一個無法感悟魔法元素的廢物,有什麽資格跟我比,滾開。”
“今日招得是采藥童子,可不是魔法學徒,”慵懶的男音,從了法廟方向傳來。
衆村民往前一看,隻見法廟的大門已經打開了,從裏面走出了個墨衣少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