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14.6

剛出門的時候,周允晟渾身都不自在。薛李丹妮爲了掩飾他的性别,原本打算爲他挑選一件非常保守的禮服,最好是從頭包到尾,但她隻把少年當成一個爲女兒提供活體心髒的容器,又怎麽會有耐心幫他打理,随便翻了翻時裝店送來的圖片集,指着一件純白色的,高領長袖撒花曳地裙說道,“就是它了。”

她隻看見模特的正面照,卻不知道翻過第二頁還有一張背面照,前面看上去非常保守的禮服,後面卻挖空了一大片,别說蝴蝶骨、脊椎線,就連股溝都露出一小截,性感的讓人把持不住。

直到快出發的時候周允晟才把禮服換上,也終于發現了設計師的‘小心機’,臉都綠了。然而家裏實在找不出第二件适合他的禮服,再去買又來不及,一行人隻能将錯就錯。

現在,罪魁禍首竟然還有臉問他記不記得自己的性别,他立馬譏諷道,“要不是叔公在請帖裏重點标注了‘盛裝出席’四個字,我能穿成這樣?”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薛閻低聲笑了,“我沒想到他們會爲你挑這麽性感的衣服,不錯,我很滿意。”手掌沿着脊椎線慢慢滑入股溝,那處的皮膚格外柔嫩細膩,微微下陷的軟肉裹住他指尖,像是被允吸住了一樣。

他喉結聳動幾下,啞聲道,“對着我你倒是機靈,一猜就透,對着薛家怎麽那麽笨。”

周允晟穿着高跟鞋本就站不穩,被他有意無意的撩撥,腿早就軟了,半邊臀部搭在他輪椅扶手上,這才免于癱軟在地的窘境。

薛閻順勢摟住他的腰,擺出占有的姿态,并讓保镖爲自己點燃一根雪茄,徐徐開口,“你知不知道薛靜依患有先天性心髒病?”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性感,但周允晟卻覺得抽煙的男人其實更性感,愛人擰着眉頭吞雲吐霧的樣子他已經很久沒看見了,一時間有種穿梭了無數歲月才又終于找到他的釋然和欣悅。

他根本沒注意他在說什麽,胡亂點了點頭。

“薛靜依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心髒移植,絕活不過25。放眼全華國,你是唯一能爲她提供心髒的人。”

“嗯。”周允晟依然心不在焉。

“這就是薛瑞把你接到薛家的目的,殺了你爲他養女續命。”薛閻用力抽吸雪茄,表情陰冷。他能理解薛瑞急于救治女兒的心情,但他千挑萬挑,不該挑上他一眼就看中的寶貝。

“嗯,我知道了。”周允晟漫不經心的答應。

薛閻這才發現他有些神思不屬,挑眉道,“知道了?這就是你的回答?你剛才有沒有聽我說話?”他原本以爲少年會吓得瑟瑟發抖,然後主動躲進他懷裏尋求庇護,那樣他就能順理成章的将他納入羽翼。

然而眼下,少年的反應跟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沒在聽。”周允晟老實坦白。

薛閻被氣笑了,用力揉捏他臀肉。

周允晟差點呻-吟起來,眼尾浮上一抹桃紅色澤,軟着腔調說道,“薛家的爛事我沒興趣知道。”

“連攸關性命的事你都沒興趣,那你對什麽感興趣?”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如果你用抽過雪茄的嘴來吻我會是什麽滋味。我猜一定像站在火山口的邊緣往沸騰的岩漿中心蹦極,熱辣滾燙的感覺和急速跳動的心髒一定會讓我快樂的死去活來。”輪回了那麽多世,周允晟早已經把甜言蜜語這項技能點滿,而且他說得都是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沒什麽好羞怯的。

他一看見愛人就有馬上跟他滾床單的沖動,這不是膚淺或欲求不滿,而是深愛他的最直接的表現。

饒是薛閻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也不由被少年調戲的紅了一張老臉,剛才那點不滿全都變成了壓抑不住的喜悅。他想馬上把少年拉入懷中狠狠吸允他甜蜜的雙唇,卻在伸出手的一瞬間猶豫了。

這裏顯然不是一個好地方,對待珍貴寶物的态度不是把他擺放在大庭廣衆之下亵玩,而是把他珍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他的獨特與美麗。

深吸口氣,薛閻用最大的制止力将少年推開些許。

“幹嘛不吻我?”周允晟知道他在想什麽,一面暗暗覺得高興,一面又忍不住去撩撥。

“乖,現在場合不對。”薛閻輕輕揉弄少年性感的腰窩。

周允晟撇嘴,看見服務生走過,立馬招手讓他送兩杯紅酒,卻被薛閻及時阻止,“你還沒達到法定年齡,不能喝酒。拿一杯牛奶過來,要熱的。”

一杯溫熱的牛奶送過來,周允晟蹬掉高跟鞋,小抿一口,舒服的直歎氣。紅酒跟牛奶是他最愛喝的兩種飲料,愛人至始至終都記得。

薛閻側頭凝視他,眼底流露出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愛意。他掏出手帕替少年擦拭沾滿奶漬的嘴角,低聲問道,“你早就知道薛瑞把你帶回來的目的?”

