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12.3

周允晟現在隻想趕快治好身體然後修煉,待到五十年後百草秘境再開放時便把方文光的屍體帶回宗門安葬。當然,幫方家兄弟報仇也是頭等大事。

他坐在宗漪膝頭,身體完全浸泡在碎玉靈池中,隻露出一顆腦袋,劇烈的疼痛感像無數鋼針在他四肢百骸内沖撞穿梭,沒有驚人的意志力,怕是會直接痛暈過去然後溺斃。

宗漪一隻手搭在池沿,一隻手摟住徒兒細瘦的腰,偏頭觀察他表情。

“可是痛的難受?”

“不難受。”

“若實在撐不住便告訴爲師。”

“嗯。”

兩人許久無話,宗漪見徒兒越發堅強隐忍,心中不免失落。他倒甯願徒兒不要事事逞強,多依賴自己一些才好。

泡完靈水,宗漪将徒兒抱到玉床上,用法術将他頭發弄幹,拿了一套白色中衣和一件玄色道袍仔細替他穿上。徒兒身體瘦弱,皮膚蒼白,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消散,叫宗漪好一陣憐惜。他用大掌包裹住徒兒小巧的雙腳,等它們稍微有了些溫度才套上羅襪穿好靴子。

将衣服的每一道褶皺都抻平,宗漪拿起篦子梳理徒兒烏黑順滑的發絲。兩人相依相偎的半躺在軟榻上,蜿蜒的發絲交彙在一起,俊美的面容貼得極近,畫面看上去華美而又旖旎。

宗漪被徒兒望向自己的依戀目光迷住了,忍不住用指尖撥了撥他纖長卷翹的睫毛,素來冷硬的面龐此時此刻溫柔的不可思議。

用一根白玉簪将徒兒的長發挽到腦後,他捧着徒兒略顯陰柔的臉龐打量,越看越是喜歡,恨不得将他時時刻刻抱在懷中才好。

“師父,我什麽時候能走路?”周允晟卻不喜歡整天被人抱來抱去的。

“煉制丹藥的靈寶還未找齊,需得再過幾日。”宗漪面不改色的撒謊。将來徒兒能跑能跳能修煉了,便會想着出門雲遊,而且修煉到元嬰期還須離開師門自立峰頭。宗漪隻是稍微預想一下便覺得心情焦躁。

若是将來徒兒敢提出自立門戶的要求,索性就把他的雙腿打斷,日日栓在身邊好了。宗漪目中劃過一縷幽光,卻更加溫柔的抱起徒兒,前往偏殿進食。

“這種玉朱果不能多吃,你現在還是凡人,吃多了當心爆體。”見徒弟喜歡吃酸酸甜甜的靈果,宗漪連忙阻止,還将他已經含進嘴裏的一枚果子摳出來。

周允晟立即嘬住他指尖,用舌頭舔舐。宗漪心頭巨震,面上卻絲毫不顯,壓了壓他柔軟的舌根,細細回味這份溫暖滑膩的觸感,這才把指頭抽-出來,改去拿玉勺。

“喝粥,靈寂峰主說你這種情況喝粥最好。等來日你引氣入體了,想吃什麽果子爲師都幫你尋回來。”他将一勺白粥喂到徒兒嘴邊,目中隐含笑意。

恰在這時,破天宮外的法陣被人觸動,兩枚傳訊符飛入大殿化作人聲,“晚輩赤霄(晚輩太平),偕弟子前來觐見太上長老。”