“知道。他們都當我是白癡,但其實我是天才。”周允晟發現薛子軒正看着自己,翹起唇角沖他乖巧一笑。

薛子軒立即放下酒杯大步走來,卻又被薛李丹妮拉住,往一群名媛中間推去。

薛閻朝那邊冷冷瞥了一眼。

“你如果想離開,記得告訴我一聲。”他沉聲說道。少年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并不是陷入狼群的羔羊,而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猛獸,蟄伏在暗處用戲谑的心态觀察着自己的獵物,看着他們做出種種可笑至極的舉動,等玩膩了便會毫不猶豫的發起攻擊。

他用纖細柔軟的外表隐藏自己強悍的内心。

越了解少年,薛閻就越是爲他着迷。他想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比少年更适合自己。

“那你把電話号碼給我。”周允晟立馬順杆爬。

薛閻嘴唇貼在他耳邊說了一串數字。

周允晟默默記下,指着他雙腿問道,“怎麽弄的,還能治好嗎?”

“小時候出了車禍。能治好如何,不能治好又如何?你很介意?”薛閻眸色暗沉了一瞬,勒住少年腰肢的手臂不自覺用力。

幾名保镖特别憐憫的看了少年一眼,說什麽不好,偏要說老闆的雙腿,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嗎?

“我想着,要是治不好的話很多姿勢就不能用了。不過沒關系,我回去以後慢慢研究,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周允晟煞有介事的點頭,其實他個人倒是很喜歡騎乘位,日後這個姿勢會使用的相當頻繁。

薛閻花了一分鍾才消化掉隐藏在這句樸實無比的話中的巨大信息量,下-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支起一頂帳篷。

幾名保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爲少年怒點三十二個贊。見過主動的,沒見過這麽主動的,卻又一點兒也不顯得輕浮放蕩,反而認真嚴肅到可愛的程度。這樣的極品,估計一百年才能碰上一個,瞧瞧,連老闆都把持不住了。

趕緊收了吧!這不但是保镖的心聲,也是薛閻的心聲。他忍了又忍才沒當場脫掉少年底褲,将他摁在自己的堅硬上。

他扶額,嘴裏發出無奈至極的歎息。今天邀請少年出席宴會根本就是個錯誤,他應該派人直接把他綁在床上。

周允晟挑高一邊眉毛,用古怪的神情盯着愛人碩大的那處,手裏的牛奶杯蠢蠢欲動。

“又在想什麽?”薛閻發現自己永遠跟不上少年的思路,他就是個大寶貝,不斷挖掘就會不斷爲他帶來驚喜,當然,還有驚吓。

“我在想要不要把這杯牛奶潑在你身上,然後我就可以順勢陪你回房換衣服。網上有人總結說這是最狗血老套的約炮招數,我看挺實用的。”周允晟小口小口的抿着牛奶,表情無比乖巧,言辭無比黃暴。

一名保镖實在憋不住了,扭過頭咳嗽。

薛閻感覺自己的心髒和自制力正經受前所未有的考驗。什麽叫磨人的小妖精?這才叫現實版的磨人的小妖精,他真想把少年的禮服扯成碎片,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狠狠地,瘋狂地要他,讓他這張令人又愛又恨的小嘴除了動情的呻-吟再也發不出别的聲音。

周允晟花了半分鍾考慮,然後把杯子歪了歪,偏在這個時候,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忽然出現在休息區,猛然将他撞開,撲通一聲跪在薛閻腳邊。

牛奶終究是潑了,卻沒潑在薛閻身上,全貢獻給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闆。周允晟遺憾的歎了口氣。

“閻爺我冤枉啊,我從來沒跟中興的人接觸過,您做事好歹要講證據……”男人急急開口。

“閉嘴!”薛閻一巴掌扇掉男人幾顆牙齒,接過保镖遞來的手杖,狠狠插-入男人手背。

男人凄厲的慘嚎起來,捂住破了一個血洞的手滿地打滾,殷紅的鮮血濺落在雪白的地闆上,顯得那樣觸目驚心。觥籌交錯的宴會廳頓時安靜的落針可聞,有些人退後幾步擺出明哲保身的姿态,有些人慢慢圍攏過去表示支持。

當然,這些人一般都是深得薛閻信任的人,親疏遠近一目了然。

薛瑞就是退到最外圍的那類,一邊安撫受驚不小的妻子,一邊伸長脖子黃怡的情況,倒不是擔心他,而是害怕他惹怒了閻爺連累自己,見兒子試圖往裏擠,虎着臉将他扣住。

薛子軒已經不記得今天是第幾次被父母禁锢了自由,焦躁的心情像是一把火在胸腔裏熊熊燃燒。

男人還在慘嚎翻滾,鮮血淩亂的塗抹在地上,透出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腥氣。薛閻卻很享受,掏出一支雪茄點燃,慢悠悠的吸了一口,這才朝緩步走到自己身邊的青年男子看去,“查查他怎麽進來的。”

“是。”那人畢恭畢敬的點頭。

幾名保镖等男人叫夠了,這才将他擡下去,又有幾名服務員迅速把髒亂的地闆打掃幹淨,噴上香水,仿佛之前血腥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真的沒發生過嗎?周允晟低頭看看自己沾滿血點的裙擺,額角有些抽搐。

“小怡,有沒有被吓到?”薛子軒擠了進來。

周允晟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薛閻一把扯過去抱在腿上,将他腦袋按壓在懷中,輕柔地,一縷一縷梳理他腦後的發絲。他厭惡薛子軒的語氣和眼神,不得不向所有人宣示自己的主權。

“是我粗心了,差點就忘了怡兒患有心髒病,見不得這種場面。”他略微低頭親吻少年發頂,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嗓音安慰道,“怡兒别怕,叔公在這兒呢。”

周允晟配合的縮進他懷裏,擡手掩住懶洋洋的哈欠。

薛閻這些年過得跟苦行僧一樣,但凡送到他身邊的尤物都被他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不少人猜測他可能車禍時傷了下-體,有心無力。但剛才圍攏過來的時候,薛閻褲裆撐起那麽大一頂帳篷,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

好事被人打斷,難怪他要發那麽大火兒。跟他關系最近的幾人彼此對視,都明白他恐怕是看上薛二家的閨女了。

硬都硬了還自稱叔公,要臉嗎?

“閻爺,我妹妹身體從小就不好,我想先帶她回去。”薛子軒盡力克制住把人奪過來的沖動。他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卻不包括薛閻。

“閻爺,您看小怡這一身血,實在是……”薛瑞硬着頭皮走過來。他也不想得罪這人,但對方總抱着黃怡也不是個事兒,要發現了他真實性别就糟了。

“我親自送他回去。”薛閻示意保镖推自己出去,末了沖衆位賓客交代道,“你們随意,想走就走,想玩就繼續玩,讓薛老四幫你們安排。”

衆人笑着點頭,擺出一副‘我們懂得’的暧昧表情。

薛瑞又是興奮又是擔憂,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等他上了車先行駛離,這才去停車場取自己的車。

“剛才真沒吓着?”薛閻掏出手帕,擦拭沾染在少年臉側的一滴血珠,完了忍不住親吻他因爲困倦而顯得格外迷蒙水潤的眼睛。

“吓着了,你快親我一下安慰安慰。”周允晟湊過去,指了指自己嘴巴。

薛閻撐不住笑了,分開他雙腿,讓他盤坐在自己腰間,低聲問道,“你那麽肯定我會喜歡男人?”

“不管你之前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反正以後隻會喜歡我。”周允晟迫不及待的堵住他薄唇,用舌頭掃蕩他口腔裏淡淡的煙味,有些澀,有些鹹,但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甜蜜。

薛閻立即伸出舌頭迎合他,心中滿足的喟歎。

兩人吻的難舍難分,交-合的唇齒間滴落一根銀絲,直吻到舌尖麻木,嘴唇紅腫才意猶未盡的分開。薛閻撩起少年裙擺,拉開他底褲,時輕時重的揉弄,閉着眼睛認真聆聽他粗重的喘息聲和悶哼聲。

在車裏交待了一次,抵達薛家時周允晟腿有些發軟。他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赤腳踩在碎石子路上時忍不住哎呀慘叫,然後像彈簧一樣蹦來蹦去。

薛閻笑着看了一會兒,這才把少年撈到輪椅上抱好。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隻是單純的看着一個人,心中就會升騰起那樣巨大的幸福感。如果之前的苦難是爲了換來與少年的相遇,那麽他甘之如饴。

看見家主親自送黃怡回來,管家大吃一驚,硬着頭皮邀請家主留下吃宵夜。

薛閻拒絕了,叮囑少年趕緊洗澡睡覺,親眼看着他搖搖晃晃上樓便立即告辭,薛瑞到家時連個人影兒都沒看見。

“先生,閻爺說以後讓薛晉怡多去他那兒走一走。”管家如實回禀。

“知道了。”薛瑞點頭,眼中滑過一抹喜色。

“不行。”薛李丹妮厲聲反對,“他要是發現了那小子的身份該怎麽辦?”