太平乃雷元峰峰主的道号,此人正是宋宇飛的師父。

周允晟立即收起懶散的表情,轉臉朝殿門看去。

宗漪見徒兒想見幾人,便揮袖撤掉陣法,讓幾人進來。

“晚輩見過太上長老。”赤霄真人領着鄒奕鳴,太平真人領着宋宇飛,畢恭畢敬的彎腰行禮。

“何事?”宗漪頭也不擡,舀了一勺白粥送到徒兒嘴邊。

“自是帶徒兒向太上長老請罪。”赤霄真人使了個眼色,鄒奕鳴和宋宇飛立即跪在殿中自省。鄒奕鳴滿臉的不忿,宋宇飛卻神色黯然,頗有悔意。

三人冷眼旁觀方文光被魔道弟子殺害的事現在已經傳遍宗門,莫語已入幽冥山面壁,若意志不堅定必會染上心魔,對日後的修行大爲不利。二人在刑律堂内受了兩百記龍骨鞭,一身皮肉無一處完好,根骨也損了幾分,就連境界都跌落兩三層,懲罰相當之重。

然而兩人的師尊卻猶不敢怠慢,不等傷勢痊愈就帶他們上焚寂峰親口賠罪。在無極仙宗,惹誰也不能惹到太上長老。

宗漪專心緻志的投喂徒兒,視堂下兩人如無物,還不時伸出指尖抹掉徒兒嘴角的粥水,寵溺之情溢于言表。赤霄真人和太平真人見了不免心中驚駭,萬萬沒想到不沾一絲煙火氣的太上長老也有如此溫情款款的一面。他對方星海怕是疼進了骨子裏。

這樣一想,對自家徒兒的性命就更擔憂了。

鄒奕鳴最崇拜的人非太上長老莫屬,然一直無緣拜入長老座下,卻沒料到眼高于頂的長老會看上方星海這個廢物。他心裏又妒又恨,說是賠罪,冷硬的語氣倒像是在問罪。

宋宇飛内心卻在暗暗叫苦。早知道方星海有這種造化,當日他必會阻止莫語魯莽的行爲。若不是方星海被太上長老救了回來,還爲他和方文光出頭,自己獲得補天草的消息也不會傳得衆人皆知。

這些天他沒少被人刁難,目的全都是爲了補天草,索性太平真人性格耿直無私,且極爲護短,才讓他避免了許多麻煩。

現在全宗上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他,讓他行事頗爲不便,如果身上的隐秘被發現,一場滅頂之災是少不了的,連無極仙宗都護不住他。

強壓下滿心惱恨,宋宇飛越發誠懇的道歉。

周允晟咽下一口粥水,徐徐開口,“不需你們道歉。正所謂弱肉強食、适者生存,我兄長被人害得身死道消,隻能怪他實力不濟,與旁人無關。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是反話吧?宋宇飛遲疑。

鄒奕鳴卻沒甚心機,冷笑道,“正是,你明白就好。”

周允晟輕瞥他一眼,點頭道,“如此,日後我要是将你二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再打得魂飛魄散,你們也說不得什麽,畢竟是你們實力不濟。”

宋宇飛面容扭曲了一瞬,鄒奕鳴卻毫不遲疑的應和,“隻要你有那個能力,我且等着。”

太平真人憋不住了,不悅開口,“大家都是同門,緣何張口閉口就是以命相搏……”

“同門,那可真奇了。我兄長被魔道弟子圍攻時,也不見他們講什麽同門之誼,反倒從頭至尾冷眼旁觀。這樣的同門,我可不敢要。”周允晟咬牙切齒的笑起來。

太平真人被噎住了,良久後輕歎一聲。這事終究是徒兒有錯,卻是沒有轉圜的餘地。跟太上長老的關門弟子結下這等死仇,日後少不了一番争鬥。也罷,且看誰道行更高吧。

四人再次賠罪,及至告辭的時候也未得太上長老一個正眼,卻沒料已走到殿外,宋宇飛卻忽然被長老叫住了。

“你過來。”宗漪放下瓷碗,擡眸看去。

宋宇飛戰戰兢兢上前幾步。

宗漪打量他許久,目光最終定格在他胸前佩戴的玉環上。

宋宇飛強忍住藏起玉環的沖動。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從皮囊到神魂都被太上長老看了個通透。自從得到玉環,再沒有人能帶給他如此沉重的壓迫感。