“閻爺受傷了,根本就不能人道,隻要黃怡小心一點不會出事的。”薛瑞湊到妻子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薛李丹妮沉吟片刻,勉強點了頭。他們當時站在最外圍,沒能看見發-情中的閻爺,這會兒還對坊間流言深信不疑。

薛子軒沒心情跟任何人交流,他慢慢爬上樓梯,在二樓的走廊裏站了很久,終于敲響少年房門。

“找我什麽事?”周允晟剛洗完澡,腰間隻系了一根浴巾,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水,皮膚因爲熱氣的熏蒸泛出誘人的色澤,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撲面而來。

薛子軒愣住了,頭腦一片空白。

“沒事我要睡了。”周允晟催促道。

“我說過的話你忘了嗎?離薛閻遠一點,他是個瘋子。”

“當時如果我不過去,他就會爲難你。你不想給他們彈琴,我看得出來。隻要是你不願意做的事,我不會讓任何人勉強你。”周允晟看似笑得真誠,實際上心裏膩歪極了。

薛子軒沒有同理心,無法切身的體會别人的感受。哪怕那人爲他付出所有,他也不會有一絲動容。然而眼下,他素來冷硬的心房卻開始慢慢變得柔軟,像是被溫水一遍又一遍的沖刷澆淋,洗去塵埃。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忽然伸手将少年抱住,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轉身匆忙離去。

周允晟關緊房門,用手帕反複擦洗額頭,确定那滑膩的觸感完全消失才停下來。住在對面的薛靜依聽見哥哥上樓的聲音時就悄悄打開房門,卻沒料到會看見他親吻少年的畫面。

親吻指尖代表着崇拜你,親吻額頭代表着疼愛你,這兩句話是薛靜依偶然在網上看見的。哥哥崇拜黃怡?想起他看向他時特别專注深邃的眼睛,或許也能用近似于崇拜的心折來形容。而疼愛,他那樣小心翼翼的對待他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她以爲黃怡隻是自己的影子,是一個早晚會死去的容器,但現在,情況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如果哥哥對黃怡的感情不斷加深,他一定舍不得傷害他。

那意味着她即将面臨死亡。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最愛的人放棄。

薛靜依關緊房門後滑坐在地上,拼命忍耐心髒的劇痛。她沒有向任何人求助,自暴自棄的想着或許就這樣死了也是一種解脫,但是第二天,她竟然醒過來了,在沒有吃藥也沒有注射強心劑的情況下竟然醒過來了。

她踉跄着站起來,對着鏡子裏臉色灰敗的少女低聲嗤笑。這是一個奇迹,同時也證明了老天爺想讓她活下去的意願,那麽她爲什麽要放棄?

絕-不!用口型無聲說出這兩個字,她打理好自己,邁着輕快的步伐來到餐廳。

薛瑞等人早就出門了,隻有周允晟坐在餐桌前擺弄手提電腦,管家在廚房裏烤面包。

薛靜依燒了一壺熱水,笑道,“想喝奶茶嗎?我幫你泡。”

“好,謝謝。”周允晟頭也沒擡的答應。

剛燒好的水非常燙,護士小鄧想過去幫忙,被拒絕了。薛靜依端着兩個杯子飛快朝餐桌走去,到得周允晟身邊時手抖了一下,兩杯奶茶嘩啦啦全潑了出來。被潑個正着的手提電腦茲啦響了兩聲便黑屏了,機體内部散發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所幸周允晟躲避及時,否則放在電腦鍵盤上的雙手就是不廢也要脫層皮。

薛靜依驚叫着退後,一面掉淚一面道歉,護士和管家連忙走過去安慰,誰也沒功夫搭理真正的受害者。

“沒關系,你身體不好,這些事以後讓别人來做吧。”周允晟指着沾了幾滴咖啡漬的襯衫說道,“我回房換一件衣服。”

回到房間反鎖房門,他脫掉襯衫,坐在床沿扶着額頭低笑起來。薛靜依想幹什麽?廢掉他一雙手?因爲這雙手能彈奏出讓薛子軒神魂颠倒的樂曲?

所以說他從來就不相信世上有真正純白的靈魂。再善良的人,也會心存私欲,而人性會否被私欲掌控,端看外界的誘惑或者威脅夠不夠大而已。

薛靜依既要面對死亡的威脅,又要面對失去心上人的痛苦,她若是還能一如既往的保持本心,周允晟才要感到奇怪。

她的黑化,早就在他的預料之内,當她看見那份報告書卻緘口不言時,她已經行走在一條永遠無法回頭的道路上。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和黃怡之間隻能活一個。

而她終于堅定的選擇了自己。

兩個最重要的棋子都已步入局中,遊戲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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