幾滴冷汗冒出額頭,當宋宇飛快要支撐不住時,宗漪淡淡開口,“既已服用補天丹,爲何還弄一個僞火靈根。敢做便要敢當,莫藏頭露尾。”

他果真服用了補天丹,誰幫他煉制的?宗門内的丹師都未接到過他的請托,内中必有蹊跷。等候在殿外的赤霄真人眸光微閃。

雷元真人也仔細打量徒兒兩眼,心知這個徒兒怕是不簡單,身上藏着許多秘密。他性格耿直,故而素來不喜與心機深沉的人交往,不由對這個徒兒升起了幾分戒備之心。

原來不是發現玉環有問題!宋宇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懊惱。此前他一直對旁人說那株補天草已經賣給多寶閣,還用刻了法陣的炎火精石造了一個僞火靈根以蒙蔽世人,這下被太上長老戳穿,回去後恐會被人找麻煩。就知道遇上方星海肯定沒好事。

他一面暗恨,一面誠惶誠恐的賠罪,卻被太上長老甩袖扔出破天宮。

等一行人走遠,周允晟輕聲問道,“師父,宋宇飛有問題?”

“他佩戴的玉環有古怪,裏面藏了一隻器靈,從氣息上判斷修爲至少在玄仙級别。”

玄仙,比大羅金仙更強悍的存在,本該居于仙界,怎會流落到浩天世界,還成了一隻器靈?周允晟擰眉沉思,已然确定那宋宇飛就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玄仙級别的金手指,除了命運之子誰能擁有?

看來自己又成了一個炮灰。周允晟歎息搖頭,心間卻湧動着興奮的情緒。他喜歡與命運抗争。

宗漪見他眉心緊鎖,便以爲他在擔憂,連忙将他抱入懷中安慰,“徒兒莫怕,别說他隻是區區一玄仙,就是仙尊,師父也有一争之力。師父必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周允晟沒法再想其他,滿心都是對愛人的感激和依戀。他用臉頰輕輕磨蹭愛人寬厚的胸膛,擡起頭,水潤的桃花眼裏充斥着炙熱的情義。

宗漪被他看得渾身僵硬,猶豫片刻,終是耐不住低頭去親吻他唇瓣。兩人慢慢交換着唾液,互相用舌尖撩撥彼此,啧啧水聲在殿内回蕩。

宋宇飛回到雷元峰,将自己鎖在房間裏,又布下禁制,這才在心裏喊道,“前輩,你還在嗎?”

“我在。”一道清冷至極的女聲驟然響起。

環内容納了一方廣袤天地,各種仙樹靈草遍布其中,氤氲出薄薄霧氣,一棟白玉打造的小閣樓隐藏在樹叢中若隐若現。宋宇飛的神識步入閣樓,朝坐在榻上的絕色女子拱手見禮。

“前輩,方才您未被發現吧?”

“區區大乘期的小兒,如何能發現我布下的禁制。不是告訴過你嗎,除非修爲高過我,否則定然不會有人發現這噬天環。”絕色女子微微蹙眉,似是不耐。

浩天世界最強者也不過七劫散仙,怎能與玄仙相提并論?宋宇飛放心了,正要退出玉環,卻又聽那女子問道,“方才那人修煉的是什麽功法?”

“太上長老修煉的是破天劍道。”

“什麽,竟是破天劍道?!不可能!”女子露出驚駭的表情。破天劍道的宗旨是以劍破天,取天道而代之,故不爲天道所容。修煉這種功法的人即便是築基期也須經曆九九重劫,可謂十死無生。

她活了幾萬年,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把破天劍道修煉至大乘期。難怪在破天宮内,竟連她也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傳說中修煉破天劍道的修真者一旦飛升,便能直接越過人仙、天仙、金仙等仙位,成爲仙界最至高的存在——仙尊。

這樣一算,那人卻斷然不是什麽小兒,卻是戰力不遜于仙君、仙帝的頂級高手。

女子心中震顫,免不了有些後怕。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大千世界裏,竟然會有這麽一号人物存在,卻是低估了他人,又太過高估自己。

方才那人怕也察覺了幾分。

“宇飛,日後離這位太上長老遠點,他修煉的功法不同尋常。”女子慎重警告。

宋宇飛見她面露難色,心中也緊張起來,歎息道,“怕是我想遠離他也做不到。我與他的弟子方星海已經結下死仇,日後免不了一場争鬥。觀他今日作爲,應是對方星海溺愛到了骨子裏,我要是殺死了方星海,必定會招緻他的報複。”

女子斂眉沉思片刻,擺手道,“不用擔心,他修煉到大乘期已是頂了天了,早已不被天道所容,不出百年,天道必然會讓他隕落。他那徒兒丹田靈根俱毀,也不足爲慮。”

聽說太上長老必定會隕落,宋宇飛放心不少,卻又呢喃道,“隻怕他有許多法子爲方星海改天換命。”

女子大笑起來,語氣中滿是輕蔑,“改天換命,哪兒那麽容易,就連我們這些仙人也難以逆天而行。方星海根骨損毀到那等地步,除非煉制出奪天造化丹,否則絕不可能恢複如初。奪天造化丹,僅一個‘奪’字便可看出這種丹藥的不凡之處,它能重塑肉身,重建靈根,且必定是資質頂級的肉身和單靈根,說一句藥效逆天也不爲過。然而要煉制這種丹藥需集齊五行靈藥中最頂級的三種靈藥,加起來就是十五種,還需萬年靈髓做引,九天玄火做薪,更要混沌級丹師護鼎。在這浩天世界,最好的丹師也才天級,更有許多靈藥早已絕迹,你說他怎麽爲方星海改天換命?”

宋宇飛思量片刻,緩緩笑了,“多謝前輩指點,是晚輩沉不住氣。”現在一想,方星海在破天宮内說了那麽多狠話,卻原來全都是笑話。

“嗯,今後遇事切莫亂了方寸,免得徒增心魔。”女子擺手遣他出去。

宋宇飛連忙退出玉環,想起幽冥山上面壁思過的莫語,又是一陣惆怅。幽冥山上設有煉心大陣,陣中吸收了無數犯錯弟子的心魔,許多人從山上下來後就死于心魔滋擾,希望莫語千萬别步他們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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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宗漪從旖旎的夢境中醒來,看見睡在自己臂彎裏的愛徒,忍不住心潮澎湃。在夢境中,他與徒兒抵死-纏-綿,雖然他時常改換形貌,但這一雙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卻從未曾改變。

他夢見他忽而趴在自己身下低泣,哀哀切切的懇求道:“你慢着點”,忽而又騎在自己腰間,惡狠狠的斥責:“你快着點,沒吃飯嗎?”。他時而善良可愛,時而霸道狂傲,每一面都讓他迷戀不已。他用盡全力貫穿他的身體,在無上的快-感中驚醒。

身體依然滾燙,下腹依然挺立,宗漪将徒兒的中衣脫掉,讓他赤果的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在自己胸膛,這才滿足的歎了口氣。

周允晟感覺到一根碩大的棍狀物擠入自己雙腿之間,立時醒過來,含糊問道,“我什麽時候能走路?”癱瘓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今天就幫你煉丹。”宗漪不着痕迹的将大掌覆蓋在徒兒挺翹的臀部上,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他差點控制不住的揉捏起來。

“能重塑身體和根骨的丹藥肯定不凡,你能煉出來嗎?你好像是劍修?”周允晟不信任的挑眉。

“我精通丹道。”宗漪用指腹揉了揉徒兒蒼白的唇瓣,直揉出一抹豔色才抱他起來穿衣。

“這爐丹藥恐要煉制三月,你若是餓了就搖搖這鈴铛,自會有傀儡道童給你送吃食。我幫你換一件法衣,可自動祛除塵埃,所以這三月中無需沐浴,萬莫喚它們來伺候。待爲師出關,你想做什麽隻管吩咐爲師就是。”宗漪仔仔細細的叮囑,末了将徒兒放在一張漂浮的薄毯上,補充道,“你想去哪兒隻需說出地名,它自會帶你去,但僅限于破天宮内。你如今身體未愈,又無自保之力,千萬别亂跑,小心被人傷着。爲師已在宮外布下防禦法陣,除非修爲超過爲師兩個境界,否則無人敢闖。”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輕輕撫弄徒兒發頂,柔聲道,“莫怕,師父很快就出來。”

周允晟頻頻點頭,見他轉身朝丹房走去,眼眶忽然紅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人,與其獨自回到現實,他甯願與這人永遠活在虛幻中。

宗漪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腳步便再也邁不動了。

“你怎麽這麽愛哭?”他蹲下-身,将徒兒瘦小的身子托在臂彎,用抱嬰兒的姿勢将他抱起來,嗓音中暗含笑意,“你在我夢中也特别愛哭,頭上、手腕、腳腕,全都戴滿了月季花環,像個小姑娘。”

周允晟瞪圓眼睛,反駁道,“那不是你逼我戴的嗎?你還逼我在花叢裏……”說到此處他急急打住,心裏卻高興起來:這人果然在逐漸恢複記憶,他能回想起來的片段似乎越來越多了。

宗漪笃定道,“我們果然糾纏了許多世,你合該是我的。”他愛憐的吻了吻小徒兒明亮的眼睛,抱着他在丹房裏轉了幾圈,囑咐了許多話,這才将他放回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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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飛明顯感覺到師父和幾位師兄對自己的态度冷淡起來,其他内門弟子也是一樣。能冷眼旁觀同門被魔道弟子殺死,然後才跳出來劫掠同門财物,心性之冷酷,手段之卑劣可見一斑。若是與這種人交往,說不定哪天就被害死了,還死的不明不白。

故此,但凡有眼色,作風又正派的弟子,都對宋宇飛敬而遠之。至于鄒奕鳴和莫語,那兩人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不屑與普通弟子爲伍。

宋宇飛如今在内門真是寸步難行,好在鄒奕鳴對他十分欣賞,常常幫襯着,才沒讓他過得太凄慘。莫語從幽冥山回來後就閉門不出,顯然已經産生了心魔,若不及時根除,怕會影響修爲。

赤霄真人得知愛女是爲了幫宋宇飛才接連犯錯,對此人印象大跌,要不是還想弄清楚他身上隐藏的秘密,早就逐出宗門了。

這日午時剛過,焚寂峰上忽然冒出一片通紅的霞光,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直達雲霄,将袅袅梵音從九天之上接引下來,更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在空氣中浮動,引得四面八方的靈氣急速彙聚過來。

天降異象,必有重寶!

所有觀看到這一景象的修真者立即往光柱的所在趕去,發現那是無極仙宗的地界,修爲低者隻能望洋興歎,修爲高者悄然潛入,伺機而動。

少頃,霞光散盡,光柱消失,焚寂峰頂被一團烏黑的劫雲籠罩。

丹爐霞光,沖天金柱,劫雲罩頂,這分明是逆天丹藥問世的前奏。但太上長老不是劍修嗎?什麽時候修煉了丹道,且還能煉制出招來劫雲的丹藥?赤霄真人驚駭不已,立時往焚寂峰趕去。

“丹劫?丹爐霞光?難道奪天造化丹果真被他煉成了?”居住在玉環中的女子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呢喃。

“前輩,我們要過去看看嗎?”宋宇飛現在感覺非常不好。他萬萬沒想到那樣逆天的丹藥竟然都讓太上長老煉制成功,看來他不僅是劍修,還是混沌級的丹修,且身懷無數至寶。拜于這樣一位無所不能的大拿座下,方星海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恨莫語當初爲何不幹脆一刀将方星海殺死。她爲他招來一個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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